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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0-03-30

— 本帖被鄱阳湖执行置顶操作(2020-03-31) —

       春满下南洲
              高伟俊
图片:QQ图片20200330100647.png

      清明节前，江南的天空一碧如洗，春暖花盛开，万物从沉睡中醒来。
      应同事邀请，我们几人乘车来到鄱阳湖畔的一个小村庄，它的名字叫下南洲。洲者，水中的陆地也。一路上，满野的油菜花如黄色彩带在空中闪烁着金黄的色泽；伴着一道道潺潺的小溪，一路欢歌笑语，不知不觉，我们就到达了这一个美丽的小乡村。
      同事家，是一座老式样的江南民居，黑瓦、青砖、红石门楣。一个宽大的院落里种植了一棵桔子树和一棵柚子树。树上没有摘完的桔子和柚子，在湿漉漉的绿叶间嫣嫣欲睡的样子，让人顿生怜爱之情。这些可爱的果实，已经历过寒冬腊月的一番风霜雨打，但是依然坚守树枝头，没有坠落，该是一种怎样的坚韧与顽强！它们没有坠落，样子也不好看，却把一种韧长的气质留给了人间。
      院落之外，就是两条从东西两方汇集的两条小溪的汇合处。溪水沉静无声，细看，可见它们的缓缓流淌，犹如一条条白色的彩带在绿色的空间飘荡。一条石板桥伸向它的腹部，蹲站在桥上，可以用手捧起温润的溪水。小溪的四周，都种满了绿油油的大青菜、大蒜等菜蔬。我是头一次看到有那么大的青菜，大青菜的数瓣青叶舒展开来，像极了一把把大蒲扇。它们那一根根粗壮有力的根茎深入湿润的泥土中，汲取溪水，茁壮成长。只要砍倒一棵大青菜，就是一碗鲜嫩的时令菜蔬。这里的大蒜长得也同一般农家种植的不一样，它们同样棵棵都是粗硕的茎梗，翠绿的蒜条叶片像托向天空的手掌指。根据同时介绍，这种大蒜是本地的特产，名叫紫皮大蒜。它们根部的果实不像一般的大蒜那样有几瓣瓣的蒜片盘合而成，而是一个整体，像一颗颗圆形的小杏子大小，它们外表的皮也不是白色的，而是紫色的，故名紫皮大蒜。紫皮大蒜，比一般的大蒜价格要高一半，香气醇厚、营养丰富，富含多种维生素，是菜肴的一种绝佳作料。
     更可喜的是：一条线性的小溪，绕着老屋也流进大溪水中，人站在院门一则，就可以与它握手言欢。凌凌的细流，潺潺流淌着，随意可以在其中清洗蔬菜和衣物。这样的水绕老屋的风景，让我们惊叹不已。
     站在溪畔，远望前方，满眼的油菜花在肆意铺展，金灿灿、娇妍妍、明晃晃的。一穗穗，一长吊着一长吊的。翠玉杆四周，一只只漂亮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它们绕着嫩黄微薄的花瓣，时而停息吸咀花蕊，时而相互嬉戏玩耍，时而像一阵风似的飘飞到遥远的田间油菜花丛中去了……我们禁不住诱惑，紧走数十步，来到这些油菜花丛中，也近距离地闻到了它们浓郁的的芬芳。我们仔细观察油菜花的花瓣，它们一般是四小瓣，有细细的纹路，那是技巧多少高超的雕刻师也难以复制出来的。花瓣中心几根细小金黄的花蕊弯曲着凑在一起，像在窃窃私语，讲述着春天美好的童话故事……几位爱美的女老师，也忍不住用手把那些花瓣靠近鼻子，并依着花丛让我们给她们拍下几张靓照。让芳香四溢的油菜花温暖她们今晚的梦乡。我想：在那金色的梦幻里，她们都顺着一条黄金般的小道去寻找各自逝去的青春岁月……
     在未种植油菜花的水田里，我们还看到了满田的紫云英。紫云英朵朵开得鲜艳欲滴，惹人喜爱。紫云英的乳名叫做红花草，是农人在晚稻收割之后播撒下的草籽。经历寒冬之后，一阵阵春风吹来，它们就呼啦啦地从肥沃的泥土钻了出来，盛开出朵朵红红的花蕊，远看像一团团火焰在燃烧着。是的，紫云英在“燃烧”之后，农人们就要用一把把银色的犁头把它们翻到在田地的泥土浆中，当做肥料来孕育今春的早稻苗。紫云英，是报春的使者，是稻谷的肥料，也是农人丰收的希望……
