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我陪着老婆去她娘家。虽然我们结婚也有五年了,可我去她娘家这还
是第一次,老婆在一个月之前就给我说好了。我也知道,老婆她爸在她刚懂事的时候就
患癌症去世了,那时她才11岁,已步入中年的老妈带着她和比她小4岁的妹妹过着艰辛
的日子。老婆勉强念完初中就退学了,她老爸在医病时就花了不少钱,所以原本并不是
很穷的家也所剩无几了,她妈为了这个大女儿读点书,经常左挪右借地为她筹学费。老
婆还没和我在一起之前,每次回家都会带去很多礼物,而且挣来的大部分钱都往家里寄
,因此,她老妈在步入老年之前也享了女儿的不少福。自从老婆在外面开了一家时装店
之后,为了使生意好一点,也费了不少心思,所以那几年对她老妈的关心就少了点,我
也是当时做服装生意的时候认识了老婆。自从和我结婚了以后,对她妈的关心就更少了
,还是我经常催她寄点钱回家,她才寄点。这次她提出中秋带着女儿回家看她妈,看她
眼神好像有什么事样的,但我也没问,就立马答应了,还早早的同老婆一起买了一堆礼
物,并预订了回去的车票。
老婆的家乡在山东与江苏交界的一个农村。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发现许多
村庄都盖起了洋房,农村富起来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了两份快餐,我吃一了份,
老婆吃不惯火车上的快餐就与女儿合吃一份。吃完晚饭,老婆给女儿洗了把脸就让她睡
了。我和老婆也在一张床铺半躺了下来,老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哼着童年常唱的小曲,
像一只夜莺在半夜对情人倾诉自己的情感,旋律甚是优美。我吸着烟,呼出一团团烟圈,
老婆已经习惯了我吐出的烟味,就像泥鳅在淤泥里钻进钻出,却不嫌弃他的脏臭,因为
紧急关头还要靠他提供庇护所。可是,女列车员却理会不出我们这种微妙的关系,他就
像这列火车,整年麻木的在冰冷的铁轨上行走,看到我吸烟,就向我做个手势。不用说
我也知道,她让我去抽烟室。老婆让我灭掉,她在我耳边说。我从提包里拿出随身携带
的烟灰缸,将未抽完的香烟放了进去。由于车厢里空调温度调得很低,老婆觉得有点凉,
就用双手搂着我的腰,抱得很紧。我又感觉到了老婆的心跳加快,丰满的乳房像两只调
皮的尤物挤在我俩之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胳膀酸痛的利害。原来老婆一整夜都靠在我肩膀上,怪
不得半夜睡的迷迷糊糊时觉得有鬼缠身一样。这时,一位列车员走过来,我向她打听现
在到了哪里才知道,马上就要进入山东境内,还有将近个把小时就可以到站了。我推醒
还在熟睡的老婆,哄她说车子已经到站,老婆立刻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车子
还在飞驰,他瞪着眼睛看撒谎的我,搓了搓巴掌,面带微笑地捧着我的脸给了我一个晨
吻。我跟她说车子很快就要到站了,让她带女儿去洗刷一下准备下车。果然,在上午9
点的时候,列车停了下来,这只是个县城小站,列车不会停太久,我们早早地就来到车
门口,车一停下来就迅速下了车。出站后,我们叫了辆面包车送我们去了汽车站,正好
看到一辆经过老婆村里的客车,我们就上了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婆领着女儿走在前面,我左右手各提了个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在
后面跟着,还好里面装的都是些保健品,不是很重。眼前这些房子都是清一色的平房,
没有一栋高一点的建筑。我们沿着一条小石板块的小道走了进去,除了刚进村口看到几
个锄草的妇女外,过道里看不到半个人影。走过石板道,我们向右拐约2-30米处有一棵
树身很粗的大枣树,树身早就失去了光泽,稀拉的枝干唯唯迎风,像一位年过半百的老
人屹立在村子中央。树下的石凳早就被风雨侵蚀了,像刚出土的文物但没人照看。这时,
老婆转过身来拉着我,又用另一只手指向前面的一座瓦房说,那就是我的老家。
女儿这时也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对我们说:“这种房子也能住人呀!接着又说,要
是我长大了我给爸妈买最好的房子给你们住”。我和老婆摸着女儿的后脑勺几乎是同声
地说:“好,女儿真乖”,然后欣慰的笑了。
走进老婆娘家里,丈母正在厨房忙这忙那。她知道我们今天到,所以早早就包好了
饺子,看到我们来了马上跑出来喊道:“你们可回来了,娘想死你们了。接着她抱住我
的女儿,满眼浸满泪水地说,我的好孙女,都这么大了,长的和你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婆也蹲下去,对女儿说:“菲儿,快点叫外婆呀”。女儿这时不知怎么的,竟看着
她外婆哭了起来。丈母看到女儿哭了就笑着说:“哟,我的孙女还怕生了,呵呵。她又
起身走到我这里接下了我的一个小提包,让我进屋了再聊”。……那天,我们都很激动,
到了晚上,我们坐在一起聊起了这些年的生活,可以听出丈母对我还是挺满意,说老婆
没有看错人。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道出了让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原来,小姨子也
在外面谈了一个男朋友,而且也是外省的,辛辛苦苦把两个女儿拉扯大,现在都嫁到外
地去了,一个人在家觉得寂寞,想去女儿家玩还隔那么远的路。晚上睡觉时,我与老婆
商量之后,决定让她娘般去和我们同住,而且也可以帮我们照顾顾菲儿。可能是旅途太疲
劳的缘故,老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我却失眠了。像丈母这么通情达理的人现在已经
很少了,如果换了别人,就两个女儿都嫁到省外去肯定是死也不同意的,何况她还是孤
寡一个人。我看着窗外月亮孤独的影子,像是站在边疆守卫的战士,微风凌厉;又象是
给人带光明带来幸福的命运之神,仍在黑夜就为我们指引方向。
