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牧歌》一组短文
楊廷松
欲望就是向导
自从开始做梦的时候起,就有无数闪烁的光线凝聚在我眼前,梦的开始,欲望便自告奋勇做向导。
每天早上,体液冲动和着阳光呼吸,所有新事物产生,潜在的变化,那杂乱的、陶醉的、模糊的感觉,像纤细的、坦诚的文学艺术,不需要批评和斧正,我的心无比真诚。
前面的路没有尽头,沓远的蓝天永远不会离开山冈湖水。前头就是遍地鲜花、人间美景——多么迎合我的愿望,我加快脚步,不分昼夜,走过溪水边那条布满杂草的小路;走在山间林荫的崎岖的小道上;……我一次又一次感受春的激情、夏的热烈的进程。
那欢乐的、幸福的仿佛是爱情。又似乎并不是人们所谈论的、追求的那种爱情,直到今天,好像我还未找到罗曼蒂克。我一直在守望,守望着那遥遥无期的荡气回肠的恋情。
然而,我生命的每一个瞬间又可以感受到它真实的存在。
人世间的变幻莫测的景色告诉我,一路走来,看上去懂得很多,看清了一切,明白了许多事情,其实并没有领悟形形色色的幸福和忧伤。 人生旅途的风景是用来观赏的,因为它们日新月异,又无止境地更新。
因为人的渴求,难以餍足的欲望;当你"蓦然回首”,才发现"每一朵鲜花都应为自己的果实而自动凋谢。每一枚果实要不是坠落、腐烂,它就难以保证另一个鲜花怒放的新的季节再次到来。"法国获诺贝尔奖作家安德烈-纪德这样说。
一阵恼人的秋风
本想中秋赏月,天空却布满了愁云。一阵阵秋风,还在暗暗地加速。
纷乱的云层,必定有风在行走,风在编织云的厚度。我躺着,心灵中笼罩着阴影。虽然是节日,但我感觉欢乐不真实,音乐也乏味了,翻开书本,读着文字就恼怒,一派谎言、欺骗,暗藏讥讽。半夜三更,风动树林像在吵架,发出了怒吼的声响,这是怎样的时刻?怨恨、烦恼、寂寞和孤独;对天气,对环境,对事物,对阅读的无聊的微信。
我提前进入老年人行列,五十多岁时,我就不用工作。我知道,世界是多么美好,比起大多数同龄人我又是多么幸运。生活的音响多甜蜜,空气的流动多欢畅,风的飘游多微妙。我知道,对付忧愁的办法有:吟诗,饮酒,唱歌,跳舞,喝茶,闲聊或者流浪。——这些都不太美好,不能同糟糕的心情保持平衡。
我要找到减少糟糕的心情的办法,增加美好的心情的法宝,给生命增添幸福,增添光辉。
让心情放飞秋风,穿越云层,飞翔在洁白、明亮的天空。
跨越烦恼的边界,寻找一方净土,蘸饱笔墨,消除愤怒,重返美好的生活,让快乐的心情改变天空又复绚丽。让顺从改变怨恨,让感激改变自卑。一路行走,一路歌唱;摘下一朵玫瑰花,寻找我的爱情。
天空看出我心灵的图像,某些空气和云无法影响我写诗的情绪,将某些颜色,某些音响隔离在诗行外。
就算我在做梦,我原本喜欢的人、职业、爱好、房屋、颜色都是真实的存在,又都变成了故事,我想讲述自己的、别人的故事,从诗行出发。
教 师
他们曾经意气风发,在风华正茂的年华里;他们都是农民的儿子,从泥田里爬上岸,又走进了学堂。
两年后,被分配在同一座庭院。
他们走着,从烛光里走出来,疲惫不堪;走过青春,走过盛年;走过清贫,走过两袖清风。
怀着极大的热情,桃李满天下。
他们走过,走过沉闷的夏天,走过许多教室,结识了无数幼嫩的脸蛋。这些幼嫩的脸蛋,闪耀着、荣耀着,一个个像长江奔涌的波涛,演奏着人类文明进行曲。
他们走着,从烛光中走下来,远远望着城市、农村、高山、大海那些曾经幼嫩的脸蛋闪耀着,沸腾起来。
秋 实
昼夜递嬗,转眼仲秋。太阳与星星均衡运转,有了童心的律动,才可以享受美好的岁月为爱而生,为真正的爱而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人说过,一切能激发生机的思想都是美好的。努力激发心中的光明和力量,激发那无私的爱和奉献,生命就充满希望和欢乐之光。
尘世中,无定向的风,杂乱的喧嚣,腐败的污浊,还有焦虑、烦恼与欢笑,最幸福的事情是遇到亲切的目光带着微笑,如母亲的乳汁注入体内,积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壮大勇敢。有了力量,就会不甘于平庸凡俗的生活,将苦难和孤独隔离开去。善良就如神光烛照去安抚不幸的人。人间总会闪耀着两朵最纯洁的火焰——博爱与善良。闪耀之下指点了大道,我们行走得理直气壮,奋斗起来精神抖擞。
秋来了,树上挂满了果实,生命的意义才伟大。人若是没有伟大的品格,就称不上伟大;成为伟大与显得伟大有本质的不同。人类中优秀品质的人与我们同在,汲取他们的勇气和优秀做营养吧;切莫见不得美好、去陷害、去诋毁、做小人。我们还很脆弱,得到优秀品质的安慰和滋润,我们就会长大——用一颗谦卑的心去感受他们神圣的心灵,探询他们的作品,倾听他们的心声;在他们的眼睛里、行述里,真真切切感受生命的伟大和丰满。
月 圆
在自家楼房,我走进卧室,熄了灯。月光透过窗帘十分明亮,如白昼一般。
秋月,尤其中秋的月亮,深夜的天空,酷似神秘的梦境。
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我信步踱至三楼顶层,仰望一轮圆月和弥漫着轻盈夜色的乡村田野上空;眼前,鄱阳湖上覆盖着溶溶的月色,波光粼粼。这时候,月光便洒满我的脸庞和两肩。由于夜静,我举目久久地端详着月亮的脸庞。我在想,同样的月亮,为什么古人把柔情蜜意寄托给她。
我又为什么今夜无眠?
