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幼酷爱读书,从小学起,就养成晚上看书学习之习惯,春来暑往乐此不疲。先是看小说,举凡近代,当代及明清时期之大部头著作余都流览过。彼时家境贫寒无钱购买,读书主要靠借阅,觅得一本好书,每至更深方息。乃尔,亦常遭家母训斥,盖点灯用油须计划耳。尔后兴趣广泛,各种书籍均亦涉猎,诸如文、史、哲之类。文革期间无书可读,就把家藏之《红楼梦》反复观看,以至于书中那些诗词歌赋,余大多均能背诵。但不幸文革抄家,该书却落到一位目不识丁之生产队头头手中,成了尔辈用来点火吸烟之纸媒子而心痛不已。但宿习难改,为打发寂寞就学马列,及毛著毛诗。哪年月百花凋零,唯毛诗一花独放,看得多了,余可以倒背如流,受益匪浅。青年时期未想要作雅人,只是梦想成为一名小说家。有几年沉湎其中,也曾试作过一些短篇,终因才思驽钝,及极左思潮泛滥,为避祸而作罢,一枕黄粱而已。但学习兴趣不减,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重视教育,为提高师资水平举办各种形式之函授班,余积极参与,举凡《现代汉语》、《古代汉语》、《文学概论》等均顺利通过了考试,这为余后来作诗填词打下了一定之基础。其实,作古体并非易事,它不像作新诗那样一枝笔,一张纸而已,只要有诗之别才就可办到。而作古体诗光有别才尚不够,还必须具有深厚得古文知识之积淀,否则不可为也,何况吾辈。
随着拨乱反正之开展,极左思潮之阴霾逐渐散去,文艺春天来到。各种文革禁书包括唐诗宋词相继出版,余首先购得藏之枕畔,每当夜幕降临,余就遨游在诗山韵海之中,欣赏李白之浪漫,杜甫之沉郁,苏轼之豪迈,易安之柔婉。渐渐学着胡诌几句,终因不懂格律,难辨平仄,写了就丢了,未能留下片言只语。余真正涉足韵坛是从2005年开始,禁锢近一个多世纪之中华诗词早已在中华大地上复兴,各地诗词组织及诗词刊物如雨后春笋。余之家乡周溪也在二年前成立了诗会,并出版了二期《鄡阳吟草》,拟向九江诗词学会申报诗词之乡。诗会会长曹道生先生诚邀吾入会,并送我一本都昌诗词学会编写的《格律诗词讲义》。从此,余就学着附庸风雅吟风啸月起来。始拜《都昌诗词》主编,邑里著名诗人江伍科先生为师,每有吟咏均送江老处请予修改。江老性情豁达,博学多才且精通书法。为培养后学悉心指点,使余得于側身骚坛,感激之情难于言表!为更上层楼,2009年余报名参加中华诗词学会培训中心研修班学习诗词,拜江西著名诗人胡迎建为师。吾师祖居都昌,乃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江西诗词学会会长兼主编,博士生导师。许是同乡之故,或是树蕙滋兰之担当,对余这位来自乡野之未入流诗人却是关爱有加:传道授业不遗余力,释疑解惑不嫌其烦。对余寄送之习作均能精心修改,在练字琢句上悉心指导,并书赠乃祖诗勉励之。一年来得雨露之沾溉余受益匪浅,此情此德終难于忘怀。结业时,余被中华诗词培训中心评为优秀学员。拙诗也得于连续在《江西诗词》,《诗词月刊》等刊物上发表,并且登上了《中华诗词》及《诗刊》等国家级刊物,亦成功入选《中华诗词文库.江西卷》及《中华诗歌网》,这对余是莫大之鼓舞。从此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乐在其中。
退休后,余移居邑郊,忘却荣辱,摆脱尘世之烦恼,投身大自然之怀抱,闲云野鹤,狎鸥友鹭,啸傲林泉,瞻仰名胜之古迹,饱揽秀丽之山川。“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于是乎,常常激情勃发,神思飞扬,诗兴勃然,归来则行之以咏,以不负大自然之恩赐也。次2005至今凡15年,余累计作诗800百余首。除旅游诗之外,其余或花草虫鱼,或风俗人情,或人生感悟等均有吟咏,诸体俱备。用平水韵,也用新韵,间用词韵。偶有违律处,乃有意为之,盖不以词害意也。周啸天教授曾云:诗词结集出版最好的办法就一个字“删”(大意如此)。故只选用了360首,(其中诗 首,词 首)尽量去芜存精,取名《疏窗吟稿》。疏窗云者;盖拙作大半是在老家陋室蓬窗之下吟成。虽几经润色,然难补阙漏,未能如愿,诚学识水平之限也!幸甚的是,惠蒙两位业师为余作序作跋,定能为拙著增光添彩,然大多溢美之词又令余汗颜,在此一并致谢!吾非沽名钓誉之徒,拙编亦无流传以世之妄愿。余一届寒儒,安贫乐道,无甚家财,唯希給儿孙辈留下一点精神遗产而已。并期在茶余饭后博邑里诸同仁一哂哉!
己亥冬初写于都昌阳光小区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