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把我从梦中吵醒,今天除夕,这是我们来九江后过的第十六个除夕,十六年了!我拉开卧室的窗帘,天色并不太明亮,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将些许投撒在被淡淡的烟雾覆盖着的九江城,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的愈加震耳,迷蒙的雾气从参差的楼房间腾腾升起!烟花在空中盘旋呼啸之后沿着抛物线消失在角落里。
洗漱完毕,我骑车去七一三菜市场。记得那是2001年除夕的上午,忙完了工作,我匆匆忙忙赶往四厂菜市场买年夜饭的菜,一到那我傻了眼,平时常常光顾的菜市场那天空空如也,我们都昌县城的菜市场大年三十是非常热闹的,这九江城的区别这么大么?还是这菜场的规模太小了?我没心思考究个中原由,转身急匆匆地往超市跑,简单买了一些菜应付着过年。那次的经历在以后每年的除夕,都会提醒我要在除夕的前一天买好菜,昨天是特意问了卖鱼的说除夕还上班,才准备一大早购买新鲜的鱼与春卷。今天的菜市场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水泄不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菜贩的摊位上选菜,几乎找不到卖乡下菜的老人。昨天我可是一手捏紧手机钱包,一手挑菜的,时不时还得侧着身子从人缝中擦过。回家的路上经过联盛超市,发现昨天人群拥堵,今天却稀稀落落。
寒假后,红绿灯处的车流量明显减小,除夕的到来,更是数得清疾驰而过的车辆,也听得清楚敲得地砖格格作响的脚步声。大街上大红灯笼挂满了两边的电杆,而静寂的街道却可以与平日里就寥无人行的德国法兰克福媲美!街面的门店贴满了对联,只有特少的商家在执着地守候着2016年最后的客人,而最敬业的是卖爆竹和对联的人,还有四码头的服饰店。
往日热闹非凡的十里河生态公园此时静无一人,只有阳光逗留在青草与绿树之间,而园内怒放的腊梅似乎并不在乎有多少人欣赏,今冬无雪,她们更早地灿烂开放,芳香四溢!
爆竹声从清早就没间断,傍晚五点半后催近高峰,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傍晚吃年饭的,此时鞭炮声震耳欲聋,色彩斑斓的烟花点缀着寒夜里漆黑的天空。先生也去楼下放鞭炮了,在俄亥俄州立大学读研的女儿发来祝福的信息,我们在过大年,她还得上课做作业!女儿真是辛苦了,我们心中是深深的爱怜与牵挂!
爆竹声中我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年前半个月村里就飘着麦芽糖的香味,沙炒年货的声音让我们垂涎欲滴,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我们小孩倒是整天合不拢嘴,快过年了,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压岁钱!到了过年这天,家中的谷仓里、大缸里、谷萝中到处储备好了过年的食物。妈妈在家忙着准备年夜饭,我和妹妹打下手,烧柴火,洗菜洗碗;爸爸就带着弟弟贴对联,然后端着木盆,里面放了好多用来祭祖的供品,他们首先是去土地庙烧纸,然后玩年福,下午三点多村里的男丁都聚在祖厅里,满满一屋的人,大家供上木盆,对着祖牌鞠躬跪拜,那玩年福的场景声势非常浩大。玩年福后就端着盆子去自己各自的房下的祖坟山探年,在每位祖先的坟前端上供品烧纸钱放鞭炮,这些都是家中男丁做的。小时候我怀着好奇心央求着爸爸带去看热闹,才了解到这些,也正是因为村里一直在遵循祖上留下的这些习俗,才拥有了许多年来城里所不能拥有的浓浓的年味。
乡村过年的味道一直且只留在我的记忆里,每个家庭的奋斗足迹、每个家庭的实况,还有很多因素的不同,将决定着不同的除夕的氛围,也决定着不一样的过年的地点,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度过,就有幸福满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