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声里的乡情
离开农村老家快十年了。虽然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但总是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呢······,哦,就是小鸟如歌似语的欢叫声吧。
如今,城里虽然也有鸟儿,但是不多,不是随处可见鸟儿的踪影, 那‘唧唧······ 啁啾 ’绕耳不断的鸟鸣声也就少了。
春天,是鸟语花香的季节。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还在睡梦中的我,就被啾啾几声细长而清脆的鸟鸣声唤醒。我揉揉眼,伸个懒腰平躺床上,静听鸟儿们——你几声它几句地相互问好,也或是它们的日事安排吧。
难熬的寒冬过去了,它们紧缩的身子伸展了,唉声叹气的低沉腔调,也换成了愉悦的歌喉,就连整天围着耕牛前蹦后跳的牛屎鸟(乌鸫又叫千舌鸟,擅长模仿各种声音),也喜欢与村里的人们亲近起来。看,早晨,它定会站在你的屋顶上,热情洋溢地,如玉笛似铜箫——或激扬高昂,或婉转低回,唱上好一阵子歌儿,来取悦村里的你呢!
记得七八岁时的我,喜欢提着菜篮子,帮奶奶摘黄花菜。黄花园较远,我得匆匆地走着点。可那调皮的鸟儿,老是不停地叫着(像极了乡音)‘走不快,走不快,——’。当时我就来气,心里说,‘这还不快吗?’一赌气,跑上二十几米!它还是在叫着:‘走不快,走不快!’哦,呵,——它是在逗我呢!
初夏,也是鸟儿活跃的季节。小燕子来了,布谷鸟更是热心肠地‘割公,割公’催播来了。这时,我们小孩也就学着布谷鸟应和着:“割公,割婆,割麦,栽禾”。布谷鸟是那样的忠于职守,为我们准时催播,真是人们的好朋友呀!
禾苗粗壮了,麦子也快收割完了,布谷鸟还是在:‘割公,割公,······’地,从这边山峦很快地一掠,就飞到那边树林。它可能是怕人们忘了那播种碴儿吧?
这时候,我喜欢看妈妈和奶奶打麦子了:“哔哔叭,哔哔叭,大家来打麦······”看见麦子,我当然是很想吃馍馍啦。不过,这时好玩的东西也多了——比如,妈妈用麦秆给我编麻雀,奶奶教我编草螺······
这时,你只要走近水塘边,塘边的草丛里,准会突然响起‘咕——咕’的水鸟叫声,把你吓一跳。接着,就‘姑恶,姑恶······’地连声叫着,大概是讨厌我们打扰了它吧?大人说,这是大水(涨水)鸟。
记得,隔壁的金苟叔还给我讲过大水鸟(傻逼姑的笑话)故事。这傻姑傻得出奇,把她哥的意思领会错了,结果将俩侄儿折腾死了。后来俩侄儿变成水鸟,整天‘姑恶,姑恶!’地叫着。呵,有意思吧。
现在有两种鸟在当地绝迹了,就是喜鹊和乌鸦这两种鸟没有了。你们见过么?
喜鹊很喜欢亲近人,见到人 ,异常兴奋地“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它是不断地变换姿势,蹦到这枝头朝你连叫几声,又跳到那枝头连叫几声。叫声清脆,很是热情,听着挺开心的。所以人们叫它喜鹊。它喜欢人们,人们也喜欢它,把它当作吉祥鸟。清晨出门,喜鹊朝你叫几声也着实高兴,心里嘀咕:“今天准会有好事儿!”
乌鸦,它是人们讨厌的大鸟。它的叫声单调,而且沙哑又刺耳,又多是在黄昏归巢时叫:“嘎——嘎——嘎”,显得凄凉、阴森。听到它叫,人们像是有种不祥的预兆,说是鬼在催人魂魄;还把一些不说好话的,就直接指责是乌鸦嘴!现在还真没见到过乌鸦,也觉得缺了点什么吧。
斑鸠,城里还是不少。因为居民社区绿化很到位,树木多,就有鸟嘛。据说斑鸠种类也多,体型、羽毛色斑 都有点差别。它的叫声低沉、浑厚,很有穿透力——分明就在身边的树上叫,你还不知在何处,近处声小,传到远处的声音却浑厚有力,奇怪!难怪我们江西赣南,有个很有名的笛子演奏曲《斑鸠调》,悠扬、活泼,悦耳、喜心!
现在,当我一听见斑鸠的叫声,脑海里就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家乡的老屋旁,一棵高大的樟树上,斑鸠在窝巢边‘咕咕,咕咕’地叫着,也就想起了家乡的人和事······
呵,鸟的叫声里,真的是乡情满满的呀!
胡振金
2024年12月4日修正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