已经是夜澜人静了,我干脆坐在椅子上,沏好一杯茶,点燃一支烟,享用这柔和皓月,像欣赏一位情窦未开的姑娘一样欣赏这美丽而又神秘的天穹。我环顾四周的楼房的窗户,许许多多窗户全是黑黑的洞,很像没精打睬的眼晴。远处近处都是这样。只有平眼的淡白的月亮,高悬在村野上。她还无眠,形单影只地飘浮在白烟似的云朵间漫游。月亮俯视我,似乎在问我"有什么心思”?
已经有许多年,我没有独自一人赏月。
不免触景生情,内心由近而远而又由远而近反复地想出许多事情来。
童年、少年时生长在这贫瘠的湖畔所度过的那些遥远的、几乎遗忘的秋夜。那时,月亮曾在我土砖茅屋的檐下窥视我兄弟几人像小猪仔似的堆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时,我见到月亮并且爱上了月亮温柔神秘的脸庞。
我面前浮现月光下屋道里来往走动的乡亲,虽然大家都很贫穷,但朴实、真诚的目光,和善的脸带着微笑,一个村庄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轮月亮在明净的夜抚慰着我长大成人。
月亮已坠落在屋顶右边,月光深深地走进我的房间。她让我想起那位情窦未开的小姑娘,第一回怯生生而又有些紧张的幽会;我捏住她的手时她又破涕为笑的情形。如今回想起来是既快乐又痛苦。
那早已风干了的初恋,却又年年在秋月中泛起—— —— 或许,只有月亮熟悉我的心路历程。
中 秋 月
不知多少支笔 涂鸦你的模样
多愁善感的眼晴 想穿透你的心灵
那纯洁姑娘的泪珠
融化成一溪泉流
喷涌流向你冰凉的胸膛
星星似乎有些动了恻隐之心
不停地忽闪
夜莺深沉啼鸣
把美丽的思念尽情流淌
朦胧才有诗意
寒星令人昏暗
即便当空挂着一轮圆月
整个天空
虚无迷茫
勾起我命运多舛的热泪盈眶
曾经的神话故事
让我久久凝望像
滾滾长江夹带着
昨日幸福的时光
侵袭我的心房
金色的现实心头亮朗
有遐想就有海洋
让遥远的月亮
让夜莺的歌唱
饱蘸笔墨
谱写诗篇
地久天长的永恒
秋 月
八月中旬的月光,显得格外温柔纯洁。我久久地遥望那被月色笼罩着的远山近水、以及洁净、柔和的碧空,仿佛默默地蕴藏着许多奥秘。我倚窗遐想,心中的幻想可以改变月色的光亮,空中充溢着秋季成熟的庄重。
我们一路行走,生活过,奋斗过,恋爱过,痛苦过,快乐过,这些经历又匆匆消失在时光中,与烟云搅和在一起,分不清深浅。
我们像船夫,不慌不忙地划着桨,谛听着艄公的号子,欣赏着烟波浩淼的鄱阳湖的渔歌。我们向往幸福,向幸福出发。我们热爱自然景色的美,衷情于文学艺术的美,无论何时何地,它都激起我们朝气蓬勃的年轻的心的渴求,渴求生活能够升华到这种美的境界、美的高度,用真情实感和内心的欢乐来充实这种美,与更多的人一起分享欢乐。
自始至终,在旅途中,我们一直追求爱情,渴求爱情,那是一种可以用毕生精力去追求的高尚的爱情——这种爱情会不会是海市蜃楼呢?这种神化的完美的女性我们在一步步去追求它,我们在努力摆脱那布满离愁无比虚伪的世界,它却若即若离地隐退在远山近水柔情的空气中。 月色笼罩着虚幻的梦想,那白昼的欺骗与歪曲的事实让我无意中发觉思想和烦恼在圣洁的月色里沉没。
在秋风中,月亮更宁静、更柔和、更洁净,更酷似梦境的神秘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