端午节的初恋 [复制链接]

看了“ 涛声依旧”先生去年的习作<<五月麦粑香>>，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写点关于端午节的东西。当然我们的水平不在一个等级上，一个天一个地，我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万望各位看官见谅。虽文笔不好，狗屁不通，各位就权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看某人记的流水账。这其中如有行业术语或名字冒犯了各位，请多包涵。内中故事请不必深究，也不要对号入座，以上内容纯属键盘自动敲击。

端午节的初恋

端午节给我更多的记忆是倩倩那满含眼泪委屈的双眼，那年我们十五岁。

这年端午节之前我在三CHA港（简称三中）读高二。由于经常参加社会上“无政府主义人士”的一些活动，所以频繁地被学校“政教处”（类似国家安全局机关，攻心和抓捕战术非常厉害）要求到全校大会上做检讨。我脸皮厚无所谓，但父母实在无法承受这种一次次被叫到学校谈孩子教育的痛苦，于是求人把我转到县中就读。

转校的那天是端午节（不知道为什么不放假），大清早我父亲就把我叫起床，先是苦口婆心地告诉我转校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希望我好好珍惜，在新的环境下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再创初中辉煌。我睡眼蓬松地跎个背（那个年代“道上的人”流行驼背）哼哼唧唧。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对我大吼大叫起来，他当兵出身根本无法忍受我这种生活方式。而我也更加不愿意和他谈心，因为在我们“道上的人”看来--和老师家长交心或真情流露这是件很三俗的事情。结果可想而知，早饭还没吃，书包、零用钱也没有带，我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冲到了新学校新教室。刚好是班主任带的早自习，我说明了来意，班主任很和善地安排我坐到靠近讲台的一个位置和倩倩当同桌。

我知道这是父亲求的人产生的能量，否则我这种学生怎么可能坐到前排。我也懒得琢磨这些事，快步走到倩倩的边上坐下来趴在桌上继续睡觉。没过几分钟，我忽然觉得有根笔在顶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地挪了挪位置想摆脱这根笔，没想到它坚定不移地追随着我的胳膊。我很是恼火抬起头往那支笔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倩倩正抿着嘴小心翼翼拿笔戳着我。我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愤怒地、又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她明显是来自一个贫困家境的孩子，穿着很普通，普通到有点寒酸。我们虽然生在70年代，但那个时候一般的家庭也都会为孩子买件运动衣或牛仔裤再配上双运动鞋，就算没有新的，也还是能从家里的亲朋好友那里淘换一两身。尽管都不是什么大品牌，但这是我们那个时代标准高中孩子的服装。

倩倩穿着打扮非常朴素，头上只是用橡皮筋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辫，上身穿着一件类似中山装样的衣服,下身好像穿着是那种上了年纪的阿姨才穿的裤子，而鞋子竟然是一双布鞋。虽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可她穿在身上没有一点土气，反而有那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配上她那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简直跟明星一样。我一下子火气全没了，没由来地低下了头。她早在我的上下扫描下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先开了口，装着很凶的样子狠狠地问她究竟要干什么。她怯怯地说，班主任昨天就跟她说了要安排一位%&*%&*，她停了一下好像咽下了几个字，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然后她接着说，如果我没有书可以借她的用，过去的笔记她也可以给我共享。我哦了一下，说了声：“我确实没书，我也不要书”，接着我趴在桌上继续睡觉（我父亲说我从小身上就有根懒筋，走到哪倒到那）。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无法入睡，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漂亮并且又让我心动的女孩。刹那间我发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中涌动，很爽很HIGH特想笑。那个年龄的孩子都爱幻想，我就觉得倩倩将来会属于我，变成我的女朋友，我记得当时我还得意地笑了两下。这时倩倩明显地往凳子的最边上移了过去，她肯定认为我有神经病。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活在我的小宇宙里，反正从这刻开始我已经暗恋她了，她肯定还在无辜地猜想班主任为什么把我安排在她身边，她也肯定在憎恨这个万恶的新社会。没一会儿自习结束，幸福时光过得真是很快。我有意尽量趴低身子坐在凳子上撅着屁股，想耍下“流氓”，琢磨着她怎么也得挨着我走出去。看上去我好像很有“道上人”的经验，其实真正的这种实践和有这样想耍”流氓”的冲动还是第一次。我心中正得意着，突然感觉到她一起身凳子的一头就坳了起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懵了，抬头看去，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想伸手拉我又觉得不妥，反正就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周围的同学一下就笑开了，大都是善意的笑容，但我也看到几个“道上”摸样的同学一副藐视的嘴脸。我感觉太丢脸了，不能让县中的“道友“瞧不起我这位三中“打罗的”，蹭的一下血涌脑顶，我的“县骂”脱口而出。她显得更加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地打圈，她捂着嘴，抹着眼泪从我身边快速跑了出去。看到她眼泪的时候我傻了，觉得自己好没用，欺负一个女孩来扬名立万。周围的同学一下子全散了，好像就不曾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大家走出去后肯定会议论我、鄙视我或者怕我。为了挽回面子，我一边装着很酷的样子爬了起来，一边还嘴里叨叨地骂着，然后趴在桌上继续装睡觉。不过心中其实已经骂了自己一万八千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陆陆续学走进教室。她好像绕到教室另外一端经过几个同学才挤到座位上。这次她坐得离我很近，估计是怕我再摔倒。我还得装睡，但真的又累又饿，腰酸背疼，准备伸个懒腰，又怕有损“道上人”的形象，我好想大吼一声：“同桌的，跟我主动说话, 给我个台阶下”。倩倩好像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一样，很小声地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但明显带着哭腔。然后她塞了几本书给我，又小声地说了声马上要上课了，她的书给我先用。我也赶紧见好就收，摇头晃脑地坐直了身子说了声谢谢，好像也说了一句对不起，不过声音小到我自己都没听见。这样大家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节课上了一大半我肚子饿了撑不住，一会儿叽里咕噜开了锅。为了掩饰这种窘境，每当肚子要咕咕叫的时候，我就清清嗓子或咳嗽一声。无奈这肚子太不争气了，三中“道上人”的脸被它丢尽了。开始还是每隔几分钟响一声，后来每隔几秒就咕咕一下还明显带有液体的挤压声，我于是不停地清嗓子或咳嗽，周围的好学生有点受不了我，都在小声地议论。开始老师还是奇怪地看了我一下，最后我明显地感到了他的愤怒。我还记得那是位男性英语老师，长得很彪悍。他把手中的粉笔“啪”的一声甩在地上，怒目圆瞪地看着我，问道：“你这位新同学，你没有来，我们就已经知道你要来，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还是有什么意见？”。我那时毕竟也就15岁，刚转学，到新的环境下也多多少少有点怕那种牛逼哼哼的老师。所以早没有了早上的那种嚣张气焰,用一种懒懒的声音（懒懒的声音表明我给你脸但你休想我毕恭毕敬。所以大家要知道当“打罗的”也是门技术活，察言观色，欺软怕硬都得在行）回答说自己感冒了嗓子不舒服。这时彪悍英语老师好像释然了（可能他觉得这位学生还算懂礼貌），说: “如果还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心想我也想回家，可怎么回啊？家中的兵爸爸，估计看到我第一天上学就早退，肯定要Qiang毙了我。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老师的好意（您看，又有一点嚣张，因为老师给我面子我就得显得自己牛）。

