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刘怀文,南开大学毕业,现任国企高管,工作之余著文章,兼及小说、诗歌等文体,成篇百万字余。 以前读《紫墨红尘》,曾坦言,父亲是少年得志,晚年丰收,于文学而言。当代文学史必有其一席之地。当了数年秘书、大内总管,笔下流过数百万字,浏览过千余册古今中外的各类书籍,能看得入迷的没多少。天涯网友曾赐我外号“书坑”。我似乎还是觉得简短精悍的文章耐读,比如古典诗词、文言文、散文、短篇中篇小说等。以前看过余华的《活着》,当时有些震撼,却没有再次重温的念头,觉得那是厄运下的被动因就。父亲的这部《我必须活着》,却使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厄运下的主动搏击。马原在其《小说密码》中讲过,小说贵在一种巧劲。父亲的这本书做到了。虚拟,通俗,小说笔法,没有大段的议论,与前著《紫墨红尘》风格截然不同。
一个真实的虚构故事
一般人读了自己喜爱的某部小说,就会不自觉地追问作者是否写的是真人实事?我也不例外。
一边在夜深人静的灯光下,再次翻阅该书的时候,一边在脑海中寻思,这个好像是写的故乡的二爷爷,这个好像是写的父亲小时候的玩伴哑巴,这个好像写的是我爱人生病时的事情,这个好像是写的周老师刚回九江时的生活,不一而足。
就像父亲在后记中写道:“书中人物故事虽是虚构,却全是生活的真实。……我只是把这些事件打碎,重组在我设置的人物身上。”
父亲无论写什么体裁的文字,都是写其最熟悉的生活,写其最熟悉的人和事。充分运用想象力,重组在所塑人物的身上,常常让人读来感觉这就是真的发生在身边的故事。这种返璞归真的写法,是其文学创作的主要经验之一。
《我必须活着》中的雪梅、方刚、虞熙、梦蝶、麻眼、哑巴、方泰安等人,在现实中都能找到艺术原型,有的是作者同代人,有的是上代人,有的是以分身法、转移法、合成法等手段重捏的形象。“后记”中广列实事。作为生长于同区域的我,许多现实中不为人注意的凡人故事,经父亲以文字一点化,忽然能震撼人心,发人深省。我叹服父亲有双文学发现的慧眼,有颗关注社会的热心。
一种纯粹的写作境界
现在时代不同,网络上写几句话,发个帖子,也可以叫发表;父亲是抽出心丝,调动几十年的生活积累而凝成文字,有时为一字一词琢磨好几天,散步、睡觉都下不了心头。
父亲的大部分文学作品是退休后在九江定居期间作成的。先前一直以散文见长。当时,听他说要写长篇小说《紫墨红尘》,预计50万字以上,非常惊讶,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书出版了,得奖了,我再次认识了父亲的能量,重新领会到上一代人的精神追求和坚毅。
常常听他说,人生没有白做的事,任何一段经历都将是人生的财富。他是亲身体验到了。他在“后记”中写道:“写作让我激情澎湃,活得有张力,我乐此不疲。”的确,他在写作中找到了晚年生活的幸福,活着的意义。这与时下很多写家有天然差别。
他说,“如果写作时看到的是名、是利,这个作品必被玷污。”他说,“作家是自觉地把他人、把社会、把历史的责任抢占在自己的肩头。”他说,“每每为找到了人们共同的疑虑,表达了共同的理念而欣悦。此时,我忘记了个体的我,而化为一种只有思想的无形,化为了广众和大千世界。我为这种写作意义而追求、而满足。”
父亲写小说始从《紫墨红尘》,他不受传统小说理论的束缚,自信文通九派,写出了自己的风格,写出了一发而不可收。
退休以来,他几乎年均一部书,主编书刊百多万字还不包其内。他的几部书,部部是精品,在省内外、国内外受誉。“群文集”为省厅推赞,为业界和广大读者收藏;“散文集”被评为全国大型文学作品一等奖;《紫墨红尘》一版再版国内外发行,评为九江市文艺繁荣工程重点项目(作品);《我必须活着》被当当网列为五星级图书,全国热销。他的作品常常被我的同龄人传颂,赞叹!虽然隔了一代人,却焕发着巨大的生命力!他说,“我太多情了,总感觉世界有写不完的题材,写不尽的可爱。”他在创造着一个文学老人的奇迹。
