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济酒话1】化验灵魂（上、下）|【咸济丨李志强】专栏

咸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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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7-10-24

关键词：李志强咸济咸济酒话

化验灵魂

                                              李志强

      近日，感冒似乎贴定了我，来了又不肯走，好不容易走了没几天又来了，反反复复。身体与心情的相互沉沦让我对一些社会活动拒绝得很是果断，一天，两天……，努力伸向群体的触角慢慢开始回收了，心跳也越来越趋向于平缓而富有节律。我发现，我的神与形，在心的内敛中终于统一了。

      没了心的扩张，读书想事显得异常轻快，尤其是对人和事有表及里的揭示，仿佛大脑配置了一台高效能的化验仪器，一眼便可见底，乘机，我便将平时的一些模糊标本拿来，化验一下，以期望得出个清晰结果。

                                                                         一

      一日，去移动公司交话费，在柜台上，见一摞方便人们记事用的小纸片静静地躺在一个盒子里，我撇开一张，这纸质地很好，大小厚薄也合符人的心意。对小纸片我是有着嗜好的——几乎是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将已做完的事从纸片上划掉，然后，把还要办的事写在新的纸片上，放在书桌一角或抽屉里以提醒自己。我心动了我心动了，便将一小摞纸片装进手边的文件袋。

      走出移动公司的大门，我很是欢喜，可突然又突然惊慌起来，因为我想到里面的摄像头，想到公众已是熟悉的，我头顶着的一头长发……

      过去，及至现在的以前，我都认为自己人品的底子很硬，虽有点小毛病，也是白璧微瑕。通过化验，我真正的大吃一惊，从人性的深处，我看到了无时不在的贪欲，携带着恶意，始终在内心盘桓，蠢蠢欲动。之所以没有大坏大恶，是因为有了道德的约束，怕自己的名声受损，当然，还有法律的警示，担心自己坐牢失去人身自由。人之初，性本善？出生不久的婴儿，嘴里吮着一个奶头，手里还要抓着另一个奶头；右手接过人家送来的东西，左手还伸出讨要。这不是本能，而是本性；一个贪婪的人，就是天生有着“恶根”的人。

      我不想自我欺骗，我明白，我面对的自己，是一个带着世代遗传病毒的病人，我要时常忏悔，尽力拯救这颗随时可能病变而恶化的灵魂。

                                                              二

      高考结束了，分数出来了。妻子不断地催我给朋友打电话，要我问一下他们子女考试的结果，以示关心。妻子提醒说，去年咱儿子高考他们都很记挂，打了好多电话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妻子的意见无疑非常有道理，可不知怎的，我几次拿起电话，甚至连号码都摁下了，可又把话筒给撂下了。

      之所以如此的犹疑不决，我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我的几位朋友的子女读书不怎么出色，有的去年没考好今年继续复读，可他们的父母也就是我的朋友对他们的期望又很高。在此之前，我还特意为朋友进行了淡化。我说从高中升大学就像初中升高中，只是读书过程中的一个环节，不一定硬要考到好的大学。现在成绩虽然差一点，到大学还可以好好发展。其实就读书而言，是一生一世的事。

      我看得出，朋友并没有被说服，他们一边说我说得有道理，但一边还是认为，高考的结果，就是直接决定着一个人的前途和命运。

      凭着我的了解，朋友的子女要考好很有些难度。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朋友的心情一定非常糟糕，若是还要面对这个令人伤感的问题而作答，这无异于要他们揭开那正在流血的伤口——尽管疼得钻心，可还得努力装出一副笑脸谢谢你的好意。

      最终，我没有打电话。

      现在看来，没打电话，我虽然失之于“礼”，但更近乎于“情”。因为我宁愿自己失礼，也要回避朋友的脆弱。我认为，这是真的尊重人，也是真的情感。

                                                                三

      国家体恤为保卫她经历过战火硝烟的退伍军人－―为我们出台了一系列的生活保障政策。政策很有人情味的涉及到下岗就业，子女读书，医疗社保……还有，对年满四十五周岁，已经下岗并存在生活困难的人员，按月定量补助二百元。国家将享受补助设置一个年龄条件，我想是考虑到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劳动能力开始减弱的缘故——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这么好的事却给社会带来了很大的躁动和不安——退伍兵们频频上访、游行，要求取消年龄条件，增加补助余金额。还有，一些参战部队的未参战（留守营房）人员，混同于确实参战但档案遗漏记载的人员，也要求获得补助。昔日在枪林弹雨中穿行的战士，余勇尚在，更何况还形成了群众合力，“政策”只有节节后退——年龄条件取消；有两人证明便确定参战“事实”………一次在饭桌上，一战友大口地喝了一杯酒，咂了咂嘴，然后美滋滋地回味起他经历的场景：一大批退伍兵涌进了副县长的办公室，其中一位坐在副县长的办公桌上，搭起脚，“居高临下”地与坐在椅子上的副县长提着要求。战友一连说了几个“很”字，说那位战友很可爱，很个性，很勇敢。可我觉得滋味很怪，但没有说话。

      现在，我要说，那位战友肯定是个奴性十足的人——平时心里重着“官”，头上顶着“官”，感觉一直被“官”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在特别的时间，因为特别的事，凭借群体的势力，恶作剧般出了一口恶气；我想，一个正常人，应自信地觉得县长与自已的平等，县长也是人，没理由不尊重他。再者，就是县长的职务也应该得到尊重，因为你尊重的是公共权利，和社会秩序。

      本来，我还要很认真地说――说说透视“补助动荡 ”背面的人性，但想想自已也是当兵出身，思前虑后，还是“有所说有所不说”吧！

                                         四

      我认识这样的一个海南人——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可经营并不怎么有头脑，或者说就他而言根本就不屑将头脑浪费在这些小本小利的算计中。他看准了大部分人重眼前之利的弱点，出手大方，套住了很多贷款，还借了不少私人的钱。他将别人的钱当作自己的钱来用，买车买房，安排子女的发展。

      当然，他不会满足于这些，他是一个有着更“高”追求的人，他要做“名”人。因为他知道，名利名利，有名就会有利，而且有名比有利更有品位。他拿着是自己也是别人的钱给家乡做起了好事。他架桥、铺路、建学堂，为孤寡老人送衣送药，捐钱给贫困学生读书。为了做这些好事，很多农民工的汗珠钱他也只有拖着不还。

       做这些好事他自然是大张旗鼓的。在他的盛情之下，政府官员、新闻媒体也能及时参与，不过，这苦了那几名被他资助的贫困学生，只要有重要人物要到的重要场合，他们就得现身说“情”，在电视镜头里，他们像道具一样被人摆布！——他们幼稚的脸上挂不住的那份害羞与尴尬永远定格在我的大脑中。

      终于，他成了慈善家，当上了政协委员。

      对这个人，在公众场合我表示过愤怒，我说他是“苍蝇竟扮作天使”，但在心里，我还是觉得他比一般的惟利（物质的利）是图者要好些，毕竟，他还给社会一部分带来一些益处。现在，我彻底改变了认识，有两句话最能说明我的观点：

      ——为恶而畏人知，恶中尤有善路；为善而急人知，善虚即是恶根。

      ——好利者逸之道义之外，其害显而浅；好名者窜入道义之中，其害隐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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