这个时候倩倩不知道在抽屉捣鼓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递过来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道“抽屉，吃的”。这张字条在那一刻对于我来说简直像带来福音的圣经。我收起了虚伪和自负，用手摸索进了书包，原来有一个铝饭盒，我估计里面肯定装着好吃的东西。到了下课，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脱下了外面的一件衣服放进抽屉，然后包着书包就走出了教室。我想到南山坝上吃，无奈政教处的老师和看门大爷比三中的厉害多了，防守很紧（这也是为什么一中的升学率很高的原因），出不去。我于是远远地跑到操场边上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下来打开了书包。书包的饭盒里静静地躺着2个粽子和一个荞麦粑，虽然已经不是很热，但依然有点温度。我狼吞虎咽地把荞麦粑塞进了嘴里，又迫不及待地剥开了粽子。这粽子就是老家那种长长的尖尖的那种，里面只有糯米，外面抹了一层香油，打开后芳香四溢，有一股很浓的农村自己榨的菜油的味道又夹杂着糯米的醇香。我吃着吃着心里就开始甜蜜起来，自作多情地认为倩倩是不是也暗恋我，我这么发脾气，她还给我吃，是不是心疼我？(有点不要脸)。。。（省去3千字）。忽然又想到了倩倩那满含眼泪委屈的双眼，我心中又一阵的懊恼，就这样我就好像在云端里一样忽上忽下地把粽子吃完了。那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甜甜的、涩涩的、香香的、醇醇的，糊里糊涂的，那是属于粽子的味道，属于一个不良少年的记忆。多年后，我才知道我把倩倩的中饭吃了，倩倩为了省钱中午就饿着肚子到了傍晚。

15岁以后我的人生因为倩倩和这个不平凡的端午节开始改变, 而与她相识的岁月，我才明白，很多时候人失去的正是他曾经拥有的。

离开家乡十几载我依然在寻找倩倩，也在寻找那最纯最朴实粽子的味道，但寻寻觅觅终为梦。

海外的老乡端午节快乐！

海外这个时候是白天吧？

祖国现在是凌晨4点46了。呵呵。。睡觉去。。

哈哈，你还不睡呢，我们是晚上9点多，没什么活动，学人写东西

jxdc_jacky:哈哈，你还不睡呢，我们是晚上9点多，没什么活动，学人写东西 (2012-06-23 05:00) 

现在是北京时间5点16分了，
我也还在看你的这篇文章，
那份美好和纯真，让我感动，
好好珍藏！

杨柳细胞:现在是北京时间5点16分了，
我也还在看你的这篇文章，
那份美好和纯真，让我感动，
好好珍藏！ (2012-06-23 05:23) 

谢谢哈，你是刚醒还是现在入睡？

不一样的端午，挺简单却被感动了。

很真挚的少年情怀，那女生真是你的观世英菩萨

忘不了的初恋，带给人总是那份骨子里的羞涩与甜蜜！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端午佳节忙、独坐电脑旁

欣赏美文、思绪回故乡

与楼主佳节共庆、愿在海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