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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饭不再是青菜萝卜,柳花得煎得一碗霉豆腐水皮得,算是换得下口味。不过,钻子头还是吃得没有味。寡嘴老倌只二崽棒槌才十八岁,就说得老婆,还说正月里接新妇拜堂。自己只花鸡过得年就是二十八,油鸡也有二十五,两只个东西说老婆个事还谬影系得。钻子头也怪自己,前几年摆脸摆得尿得射,说两只崽郎个好郎个好,扮得现打总线个人都谬。
嗨,年总要过,年货再简级也要舞个得,总不能正月里亲戚来得吃筷子头。吃得昼饭,钻子头拿一张纸,把要买个年货计划得一下:海带一斤,盐两包,味精一包,香菇半斤,耳子二两,豆参一斤。墨鱼也要舞个得。钻子头记得正月里好像还盈得墨鱼,就问柳花得。
柳花得说还有一只,梅天里长得些空毛得,晒得好几番,还可吃得。
钻子头说,一只肯定不够,再买半斤凑,娘膣眼,里只墨鱼明朝炆肉吃。
钻子头又问柳花得要买渗茶个东西啵。
柳花得说嫑买,买个还谬自己舞个好吃。说屋里有花生,蚕豆,碗豆,晒得半蛇皮袋南瓜子,做得一坛薯角稣得。还八月里浸得一升糯米,过两日过个油果得、麻丸得。
在买几多肉上,钻子头打不定梗介。年年斫二十斤肉总有多,今年跟柳花得两个人过年,估计十斤肉就够得。当然,钻子头钻是钻,肚里梗介还是清。十斤肉,一下不警觉就不够,过年个时得掐狠得也难为情。钻子头就问柳花得。
柳花得说,过得年嗯上七边得出门十斤肉就够,要过得灯再走就多斫几斤。
钻子头狠狠心说,就斫十五斤。
钻子头卵摆卵摆摆到猴得店里,店里倚得好多人。寡嘴、猴得、芒子、大口、三矮子、瘌痢。几个人在说寡嘴说新妇个事。
寡嘴说:“凿得个老拐,棒槌里只化生子东西,好像爷卵不是肉长个,把我里把老骨头不上算,帮老婆要里个要嗯个。”
芒子说:“嗯是呃,现个崽俚都晓得花老婆,都榨老骨头。嫑说嗯两只崽,我一只个东西,也是一样个。把嗯当人不说,当骆驼。”
猴得问:“寡嘴你嫑在里摆脸,嗯说捞总用得几多钱?”
寡嘴说:“还冒咧,要接进门,怕是少不了七八万。”
瘌痢说:“七八万也叫多,嗯真是细人得冒见过大人个卵。我只新妇去得十五六万。”
三矮子说:“瘌痢嗯不算,嗯只新妇是街上人,十几万得算么得没。你只新妇娘屋里帮嗯只崽买得一套房子,说是要几十万哩。你去得十几万冒折本。”
瘌痢说:“我总去得嗯个多钱啥。”
猴得说:“瘌痢你有嗯个多钱?还不是你只崽个钱。”
瘌痢说:“我只崽个钱也是我个啥。”
钻子头光倚得嗯得听,唧声不做。
大口看到钻子头,问:“嗯两只崽俚来没。”
钻子头说:“嫑说,嫑说。”
猴得说:“钻子头你钻么得钻,嗯两只崽说新妇肯定嫑嗯问事,你就放二百四十个心,舞得个钱得就自己用,想吃就吃,想穿就穿。”
瘌痢说:“听我得崽俚说,花鸡在外头做老板哩。”
瘌痢说个是实话,钻子头听得却像是在笑其,就不想接到话说。其也不争,其晓得,争也争不赢,就问:“哪个屋里有肉么?我过年个肉还表得哪里要风。”
三矮子说:“呃,芒子不是四到里寻人卖肉嘎?”
芒子赶紧说:“谬,谬,谬,我屋里一只细细猪得,百若斤肉得,都约好得个。”芒子屋里有肉,只不过其不愿卖肉到钻子头。
里个多人在猴得店里,钻子头打算等下得再买年货,就出门去问肉。钻子头往猴得店后头屙得场尿回头,听到店里芒子说:“跟钻子头谬搞手,卖肉到其,转身说价钱高得,转身说肉不好,转身说称上吃得亏。”
听到里个话,钻子头起得火,恰好又看到杀猪老拎得杀猪家伙过来,想都冒想就把杀猪佬叫到屋里,也不等柳花得商量一下,从栏里牵得一只二百多斤个猪杀得。
看到一堆个肉,钻子头对自己说:我还谬肉吃!炒里吃,氽里吃,炆里吃。其实,杀猪佬把一放猪红出来,钻子头心里就把咯咯鼓,不晓得里个多肉卖得出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