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训扬新风之508丨和合乡下熊湾村：老牙匠熊恩光的岁月之光 [复制链接]

   有着“中国牙都”之称的都昌县，老牙匠身上蕴育的匠心内质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精彩人生故事。今天，且来分享和合乡义公村委会下湾熊村老牙匠熊恩光的故事。
   熊恩光1953年降生在和合下湾熊村，呱呱坠地的他当然不知道家庭不是可以由他选择的，他的家在当年划为地主成份。

图片:01.jpg

   和合乡下湾熊村是祥之公九世孙熊锦于明弘治年间由西田畈分居二都下湾，成村历史有520余年。熊恩光在西田中心小学读了五年级，离小学毕业的六年级还差一年就辍学上生产队放牛了。读书时，他一天要捡三次村巷及田畈的狗屎牛屎用于抠肥。早晨上学前捡，中午放学后捡，傍晚散学了还要挎着个粪筐和捡屎勺捡。星期天放学，就去村头的泥潭翻泥鳅卖，八分钱一斤，所得用来买学习用品。少年熊恩光在生产队挣工分，开始做一天才3分的底分，后来慢慢升到了8分工。那时冬修水利是高潮迭起，他随村民去南溪坝、大沙水库、红光水库、昌家垅水库，甚至跨乡的六十里渠道、城郊的矶山坝都挑过土。十七八岁时从东山蛇型地张家、四姓里等山林资源丰富的村庄，用土车推柴薪到鄱阳湖边少山林的和合卖，一车挣八毛钱。
   熊恩光年轻时就有经营的头脑，这当然也有被贫困生活所逼要趟出一条生计之路的原因。他还在周边乡村做过收麻纺、销棉花、卖木耳的小生意。他觉得还是要学门手艺才是走上稳定生活的正道。熊恩光学过两年“圆木”，也就是桶匠，去武宁、永修、吉安、井冈山等地的山里干木制圆器的活。他甚至还学做过一阵漆匠。

图片:02.jpg

   上世纪七十年代是生产队的集体经营模式，村上劳动力外出干桶匠、篾匠、油漆匠，或是“跑乡”的牙匠，是要经过生产队开放行“路条”的，不是自己想出去就出去。通常和生产队议定交多少外出搞副业的钱到队上，然后才换来记全年工分，年终可分人头口粮。那个时候下湾村与畈上熊村曾共过一个生产小队，青壮劳力外出一年做牙匠一类，需交360元钱到生产队，换取一年的全员出工工分。当年队上社员干农活一天挣不到一元钱，所以生产队还能从外出搞副业的社员身上赚一部分差价，作为集体收入。熊恩光也知道因为家庭成份的原因，出外做牙匠得到批准的难度特别大，他事先特地找生产队长说了好话，又一家一家地去上门寻求松口，七七八八地总算做动了工作。某夜，皓月当空，生产队长酷暑天气在村中坦场召开队员大会，在煤油灯下记过当天“双抢”的工分后，队长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恩光崽俚提出外出做手艺，队上商量了，这个不能同意。我就问一句，大家都出门学手艺搞副业，队上的田地谁耕作呀？”熊恩光一时懵了，不是说好了放他出门随人“跑乡”做牙匠吗，怎么又变卦了呢？后来知道是有人背后在队长面前说了些闲话。
   熊恩光感觉到外出做牙匠兜了钱回来的人都有点瞧不起他，比如一次队上开会，敬烟的人故事漏敬他一支，让他的自尊心倍受伤害。倔犟的他更下定决心：我要学手艺、做牙匠，比你们挣钱更多！过了数月，熊恩光又去生产队长家缠、去村民家磨，终于在一个冬夜围坐的干牛屎取暖的火炕边，队上开会同意他外出做手艺。熊恩光吸取上次教训，怕夜长梦多生变，一散会便回家向邻居借了5斤江西粮票、10元钱，与家人匆匆话别，半个小时后就带着简单行走，趁夜路步行30多里到了县城，第二天上了都昌开往南昌的轮船。他中途在永修吴城下了船，投奔姨父于承河，本来是想学牙匠，挣钱轻快些，但漫无目标地上了船，在船上也没访到哪个镶牙师傅愿意带他，后来只得在武宁易家河随姨父做“青山”，干桶匠活。

