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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讲(018):西源乡黄家边(黄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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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地点:西源乡黄家边
   故事讲述:黄世政
   文字整理:徐红生
  (温馨提示:吸烟有害健康!)
   先前没有纸烟的时候,或者有了纸烟但人们吸不起纸烟的时候,我们西源的黄烟在都昌县,在都湖彭鄱也是一张金字招牌。有人说,西源黄烟闻起来香,吸起来酽,看上去黄,撮起来绵。老吸黄烟的人碰到西源黄烟,吸一次要点半根香,舍不得熄火。
   我们西源的黄烟好,不晓得跟水土跟天气关系大不大,可以肯定的是,和我们西源种烟叶的人多有关系。种烟叶的人多,就有种得好的,别人去学他,就大家都会种了。再后来,又有种得更好的,再再后来,我们西源人就把烟叶种得更更好了,也就成了金字招牌。
   拿我们黄家边来说,当家立户的男人,差不多个个吃黄烟。烟瘾重的,一个人一年要吃十几二十斤黄烟,这些烟要值当时的几十上百块钱!辛辛苦苦一年多养出来的一只头贯大肉猪,都卖不到一百块钱,哪个舍得买烟吃?舍得还要拿得出!自然而然,我们黄家边种烟叶的就多了。
   来了客人,酾茶装烟是必须的!自己不吃烟,待人接客也少不得烟。
   种烟最难的是育苗。辣椒茄子南瓜瓠子育苗,只要在天暖后把种子撒在土里,有水有肥就有能长出苗,烟叶这样不行!完全不行!
   烟叶育苗,要从上年的十月底冬月初开始。整好一小块地,铺一层细细的火粪土,均匀地撒上种子,种子上盖一层枞毛,即松树掉下来的针叶,枞毛上再盖一层火粪土。关键是,种子上面的枞毛和火粪土,不能厚了也不能薄了。这还不够!雨雪不能落在下了烟叶种子的地方,日头也不能直接晒到那里,这就要搭个草棚。草棚架在烟叶苗地上,低的一头贴地,高的一头两尺来高,边上用草拦着,只有一方是敞开的,便于观察和管理。这个草棚子在移栽前十几二十天拆除。
   我育过几年烟苗。如果一切顺利,种下的烟叶籽逢春就会发芽。谷雨前后,小苗长到“三叶一心”,即有三片展开的叶子,加上一片尚未展开的,就可以移栽了。
   烟苗难育,但不需要个个去育苗。一个人育的苗,能栽好几亩地。我们黄家边人,一家就种分把地的烟。
   烟叶很少长虫子。曾听说从来没见过烟叶的人,把鲜嫩的烟叶当青菜摘回家,弄熟了完全不能吃。
   种烟叶不难,水到肥到,烟叶就会又大又多。难的麻烦的,是晒烟。摘下来的烟叶晒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做出来的黄烟好看不好看,香气足不足,烟气带不带劲。
   晒烟叶晚上不能在屋外打露,必须收回屋。
   晒好的干烟叶,最好是不卷不皱平整干透,更不能淋雨发霉。我们黄家边的山多,人们喜欢将烟叶摊在山上的石头上晒。湖边上也晒,烟叶摊在沙地上,用鹅卵牯石压着。只是,遇到打风暴就收都收不赢。
   黄家边人最喜欢用“烟折得”晒烟叶。“烟折得”用篾片制成,纵横篾片之间有很大间隙,夹在两个“烟折得”中间的烟叶,又容易干,收晒也方便。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烟折得”。
   不讲究更憷麻烦的人用禾秆绳晒烟叶,方便简单。预先搓一根禾秆绳,将搞下的烟叶的叶柄嵌在绳上。隔几寸嵌一片隔几寸嵌一片,然后将绳子挂在能晒阳光又不淋雨的屋檐下,若没有狂风暴雨,就一直挂在那里,干透了再收起来。
   烟叶摘得差不多,都晒干了,上一年做的烟也差不多吃完了,就动手做烟。
   做烟的第一道工序,是将晒干的烟叶上的烟筋撕下来。这属于准备工作,谁都能完成,从第二道工序开始需要技术,得请师傅。我的房下有兄弟两个是做烟的好师傅。
   第二道工序,是将清水和香油按一定比例,混合后雾状均匀喷洒在准备好的烟叶上。具体操作是,在专用的木板上铺一层烟叶,喷一层油水,再铺一层烟叶,再喷一次油水。一次铺上的烟叶量视情况而定,一架可铺几十斤甚至更多烟叶。这是个技术活,一是水油比例,二是水油数量,三是均匀喷洒。
   第三道工序是榨烟,这是力气活。喷过油水后让烟叶洇一会儿,再盖上另一块木板。木板上带木杠,四五个大男人在木杠上用力,将夹在木板中间的烟叶压平压实。
   第四道工序是出成品。将榨好的烟叶切成合适大小,放进专用工具,夹实夹紧,露出一点点,用刨子刨这露出来的部分,刨平了露出来的部分再调整出一部分,刨出来的刨花稍加揉搓就是成品黄烟丝。
   做烟的日子是男人们的节日,男人们围在一起品尝新烟。(百说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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