     在长满紫云英的稻田不远处，还有嫩绿的麦田。麦子在南方种植不多，但是在下南洲这个肥沃的盆地里，却种植得与油菜花一样多，只是油菜花茎长得比它们高多了，麦苗在此时还是如筷子一般高，显得不起眼而起。据同事的母亲介绍，她们这里的麦子长势也是很茂盛的，每到夏秋之际，金黄的麦粒也如金黄的的稻谷一样，充满了农家人的粮仓。麦子是面食的“母亲”，也是下南洲本地主要的粮食作物之一。难怪我们在来到下南洲所属的一个乡镇上，看到很多本地农家在自家门口的大院落里，用一副副高大的木架晾晒着一根根细细的面条。那细细的面条，缠绕在一根根粗壮的小木棍上，形成丝网的姿态，仿佛是一根根金黄色的丝线，在灿烂的春阳照耀下，闪烁着一缕缕金黄色的光茫；同时我们也闻到了一股股微弱、清新的麦粉香气。
     下南洲所在的这个乡镇叫阳峰乡，是家乡的一个中部小乡镇。这里的特产除了紫皮大蒜外，另外就是这一挂挂阳峰咸面。每到过年前，在我们县城的菜市场附近都可以看到几辆专卖阳峰面的流动三轮货车，有时卖者还扯着“阳峰口音”在喊着“卖阳峰咸面啰，卖阳峰咸面啰”。因为这个乡镇处在阳储山脉的怀抱之中，围成了一个小盆地地形；加上从阳储山上流下来的溪水众多，所以这里水分充足、土壤肥沃，喜阳的蔬菜在这里都长得特别嫩绿、粗大、肥硕。
     当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一片色彩斑斓、翠绿如毯的田原、回到同事家的老屋时，我们看到满屋香气扑鼻的一盘盘饺子粑已被摆放在正厅大桌子上。这时，我们尽兴夹起一只送进口内，一股蒜葱与腊肉的香气，让我们大饱口福，于是每人一连吃了五、六只。吃完，口齿余香，真是回味无穷啊！
     饺子粑是家乡的小吃之一，家乡人一般在清明、春节做得比较多。清明节、春节，家乡人做饺子粑主要是为了祭祀祖先、奠念先人，这也形成了家乡的一种传统民俗。尤其在清明前后，家乡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饺子粑。家乡的饺子粑，是用粉碎好的白米做成的大饺子形象，虽然它的形象同北方的水饺相似，但是北方饺子是用水煮着吃，家乡的饺子粑是用蒸笼蒸着吃的；水煮与干蒸，味道的确是不一样的。家乡的饺子粑味道的好坏，最重要的是取决于它的陷心。清明前后，正是时令蔬菜和野菜最多的时候。家乡人喜欢在清明时节，去田野上采摘一种叫做“蒜葱”的野生菜，它的样子像菜园里的大葱，但是它的根部有一棵小蒜头大小的果实。家乡人把它们与腊肉、豆腐等一起剁细成陷心，然后放入饺子粑里，放在蒸笼上用柴火蒸熟，稍等片刻，夹起一只蒜葱腊肉饺子粑放入口中，那蒜葱的香味简直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却。
     小时候，我最爱吃的就是母亲用野生蒜葱与腊肉片包好的饺子粑，那满齿溢出的蒜葱和腊肉香气，弥漫着口腔，让人垂涎三尺。自从我同家人从乡村搬迁到县城居住后，我们就很少能够吃到这样的蒜葱腊肉饺子粑了！但是在今天，我们能够吃到同事家人做的香气扑鼻的葱蒜腊肉饺子粑，它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牵引到了我的少年时光：那时，也是清明前后，我母亲在老屋的灶台上为我们家人亲手做着一只只饺子粑；等饺子粑蒸熟后，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四周品尝母亲做成的葱蒜腊肉饺子粑……那情景竟然是那么亲切和温馨！
     往事如烟，一切都在春光中慢慢长大，在个人记忆的时光中逝去。下南洲，一次春天的邂逅，让我感觉春光温馨如初、往事如初。这真是：春满下南洲，喜气盈屋堂；清明让人忆，小村孕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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