记得刚出外打工的那一年,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可以说那时我真正的第一次恋爱。
当时,我们同在一家公司工作。由于刚到公司,许多事都不懂,当时她就主动帮我。有
空的时候就跟她一起出去玩,我们也挺合得来,自从认识她就没有一次地不愉快。有一
次,我们去了一个较远的地方玩了很晚,最后连回来的车都没了,没办法,我们吃了晚
饭后只能继续玩。然后我们来到一个湖边,看着皎洁的月光,我们都想到了家里的亲人,
想着我们远离亲人孤身一人在外,不禁有一种失落感。我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感,不
自主的用手搂住了它的双肩,她也没有一点想挣脱的意思,反而向我靠的更紧了。我们
找到一块较平的石块坐了下来,她则躺在我的怀里,象是流落了好久之后找到安乐窝的
猫眯,睡得那么舒适自然。月亮一直照着我们,生怕我们在黑夜里迷失方向。
自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情侣。就这样,我们的关系维持到了第二年
初,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分手的那天夜晚。她主动约我出来的,我高兴死了,可看到她
时是那么的忧郁,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她是不舒服,就用手去拭她的额头被她
推开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终于开口了,并告诉我以后不要再找
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除非天倒下来夜,地球裂成两瓣。其实我知道的,她前些天
讲过她爸蚂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是不想打击我没有立刻挑明而已。没过多久,她就此
去了工作。就连走的时候也是瞒着我的,我曾在一次装作喝醉了酒之后说恨她,以后再
也不要见到她。
我不敢想象这种封建而古老的思想,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国度里肆逆。它
不仅使得我这次原本意味着结局幸福的感情支离破碎,也影响了我以后的生活,以至于
在以后的爱情观念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制,我不敢随意的付出我的感情,甚至有一段
时间我变的又恐惧,悲观和失望。很明显,我只是被这种封建思想毒害的其中一个。我
的朋友,我的同事,以及我们这几代人,无不都在忍受着原始毒瘤所带来的痛苦。它就
像一个不可救药的病菌在我们之间繁衍滋生,更像一个管理严密而侵蚀幸福的邪教组织。
我们只有望而却步,忍声吞气的苟活下去,我们不是没有力量,但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
一句话,好像不敢得罪那站在制高点的神灵一样。
我应该还是胜利者,因为我赢得的爱情是脱离了传统思想之外的。当时,我与现在
的老婆恋爱时,也遭到过各个方面的压力,但最终还是克服过来了。首先是来自老婆这
边的,由于她只有一个老母在家,而家里也没有一个男丁,母亲又是她童年时唯一一个
给她关怀的亲人,从内心她不该违背母亲。但老婆是聪明的,我一直这样叫她,我觉得
这是对自己妻子亲昵的一种最好方法,她没有被传统束缚,以至于在以后,她对女儿的
教育也是理性的。另一方面是来自我自己家里的压力,我的上一辈的神灵,他们说过一
句话,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我们再也管不住你们了。的确,他们的传统思
想思想是不会再在我们之间兴风作浪了,永远也不会。这是我在经过了数年事后酝酿出
来又一次爱的结晶,我还会让她再次成为封建思想的奴隶吗?不会,除非我从此睡眠,
脱离这个世界。
在老婆娘家玩了几天我们四人就回到了城市。临行前,丈母把家里有用的东西都整
理了一下,值钱的或是有特殊意义的就带走,其他一些东西有的就送给了隔壁邻居,她
跟邻居说跟女儿去城里住段时间就回来,还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房子。可以看的出来,
丈母是舍不得这个让她失去幸福又给她带来幸福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对她都很
有感情。这古老的村子虽然没有都市的繁华,但是对于一位习惯了宁静的老人来说,是
难以割舍的,而且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离开它就像离开一位长相斯守的
老伴。她们也像井底之蛙一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于一些从未出过家门的农
村妇女来说,都市生活就是她们向往中的幸福日子。此时已是秋天,路边的落叶萧瑟,
枯黄的身影在我们眼前弥漫,干涸的池塘裂缝随处可见,没有一点水。
到了城里,丈母很快就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因为有许多人也是从老家农村过来的,
所以彼此间就没什么隔阂了。而且,繁华都市里的多姿多彩,弥补了家乡的不足,至少
就没有以前那样孤单了。女儿上学了之后,母亲就专门接送,聪明伶俐的女儿很是惹母
亲喜爱。每次在朋友那里我也有借口可以诉苦,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日子不好过
呀!我也可以唱周华健的最近比较烦!女儿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全部希望,我跟老婆商
量了,有一个女儿就可以了,一来可以全心的照顾女儿,二来也为我国的计生大计做出
一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