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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家
- 县城(都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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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记革命老战士、离休干部李成杰 说实话,近几年来,我是懒得为“英雄”唱赞歌的,尽管我几乎每天都在写文章。因为,歌颂“英雄”往往要按照人家的旨意,不着边际的去“润色”、“拔高”,让“英雄”在虚假中“完美”。而我恰恰是一个不愿意说假话的人。但是,当我接触到一位老人之后,我觉得这一次无论如何要破例,因为,这位今年83岁的老人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英雄,而是一辈子以普通一兵自居,尽管他曾经从枪林弹雨中走来,为革命出生入死,屡建功勋。 他叫李成杰,1939年参加革命,1948年入伍,1963年转业到都昌工作,1985年离休,现在双脚不能行动,拿着一个凸透镜在家里看书写字。当我坐在他的对面,请他谈谈“革命历程”时,老人连连摆手,用浓重的北方口音说:“没啥谈的,我出身农民,小时候是个苦孩子,是共产党引导我走上了革命道路,正如一首歌里唱的,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结果还他老伴和女儿在一旁帮腔,我才断断续续把他的情况记录下来。 苦水里泡大 1923年7月,李成杰出生在河北省宁津县(1965年划归山东省)李杨家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以贩布为生,从布店赊来布匹,然后游走四乡,肩挑叫卖。那年月,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人身生命财产不保。1927年8月,父亲在走村串户卖布途中,遇到一群散兵游勇,一担布被抢劫一空。父亲为躲避布店老板要帐,吓得不敢回家,逃出三海关去了东北,从此杳无音信。此后,年仅5岁的李成杰便与母亲相依为命,苦不堪言。但是,布店老板并不因为父亲的出走而放过他们孤儿寡母,三天两头上门逼债。李成杰的伯夫只好挺身而出,将自己16亩地典给布店老板抵债,并将他们母子俩接到自己家中一起生活。李成杰9岁时,伯父还送他上学,念了两年书。1937年2月,伯父不幸病逝,家中失去了主心骨,伯母家也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母亲只好带着他与伯母分开另过。这一年的7月7日,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卢沟桥事变”,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踏进了中原大地,老百姓的苦难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938年,15岁的李成杰便义不容辞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到镇上一家毛巾厂做工。那时,日本鬼子四处烧杀掠抢,奸淫妇女,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在冀鲁一带出现一个早婚现象,父母难保女儿那一天遇到鬼子被欺辱,在女孩子十三、四岁时就早早找婆家结婚,让女儿有个归宿。这年农历年前夕,李成杰便与年仅14岁的妻子拜堂成亲。此后5年内生有两个儿子,但因他后来参加革命工作,无暇照顾家里,两个孩子先后夭折。 战火中成长 李成杰有个表兄叫余金保,于1938年参加了八路军冀鲁抗日游击队,因地下工作需要,化名李保春。1939年,经李保春推荐,李成杰成为游击队的联络员,担负起为各游击支队之间、游击队与八路军部队之间的送信任务。1940年,在地方党组织的领导下,李杨家庄组建民兵组织,李成杰第一个报名参加了民兵。1944年,他又出任李杨家庄村长,积极参加党的地下抗日工作。 1947年1月,李成杰受党组织派遣,到山东省乐陵县七区(兴隆镇)粮库任办事员。同年5月,经粮库主任(中共党员)王保珍介绍,他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8年10月,著名的淮海战役拉开了序幕,李成杰感到,为革命冲锋陷阵的机会到了。