图片:03.jpg

   许多的都昌老牙匠也会有着和熊恩光同样的经历，当年“跑乡”，不是说跑就跑的自由狂奔，而是要经过生产小队开会同意才能放行的。
   做过桶匠，做过漆匠，做过小贩的熊恩光，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转身做牙匠，其镶牙之技多半凭悟性获得。下湾熊村同邻村的上湾熊村一样，是“牙科之乡”和合牙匠发韧较为集中的村庄。

图片:04.jpg

   下湾熊村1930年代出生的熊洪杨、1940年代出生的熊先奇（小名老铛）等老一辈牙匠，皆由铜匠转行为牙匠，从给乡人包铜牙套显尊贵、祈富贵开始入行镶牙，在和合早赋盛名。都昌熊氏世派从九十一世至一百世的派诀是“济绍先贤洪，恩隆国瑞良”，“恩”字辈的熊恩光是他们的晚辈，耳濡目染向前辈揣摩了不少镶牙之道。他又特别好学，捧着本《镶牙基本知识》一类的书自学。1989年，都昌县卫生部门组织牙医类的职业技师考试，熊恩光顺利取得了入行证。
   1990年，38岁的熊恩光随同村上的老牙医开始到山东省各地“跑乡”。1994年与人联手承包了青岛崂山一家监狱医院的牙科。熊恩光在山东“跑乡”，足迹遍及胶东半岛。他至今能顺溜说出一串的当年所至的地名，比如威海市、烟台市、文登市、荣成市、即墨市、莱西市、平度市、海阳县等。

图片:05.jpg

   那时镶牙，没有种植牙一说，一般是在患者缺牙需补新牙的两边好牙上，选用07、08、09、12号的牙科专用不锈钢丝，在两边的好牙上磨个小凹槽做支架安好钢丝，尔后打样膏做出需镶之牙的模型，再用瓷泥水拌和着瓷泥粉，迅速凝结成新牙。遇到没有好牙在两边生根镶新牙的，就要采取做活动牙安入口腔，晚上睡觉时也可取下活动牙，放在茶杯里用清水浸着，待第二天起床再套安上去。至于拔牙，牙技更简单。牙匠事先在口腔里用小针管打麻醉 药，牙匠有意识地与患者谈人情世故，天南地北地聊天，转移拔牙者的注意力，时机成熟，用拔牙钳猝然间施巧力，迅即将蛀牙拔下，然后用碘伏消毒，用消毒海绵止血。熊恩光们所需的“跑乡”的牙科耗材，在青岛、烟台等中等城市都随地可买。镶牙的利润自然很高。举个例子，那时买来一瓶自凝水只要10多元，一瓶自凝粉也只要10多元，在“跑乡”的木箱里带上数瓶放置极为方便，而一瓶自凝水和自凝粉，做镶牙业务可做到2000元的收益以上。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般公职人员的月工资才200多元，熊恩光做牙匠每月可挣到2000多元呢。
   山东人既好客，也讲义气，熊恩光一生对齐鲁之子深怀好感，深情瞩望。熊恩光到了一个村上，放下牙匠担子开始镶牙，行路至此的见了，也来临时起意治牙。尽管身边一时没带现金，熊恩光只管先镶牙，山东人一会儿就去家里取钱缴上费，或是远的过两天专程将牙费送过来，从不逃账。那个年代山东农村的经济条件比熊恩光的老家江西要富裕不少，行牙医钱也好赚。到了一个村庄上，当地村民会主动带着熊恩光去村委会办公部，那时胶东半岛的村部都安装了有线大喇叭，便于农村各类宣传和事务联络。村委会的广播室就会用通到自然村的喇叭喊话：“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村委会来了两位江西老俵，治牙技术高，收费公道，可说是价廉物美。江西老俵住在我们村某某家中，需要补牙拔牙治牙的可去！父老乡亲们，送上门来的牙医，不看白不看啦！”村民们听到广播，有需要镶牙的便往某某家赶，所以开始的两天，熊恩光给排着队来的村民一个个看牙，牙匠生意很好做。

图片:06.jpg

   山东人好客且善豪饮。在一个地方“跑乡”呆了几天，与当地人人缘熟了，主家有时会请江西老俵聚餐喝酒，酒酣之际，面红耳赤，酒令四起。熊恩光有一阵是和他的叔岳父黄纪义（都昌大沙黄家山村人）同“跑乡”，俩人身处异乡，还是留了心思，防止出安全之事。每至饮酒，一个人可以痛饮至醉，一个人必须清醒，真正的是“留一半清醒让一半醉”。做牙匠的都昌人也很讲老乡义气，比如一伙在一家做了40元的镶牙业务，另一帮赶来汇集了，尽管已收摊完成了一应牙事，但40元钱里还是会主动分出一半20元的收益，给后来见面的牙匠。

