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天·天蓝
若干年前王小波曾经写过一篇散文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所谓的特立独行就是蔑视俗规,我行我素,也可以是离经叛道,不被常规所束缚,用现在的话讲,是另类。这只猪潇洒随意、自由自在地活着,无视人类对其生活的安排,运用智慧、勇气和力量与命运抗争,并最终取得了胜利。我对另类这个话题似乎很敏感,因为刚写过两个短篇的小说故事,都带着另类的“帽子”。另类的故事不仅是现代这个社会,在哪个社会哪个朝代都大量地存在着。正是历代人特立独行的另类行为推动了社会或时代的发展。我从心里一直由衷地对这些具有反叛意识的大小人物肃然起敬。而且我本人骨子里也并不赞成循规蹈矩的。虽然如此,我却没有做出什么另类的事来,也特立独行一回,成功了做个榜样,失败了做个反面教材。没有,我倒是想做出点特立独行的事,只怕是没有那个境界,那个资本,也怕是没有那个勇气和胆量。所以,对于一些另类的人或者事,也只有敬佩和艳羡的的份了。
前些日子我去小英子家。看到她家的鱼缸里还是只有一条黄色的金鱼,我记得很久了,似乎有两三年了,她家的鱼缸里就是这样一条金鱼,很普通的,不太大,也不漂亮,身上除了淡黄,其它的花色一点也没有。但是现在,我不敢确定这还是那条金鱼,因为我养的金鱼,一年就要换掉好几拨,莫名其妙地就死光了,怎么会一条金鱼活得这么久呢。我奇怪地看着它独自游来游去,我觉得应该是孤独的,至少不是快乐的。我说,你怎么总是养一条金鱼呢?不多买几条跟它做个伴呢?你看它孤零零地多寂寞啊。可是小英子好气又好笑地说:“唉,这条鱼啊,简直活的没有脸皮!好几年了还是不死,我几次买了别的金鱼放进去,它都容不下,疯狂地攻击它们,小的就被咬死了。没办法,别的金鱼死了又买,买了又死,只有它,活的自得其乐,还不容许有同类存在。时间长了,我也不再买了,由它了!”
“啊?---你是不是喂的好啊?活的这么久?”
“哪里?我总是想起来就喂,想不起来好多日也不喂它!你看它游得多欢啊!”
还有这种事!
也许因为它不需要交流,所以不需要同伴?如果是人,断断受不了这样的寂寞!也有隐居山林的,出家的,厌倦世事封闭自我的,但都是迫不得已,事出有因,没有人甘于这样的孤独并自得其乐的。没有。人的需求多,欲望也多,除了吃好喝好,还要丰富的物质生活,钱多的还要追求骄奢淫逸;至少,公平一点说,最起码的,人是群居的动物,有交流的愿望,有爱与被爱的渴望,有被赏识的期许,还要有体现价值的欲望,这都是人之常情。然而这些确是并不容易获得的。好比知己那般难求,一路追逐,一路辛苦。而这条普普通通的黄色金鱼,竟有这样过人的胆识和超凡脱俗的境界!霸道可以理解,然而霸道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孤独的权利?为什么?我非鱼,自然无法想通;再看那金鱼,或优雅或狂放地自如地游来游去,摇头摆尾,我忽然感觉到,它是快乐的,快乐到跋扈!
---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我非庄子,也非鱼,也没遇见惠子,我确实不知鱼之乐,也无人知道我之乐。我只能把我的感受强加给鱼了。不过,我还真的有些敬佩起这条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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