主动向地方党组织要求,担任送新兵上前线的任务。将新兵送交部队后,他向部队首长请求留在队伍里,参加战斗。得到首长的批准,被分配在第三野战军后备兵团二营担任粮秣供给员,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在淮海战役残酷的战斗中,李成杰冒着枪林弹雨将馒头、鸭蛋等食物送到前沿阵地,保障了战时粮食供给,荣立了三等功。 淮海战役结束后,李成杰被编入解放军第13纵队39师118团(后改为31军93师278团)二营六连任排长。1949年4月,随部队南下到达苏北,21日参加渡江战役。5月参加上海战役,与另一位战友一起,俘虏了敌军一个班,荣立三等功。随后深入浙江省泗安、江苏宜兴两县追击国民党残部。1949年8月,解放军挥师南下,进军福建,李成杰又参加了解放厦门的战斗。 1950年2月,李成杰被调入在福建省惠安县新组建的“船管团”(调集船只,准备攻打金门),在大队部担任排长。不久,调防守驻同安县的大登岛。1952年成立海军,李成杰到南京海军预科学校学习,任管理排长。1955年4月13日,调预科学校政治部,因完成任务出色,荣立三等功。1960年12月,调海军军械学校校务部管理所任助理员(正连级)。1963年5月转业。 鄱湖边尽职 1963年8月,李成杰转业三个月后,从繁华的金陵城来到鄱阳湖畔都昌县,被安置在县五交化公司担任经理。当时,一个出生入死的“老革命”转业到地方是很有优越感的,人人见了都要敬重三分。但是,李成杰从无“高人一等”的心态,工作上不搞一言堂,生活上不搞特殊化。为了把企业经营管理搞好,他不耻下问,虚心向单位老同志学习,勤做笔记,善于总结经验,从外行变为内行,工作做得有声有色,企业管理得张弛有度。 1966年3月,县政府让他挑更重的担子,让他出任县百货公司经理。李成杰到任第一天,便吩咐在百货大楼的大门上方挂上一块“为人民服务”的牌子。他想起了1949年在苏北渡江前,老百姓往他口袋里塞鸡蛋的情景,觉得百货公司是个广泛与人民群众接触的单位,自己应该利用这个岗位回报人民。他经常教育员工要文明经商,满腔热情提供优质服务,不能让顾客受半点委屈。这段时期,恰逢“造反有理”,“天下大乱”,李成杰作出严格规定:百货公司的职工一律不能参加“打砸抢”,要坚守岗位,忠于职守。 1970年4月,李成杰调到县农机局任副局长。1971年,工业、农机合并为工业机械局,他仍任副局长。1980年,工业机械局分家,恢复工业、农机两局,他任工业局副局长。1985年3月,时年62岁的李成杰在县工经委办理离休,享受副县级待遇。 在整个地方任职期间,李成杰始终保持普通一兵的本色,从不计较名誉地位、个人得失。他有7个女儿,却没有为她们其中任何一人花心血、找门路,安排较好的工作。姐妹几个现在分别是造船厂、印刷厂、羽绒厂、百货公司、酒厂等企业的下岗工人,生活都很拮据。李成杰一生所想到的和做到的就是:我是一个革命战士,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夕阳无限好 退休后,李成杰依然闲不住,开头3年,与老伴在东风大道五金厂旁边开了个南杂货小店。后来又在邵家街口摆了个修理自行车的摊子,免费提供打气、补胎。到了70岁以后,手脚、眼睛都不好使,开始练习打太极拳,在街上遇到不合理的事情,就上前打抱不平。 2003年12月1日,他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农民撞倒,80多岁的人那里经得住,双脚骨折,总共花了3万多元的医疗费,他不要人家出一分钱,那位农民又是羞愧又时感动,哭着要给他跪下,他连忙叫女婿扶起人家,说道:“又不是你故意撞的我,当年我父亲被当兵的抢了赊来的布,结果被人逼得远走他乡,生死不明,这滋味我知道,今天我怎能逼你呢!” 发生这次事故后,李成杰双脚几乎瘫痪,在家里都要借助凳子行走,偶尔想出门看看,只能依靠儿女们用车推。但他依然十分乐观,每天坚持读书看报。从去年开始,他动手编写21世纪“万年历”,目前已完成2000——2050年的编写。他说:“我写这个东西并不在于它有什么实际意义,而在于体现活到老,学到老,做到老,老有所为,老有所乐。” 老人的这番话,使我想到了毛泽东同志的两句诗: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都昌县政协《都昌不会忘记》一书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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