《我必须活着》是父亲系列长篇小说“命运三部曲”之一,由线装书局今年六月出版发行。全国各地好评如潮,男女老中青都爱读。之二很快就要面世。我衷心地为父亲高兴,此生能做他的儿子,是我最大的幸福。
一曲催人奋进的生命颂歌
2014年春节期间,父亲在其巨著《紫墨红尘》的“后记”中透露:“此卷未下眉头,下篇又上心头,那是一部很像小说的小说。”当时一直好奇,反复旁敲侧击,但父亲老不肯松口,推辞说还在构思中。直到次年春节,我回故乡探亲,在其书房第一次读到《我必须活着》初稿的电子版时,谜底才穿。
就像他在《我必须活着》的“后记”中写的那样:在写完近七十万字的《紫墨红尘》后,迫切想写一部与上书反衬的作品,主人公为女性,结局为喜剧性……文学要让人看到希望和光明,而不是漆黑一团与绝望。
很少有一本书,能够持续挑逗读者的阅读兴奋点,让其在阅读过程中得到一种欲罢不能、一口气读完才酣畅淋漓的快 感!我身边不少朋友都这样说,你父亲写的这本书我是一晚上看完的!这和我当时第一次阅读的经历非常相似。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素来看书快,对作者的写作素材熟悉的缘故。听好多朋友都这样说,我才注意到这里必有诱因。
诱因是什么呢?我看主要是主人公雪梅曲折坎坷的命运!雪梅的人生故事,相信读过这部小说的人都不胜嘘唏,每遇到稍好一些的处境时,却总又陷入另一个绝境,让人揪心!作品构思跌宕起伏,情节紧凑,一处处伏笔犹如一个个吊魂的钩子,把读者的心紧紧钩住,不穷其底便放不下来。当进入惨绝的悲剧时,忽然出人意料惊天大逆转,喜剧结局了,让读者终于可以放下那悬在头顶的巨石,开心地微笑,“好人终有好报。”
雪梅的人生,和“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精神如出一辙,越是艰难险阻,越要顽强地活着!这种“雪梅品格”是对所有遇到困境者的鼓励和博爱,也是父亲当年艰辛坎坷人生的写照,是他被誉为传奇人物的精神内核!
在那个贫困年代,父亲创造了全国性的文化事业辉煌,后又破格评上高级职称;培育了我姐全村第一个上师范,培育了我以文状元考上南开大学,培育了我弟以全市第一名考入公务员,老家出的第一个处级干部。其中的付出不可言尽。
不少朋友说,你父亲的文字,总是充满正能量,催人奋进。诚然,他的这部新书又一次达成了其基本文学观——“作家追求的成就不是名利,而是对社会责任的担当。”
一部多重奏的交响乐
父亲青年时期能歌善舞,会作曲编导。这种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经常不由自主地流淌着,渗透在他的作品中,使作品具有音乐般旋律。
《我必须活着》一书才十来万字,却分成了28章,其节奏推进之快就像舞蹈中的快三步。尤其第9章,完全把读者带入了华丽的音乐“金色大厅”,沉浸在优雅的音乐世界……不由人与主人公共舞同欢,“永远是春江花月夜,永远是九九艳阳天。舍不得星移斗转,怎堪听笼凤啼明。寸寸光阴都是短,百年相守不嫌长。让我们就这样在幸福的旋律中老去吧,永远不要休止符。”
小说中经常为深入挖掘“雪梅品格”,追溯上至民国,下至当代,穿越在各种时空之间。作者的笔就像交响乐的指挥棒,抑扬顿挫,收展自如。如果没有一种音乐天赋在左右其文字的韵律,无法想象到底会写成多少字才收尾。
就像冯骥才老先生说的:“各种艺术在本质上都有着许多共同之处。长篇小说很像一部大型交响乐。小说中人物之间的穿插不就同交响乐里各种乐器的配合一样吗?一部书中的繁与疏、张与驰、虚与实、高潮与低潮,与一部乐曲中的起伏消长的变化多么相象!在音乐欣赏中,可以悟到多少文学创作中应该遵循的艺术规律呢!”
父亲巧妙地处理这些或虚拟或真实的各类素材,在情节叙述上,有张有弛、有起有伏,形成委婉曲折、柳暗花明的艺术境界。或许,他自己在写作过程中,也是不由自主地顺其自然地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一个作家臻于成熟的明显标志。
朋友们经常赞叹地说,你父亲的书,值得反复看,越看越有味道。殊不知,这里还有一种音乐的元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