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都昌除夕有“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之说。是夜,全家吃过年夜饭,家家户户关上大门,阖家围着火炉守岁。守岁要烤火,无火难守岁。寒夜漫长,地主老财家守岁,有炭火炉或把柴地火可取暖;穷苦人家只能用泥钵装些树叶、柴屑,上面盛两铲草木灰火,将泥钵放在薰桶内,人坐在上面烤着守岁。过了子夜十二点,新的一年来临,新年首次打开厅堂的大门,都昌称之为“开财门”。“开财门”的时间有早有晚,大多讲究宜早不宜迟,一般不超过日出前。有些人家为了抢得头财,常常是午夜十二点一到,立即打开大门,并放一串特长的鞭炮,迎财神进门。“开财门”必须是男人,可以是男户主,也可以是其儿子、孙子,不能是女人。没有春晚的年代,家里老年男性长辈守岁的多,他们大多都很虔诚地遵循传统,盼个好兆头,尽量早些将财神爷迎回家。有春晚以后,大都是年轻人守岁,看春晚的看春晚,玩牌的玩牌。春晚看完了,正合适打鞭炮迎财神,然后可以安心洗洗睡。 ——编者引言守 岁
柳春蕊
若是明年,在京的春节,我要早早地准备一些给娘上坟的纸钱,并放烟花,爆竹。今夜十二时,突然听到爆竹声交加地响起,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与感动。
前两天夜里,十一点多办公室骑电动车回家,竟然不那么冷了,春天来了。当时特别感动,停了下来,看一看高高的月,还有高高的路灯,向东流逝的肖家河。啊!路旁的树,都要在春天里了。生命不久要破土,绿色又回到世上了。
要回复师友的微信,酒,不能太多。 兴奋,是自然的。毛笔,都运到书院里了。剩下几支败笔,借着酒,它们也自然是兴奋,流畅地写了几幅联语和几则扇面。 在整理近三年的诗文,不觉又多了起来。旧腊里,还有东方教授《庚子元日》的诗: 添香高炷晚,烛焰荐维新。 坐课三尊酒,相思万里人。 看花知冷暖,对竹隔烟尘。 啸傲虽馀事,一诗敌百贫! 静静地存着。现今,我早没有“一诗敌百贫”的勇气可贾,虽然偶尔以诗换酒,也只合了时代的宽容与大人先生们的信任。 缪崇群在《守岁烛》的末尾说: 岁虽暮,阳春不久就会到来…… 心暮了,生命的火焰,将在长夜里永久逝去了! 缪兄是努力地,想活到抗战胜利那一日。可是他的守岁,只是“凭吊”。凭吊那些黄金的过往,剩有的,便是隔小、低晦的屋子。 我的守岁,是平和的时代里,且是繁华的京城。屋子里的灯,是明亮的。小女儿节约电,我开了,她就过去关。关了书房的,关了她的房,关了阳台的。我说,今天的夜,要敞亮,是辞岁。“年”,它无藏身之地,便回它的家了。 隐隐约约,又听到遥远的爆竹声。 老家,这个时辰,又开始热闹了。出天方,迎接黎明,祈福吉祥。 我合着眼,光着膀子,坦腹,作了一个深深的愿。(乡土拾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