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上南山难上难: 很喜欢楼主将诗歌同爱情作的比较。是的,我们对于写作的坚持,正是犹如坚守那种荆棘中的爱情一样呵。越爱越痛,越痛越爱。 读完楼主的诗文,我感受到了一股很纯的正能量,犹如常年积雪的深山,在某一醒来的时刻火山喷发。 我时常在想,是否非要深处在现实生活的分崩离析中才可以看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从世俗中走出的人啊,又怎胆敢再舍身淌水呢?就带着这样的胆怯和窝囊,我们不断逃避不断蜷缩。带着惭愧的自责和羞耻的遗憾,我们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城市的边缘既不敢喧哗又不甘隐忍,我们徘徊在生死间既希望勇敢地堕落又希望勇敢地升华。于是乎,在这样一种类似于墙头草的状态中,我们的文字便代替我们显现出赤裸裸的迷茫,就像写在黑夜里的朦胧诗,四处净是传来一些魑魅魍魉的欢呼和咆哮。 我们时常羡慕超凡脱俗的境界,时常希望在世俗中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是渐渐才知道这不是文人(特别是诗人)应该去往的方向。我们就应该沉醉在生活中,为每一片降落的雪花而感到瑟瑟颤抖,为每一片新生的绿叶而自觉生机盎然。倘若文人都学了清风,只是像领导慰问一样轻轻撩拨可爱的世界,而最终都自顾自地飞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那么还有什么人能站出来,去开垦世间的荒山,去引渠天上的泉水,去教会大家唱歌、跳舞和欢笑?
倘若文人都学了清风,只是像领导慰问一样轻轻撩拨可爱的世界,而最终都自顾自地飞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那么还有什么人能站出来,去开垦世间的荒山,去引渠天上的泉水,去教会大家唱歌、跳舞和欢笑?
---很钦佩您对写作方向的深度思考。
什么是写作,写作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一个对于文字具有坚守精神的人,绝对不会有如此之叩问。我总是想,一个人的地位可以卑微,但是他的心灵思想不能卑微;一个写作者一生的写作可以毫无建树,但是他不可缺少写作的终及目标。
这两者,在摩罗所写的《什么是写作》一文中,有恰度的诠释。我非常认同与敬仰摩罗这种写作理念,在此,我摘转部分,以作分享:
什么是写作?没有比这个问题更复杂的了,几千年来谁曾真正讲清楚过?然而,也没有比这个问题更简单的了,因为没法讲清楚往往是可以用心领悟它的,千日冥想得一悟,而那一悟往往是非常非常简单的。关于什么是写作,其它每个写作者都有自己所特有的那么一点悟。照我想来,问题再简单不过
,所谓写作,乃是对自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的重新审视与确认,是对天上与地上的世界秩序的重新规划与建立。我不但这样理解自己的写作,也这样理解一切受我尊敬的作家的写作。当初读卢梭、读拜伦、读鲁迅、读卡夫卡与陀思妥耶夫斯基时是这样理解的,最近读余杰的随笔也是这样理解的。 为什么要重新审视自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因为人类远不是一种健全和完善的存在,而是一种卑微而残缺的存在。人的卑微与残缺既表现在他对人与世界的关系的虚妄邪迷的解说上,也表现在他所创造的社会、习俗、政治、教育、文化、观念体系等等事物中。杨朔从每一朵茶花、每一颗荔枝中看到了生命个体消融在那些虚妄的集体概念(如国家、时代、阶级、人民等等)中的幸福,蒋介石在阐述他的“新生活运动”的目的与意义时,毫不含糊地说是要促成每一个中国人都乐于为国家牺牲自己。倘若一个生命的最高意义就是为国家牺牲自己,那这样的国家究竟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是合道的还是非道的?是合德的还是非德的?是该享祭的还是该献祭的?在这样的观念和说教中,对于每个自我、每个生命个体的漠视、恐惧与仇恨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们打一出生起,就被这种虚妄观念所包裹,被一切非人的事物所分解、所压垮。
我们之所以需要写作,首先因为我们需要从这样一个虚妄邪迷的观念世界中打捞起一点粘满泥污与水垢的自我,以便体验到一点做人的尊严与幸福。生活的最高权利就是独立地给自己的生活赋予意义的权利,也就是独立地给自己的生命与外部世界建立关系和秩序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