图片:07.jpg

   熊恩光晚年有个心愿，什么时候再到胶东半岛去走走看看，感受那片多情土地上的齐风鲁韵……
   牙匠走四方，亲情胸腔藏。熊恩光远在外省他乡“跑乡”，心里总是惦挂着老家的老人和妻子黄长英，思念着还未成人的四女一儿。熊恩光逢年过节时也会不远千里往家里赶，图个短暂团聚，然后又会一次次的在愧疚里、甚或在泪目里，别转身去，留下背影，无奈出外谋生也是为了能支撑着大家庭的生计。

图片:08.jpg

   熊恩光在晚年讲起1993年6月的那次回家经历，仍是百感交集。那年那月的某一天，熊恩光在夕阳里走在山东省烟台市下辖的招远市的一个乡村田垅里，似是兆示，强烈的想回都昌老家的念头袭来，他和同行的牙匠老乡作了交待，便取出牙匠工具木箱底层抽屉的4000元现金，揣在包裏里，赶往车站买票回家。

图片:09.jpg

   第三天，熊恩光一路奔波踏进了下湾熊村的家门。老母亲一个人在家，并忧心忡忡地告诉儿子，儿媳长英带着小女儿芙蓉去东山大埠岗求神去了，芙蓉病得很厉害，其它的孩子上学去了。熊恩光放下行李，水也来不及喝上一口，撒腿便往大树乡大埠岗赶。见到妻子，只见她手中抱着的小女儿已是疲软无比，连“爸爸”都叫不出身，嘴唇有轻微翕动。这时天已晚，一时搭不上车去县城医院就医，只得将女儿抱回家来。熊恩光回到家，放食盐拌搅了一小碗盐开水，又将从山东带来的烟台苹果捣碎成果酱，用调羹小心翼翼地喂给小女儿吮食。第二天凌晨，熊恩光带着生病的女儿搭车去了都昌县人民医院。接诊的是和合乡老乡、时任副院长兼儿科主任的杜福寿。杜医生责怪熊恩光，小女儿的病是营养严重不良引起的，再晚来两个小时人就没救了。将小女儿住进县医院治疗，不几天，儿子熊隆清也染病住进了同一医院，病因亦是由儿童营养严重不良引起的，人瘦弱得厉害。熊恩光那次带来的4000元钱，全花在了医院给两个儿女治病。熊恩光心里为儿女康复感到满心的安慰。老牙匠们在远方“跑乡”，回首往事，都有难忘的亲情故事。

图片:010.jpg

   1995年，熊恩光决定结束“跑乡”生涯，在上海市嘉定区与人合办了一家口腔诊所，直至2018年回家，安度晚年。他的儿子熊隆清如今成为新一代口腔人，在上海嘉定区已办了三家口腔诊所，取名“博众”。熊隆清的高品质口腔“博众”里，博采众长，口碑尤佳。所“博”之“众”里，想必有父辈身上的一分独运匠心……


来源：图/文 汪国山
九江都昌发布


都昌在线相关阅读请点击：
传家训扬新风之507丨和合乡中间厅詹村：老牙匠詹昌剑“一片匠心在玉齿

我去年做了一个烤瓷牙套花了上千元，这一行真赚钱

加分专用：支持在线分享精神。

感谢汪部长精彩分享

加分专用：支持在线分享精神。

加分专用：支持在线分享精神。

当今社会信息差正在逐渐缩小，能否赚大钱的关键因素是创新能力或资源整合能力。像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那样普通老百姓利用信息差就能获得暴利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从1924年至今，几乎每十年左右中国社会发展就前进一大步，每十年左右一个历史节点发生事关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事件，这些都是定数。总之：“口腔(牙科)诊所的大趋势是暴利模式将会终结”，政策调控、科技进步、人们普遍口腔健康意识的提高，必然会让未来口腔医疗服务费用变得更为亲民，这些都是定数。」

六十年代前口腔卫生普遍较差，忙嘛，牙病肯定多发生，现在好多了，牙病少了。

文章简略些，阅读少花时间。

以后缺损牙齿的，可 能也可以按型号大小网购，到指 定门店安 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