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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龙手虎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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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6-03-21
               龙手虎手两教头
提起龙手虎手教头,都湖鄱彭四县的老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俩是晚清至民国期,都昌苏山人。说起来,还真有一些趣事儿。
这是一个十来户,有山有水非常富裕的王姓小村庄。田庄很多,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勤劳淳朴的农人。
封建社会,讲究的是势力不是?这王池塘村子小,邻村西庄是大村子,也就难免受大村子欺负。比如王家人在自家的水塘里车水,西庄的人来了,可以把你的水车丢一边,他们放车来车他们田的水;比如经常故意放牛到你王姓禾田里吃禾苗。你说气人么?
在龙手虎手在十六七八岁的时候吧,他父亲终于咽不下这口气,要儿子去外面访好师傅学武。
俩兄弟真的在湖北访到了有名的大侠,但大侠是随便收徒的吗?武术绝技能随便传授?这可是掌握人的生杀大权的事啊!所以武术大师择徒非常严格:心术不正者不传;争强斗勇者不传。但是这俩兄弟就是死赖着不走,死赖着给师傅干杂务。有半年了,才勉强教他俩一些基本功夫。在那有一年多,快过年了。师傅吩咐他俩:‘你们回家,来年我去你们那里再教。’
原来这是师傅要对这俩徒弟以及其家庭作进一步的考察。
开春,师傅真的来秘密查访了。知道他家是受欺负,也是个老实人家。师傅这才决定去他俩家正式教武术。
功夫功夫,不是花拳锈腿,是要下狠功夫的。师傅教他俩打木板桩:距离柱子三四寸再竖一厚木板,天天立掌推打木板,到毫不费力时,柱子木板之间垫放一两块砖,这样木板与柱子间距空间少了,手掌推打的力气要大;又推打一段时间,又毫不费力,又再垫砖。如此下去,腕力寸劲会越来越大(叫脉风劲)。再就是打沙包,大家在电视里都看见过。再就是跳沙坑:并排挖两个坑(间隔一米,一坑填满砂,一坑填小半砂),练习者手持大勺挖砂跳到另沙坑,如此循环挖、跳、填,锻炼脚的弹跳力。再就是练手臂的托、抛力:两个大沙坑,用一个浅木桶,装几勺砂,一手抓一手托,然后抛倒砂另一沙坑,循次渐进,加重托抛,增加腰、臂、膀力量。这样又苦练了三年,真的是闻鸡起舞。练到最辛苦时,倒下就睡着了。为了增加练功时间,减少睡眠时间,他们在手指上点香,利用香火烤醒。他们终于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龙手武功见长,虎手轻功稍好,而且都会中医伤科。
学徒期满时,师傅又考察几个徒弟:师傅躺在板凳上,叫几个依次拿刀砍他。龙手站着不动,就是不拿刀,师傅骂他没用;轮到虎手,刀是拿了,还是砍不下去,又被师傅骂了;龙手的表弟叫爱手,也是一起学武的徒弟,轮到他,呵,也没如何催促,这个徒弟——拿起刀猛砍下去,师傅滚闪一边,刀深深地砍在板凳上。师傅表面上说,还是这个徒弟有胆量;心底也就知道这人的狠劲了。师傅走时,只叫龙手送他。途中师傅又独传了一些秘诀给龙手,还给了一包秘制的最神效的伤药;最后还再三叮嘱不可危害乡里。
几年后师傅还是派了一名武功高超的徒弟来查看,看看这几个有没有劣迹,特别是对爱手这人不放心。来的高手先是暗访,知道爱手有些恃强凌弱危害乡里的行为;后是摆擂台,点名挑战苏山高手。擂台上有横幅口号——左手擒龙(龙手),右手拿虎(虎手),脚踩爱手(如此赤裸的激将法)。龙手、虎手就是不应战;爱手就忍不住了。这爱手功夫确实不差,有许多人看见他显过真功夫。他脚穿崭新的布鞋,在结实的晒滩上一个全扫堂腿,新鞋底去了一半,鞋帮一半没了,地下一圈很深的沟。也就是说,一个扫堂腿可以把人双脚扫断,一击掌可以震碎人的内脏。这人心还狠,大家都惧怕他。他纵上擂台,就交起手来。但是,今天的擂主是谁?是湖北老师傅派来的最好的徒弟,而且对爱手的功夫,是知根知底的,能讨到便宜吗?对阵起来,爱手差远了。也就几招功夫,爱手吃亏了。仅仅几个月,爱手伤发身亡(被点穴,治不了)。原先的武术师傅都是这样,重武德,对武林败类决不姑息手软。高手出手致命,你恃强斗勇,人家有命么?所以有必要清理门户。
龙手虎手学成的那年夏季,又扛水车来车水抗旱。西庄人又来了,又要丢他们的水车。龙手赤膊短裤,搭一条长手巾。上前稍稍推了几下,就倒了几个。这几人回去,马上邀来十几人,拿着长枪棍棒来了。龙手把长手巾浸湿,不慌不忙地站在路中间。对方刺来几根枪,龙手就用手巾搭缠几根枪抖在一边;最后问对方‘还有么,尽管过来!’对方吓得灰溜溜的跑啦。自此,西庄人再也不敢欺负王池塘小村了。
哈,哈,人呀,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但是龙手兄弟始终谨记师嘱,从不恃强凌弱。从此他们也相安无事了。
后来,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们是武林好手,会跌打损伤,渐渐的,找他们疗伤的多了,就成了专职的伤科医生,还开起了药铺。
舍下徐家是几百户的大村子,各种人才都有。有一大个子,不到三十岁,最会用扁担斗力(都昌人叫拄力)——两人单手各抓扁担一头,相对推挤对方。那村人都想龙手师傅与之对阵,其时师傅已六十岁了。推辞不掉,没法子,龙手就说,‘我坐桩,你推,我动了算输。’那大个后生拼命推呀杀呀,老师傅就是纹丝不动。这时龙手打招呼说,‘我来啊。’只稍用寸劲一小抖,那后生像脱线的风筝,直向后飞。只见龙手老师傅,一个箭步过去,还抓住了后生,后生才没倒地受伤。大家看得惊呆了!
还有一次,东边山有一高手,当过国民党将军的保镖,真的有一身本领。冬天,徐港桥饼铺里,有几个邻里要人在烤火。正好两高手碰在一起。大家一起哄,‘两师傅交交友谊手吧!’吴师傅性急点,主动来拉龙手,龙手坚决不干。吴一再拉,龙手稍用了一下脉风,一抖,哈,吴被打出一丈多远。吴师傅恼羞成怒,坚决要到外面较量。在那烤火的都是头面人物,好说歹说,才算平息了那场风波。
王师傅俩一生择徒严谨,真正出色的徒弟没教多少;儿孙们也都只教伤科医学,一些护身拳脚,耍耍狮子而矣,致命的绝招一点也没传下来。现在他们的后人,有几个是医院伤科大夫。
龙手虎手在九江一带都有点小名声,周围四县更有他们行医的足迹,确实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好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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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镇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6-03-21
这个应该上都昌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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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埠镇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6-03-21
难得胡老师好文章,乡里乡情,读来倍感亲切。记人记事,载道载德,真夫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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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都昌镇)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6-03-21
回 徐埠河晓风残月 的帖子
徐埠河晓风残月:难得胡老师好文章,乡里乡情,读来倍感亲切。记人记事,载道载德,真夫子也。 (2016-03-21 16:18) 

谢谢老弟。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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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16-03-22
苏山历史上还有这等高人,长见闻了,只是这故事叫西庄人看了如何服得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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