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午夜迷情屋的霓虹灯依然在夜色中闪烁,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浓浓的血腥味源源不断的从屋内飘了出来。
飘出来的血腥味正与风尘仆仆的汪红妹撞了个满怀,但汪红妹没有多想,她的念头只是想如何与在这间咖啡屋里等她的人接头。当她用手轻轻地推开玻璃门,不禁“啊啦”一声,尖叫声唤醒了躲在后厨
服务员、厨师,此刻的汪红妹大脑一片空白,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让这里的人乱作一团。
汪红妹已经没有了记忆,慌慌张张地冲出了门外,冲出了斑斓的夜色中……
“两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小钟娓娓地道来,“案子破了,就是一场黑吃黑,其中的案情扑朔迷离,你老公也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小钟停住了嘴,凝重地看着我,终于让我明白了,我就是那个汪红妹,原来我是有家的,我是有丈夫孩子的,我的眼里从慢慢地湿润,最后泛滥一片,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小钟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尽管我无法回忆曾经的我,我相信小钟说的话,现在我不得不向曾经的我靠拢,我的头越来越大,人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自然想还原丢失多日的亲情,我的孩子呀,你现在又在哪儿呢?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我纠结了一夜我的去留,不知该如何向小钟细说。
小钟买了早餐回来,问我昨晚没怎么睡吧,我点了点头。
“准备什么时候走?”小钟面无表情地问我。我是决定要走的,但我还是向小钟发了脾气,你就把姐当作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吗,真是的。
小钟欲言又止——
我多么
希望小钟极力挽留我,通过一年多的相处,以姐弟相称,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这种情感早已超越了姐弟之情,只是谁也不捅破这层纸。可一旦下了决定要走,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绝对的难舍难分。
我的小钟呀,你为什么就不能主动点呢?我回去了,又怎么去面对我的儿子,面对还在狱中的丈夫,其实回去了也是迷茫。
自从揭开了我的曾经,小钟的话越来越少了,在我离开的前两天,把烧烤的摊档
转让了出去,看得出他很沮丧,我却不知如何安慰。
小钟为我买好了汽车票,离开的这天清晨,阳光万丈,我正准备为小钟做最后一顿早餐,却发现小钟不在屋内,打他手机也不接,眼看着离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无精打彩地拉着行李箱,锁好房门,别了,我心爱的小钟。
小钟正坐在汽车站对面的小山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候车室,看着我乘坐的汽车徐徐启动,就在这一霎那,小钟向山下飞奔而来,他急不可耐的动作,不小心一头撞在了路旁的树上,而我所坐的汽车离塔镇越来越远了……
我到了鸽城已临近黄昏,手机突然响了,是阿朋打来的,他急促的,语焉不详地告诉我,说小钟出事了,生命垂危,问我在哪呢?
听到这个消息,我惊吓的手哆嗦着,手机掉到了地上,心跟着扑扑的跳。
我来不及多想,立马拦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往医院赶,可还是来迟了,小钟他……
我扑倒在小钟的身上,豆大的泪珠哗哗的滚落,任凭我的捶胸顿足,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天塌了。
既然唤不醒从前的回忆,我又何必去找回忘掉的曾经。悔恨让我泪流满面,可小钟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再也不会顾及我伤心欲绝的样子了……(完)
杨求贵
2021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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