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的时候,我总会登上黄岭山巅,不是因为它的秀美,也不是为了鸟瞰山下繁华的忠信城。我的双眼只是久久地向北仰望,尽管远处巍巍的九连山连绵起伏,逶迤千里,阻挡了我瞭望的视线,我却依然伫立凝视那几千里外的故乡。我知道山的那边有一条江叫赣江,我相信它一定能带着我浓浓的思念之情浩浩荡荡的随江直下,经淼淼无际的
鄱阳湖被故乡的父老兄弟们捞起。
我的
家乡就在赣北鄱阳湖畔,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鄱阳湖上
都昌县,灯火楼台一万家,水隔
南山人不渡,东风吹老碧桃花”。站在南山之巅,古寺的钟声在断断续续地响起,伴随着一阵阵微风吹来,仿佛听到苏东坡先生穿越历史时空那沧桑的声音徐徐传入耳畔,因为这里曾经是您被贬南下的停留之地,留下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向南望去,一望无际的鄱阳湖上点点渔舟竟帆,白鹤飞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山的北面就是美丽的
都昌县城,在山与水的衬托下美仑美奂,灵气十足。当年苏老先生笔下的“万家灯火”早已在改革的大潮中变得流光溢彩,又何止是万家呀!
我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家乡的一草一木,风土人情时时在我的梦中萦绕。游子无论走多远,家似乎就在眼前、游子无论走多久,故乡永远装在心里。时间越久,那种思念之情越加浓烈。回忆故乡的点点滴滴,总让我禁不住热泪盈眶。故乡有我的兄弟姐妹,有我儿时的玩伴,有我长眠于地下的父母,无论想起谁,都是我难以割舍的情怀。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清水,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依然在小河周围……”我的家乡虽然没有歌词中唱得那么贫穷,当耳畔飘来田震这首忧伤的歌曲时,总让我思绪万千,我的心早己飞回故乡,飞到了九山那个小山沟里。
记得刚刚走出校门的时候,心情总是那么凌乱如焚,恨不得一脚就跨出这穷山沟,一辈子再也不想回来,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曾经的青葱岁月,不羁
少年,对于那种“树高万丈,叶落归根”白发苍苍的老者回归故里总有太多的不解。渐渐地不知不觉我也人到中年了。二十多年前,记得刚过完年,在春寒料峭的一天早上,我背着简单的行襄,
母亲含泪把我送到了村口,再三叮嘱:儿呀,到了外面要记得经常给家里写信。尽管母亲的不舍,我望着一贫如洗的家,还是无情的奔赴远方。这山,这水,这一条条熟悉的小径,只能留在我的心里。故乡,那曾经落下泪花的地方,曾经撒下嬉笑的地方,无让我走多远,我们梦中相见!
时光流逝,月转星移。外面的灯红酒绿一度让我迷失了
回家的方向。父母在时,数数回家的次数真是太少太少。每一年的年关,父母站在村口翘首企盼,而我总有太多的理由搪塞,把回家的日子一拖再拖,心里无法理解父母的催唤。年龄大了,心境也不同了,我也才真正体会到那些老年人恋家的滋味。
我清楚地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当时台湾地区刚刚开放了老兵回乡探亲政策,我村的杨祖荣老师突然收到了从台湾地区的来信。信是他叔寄来的,信中流露了对家乡浓浓的牵挂和对母亲的思念。由于历史的原因,一条浅浅的海湾阻隔了多少游子回家的脚步!三十多年音信杳无,而这一封饱满深情的来信却让我们这个小山村顿时沸腾。“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是呀,家乡一别几十年,回来时已是两鬓白,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当年的同学见面时也只能从记忆中去搜寻曾经的模样了了。可喜的是杨祖荣老师的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还健在,终于等到了母子团聚的一天!
人,总是慢慢变老的。当欣赏够了外面的风景,才突然发现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家乡始终在心灵的最深处!
我想回家,这是我内心千万次的呐喊。仅仅靠春节期间几天的逗留,也难以弥补对家乡的愧歉。就在上个月的一天,莫明的有了想家的冲动,我不顾手头一切繁杂的事务,冲出了钢筋混泥土那冰冷的丛林,毅然踏上了回家的路。我想长眠于地下的父母,想我的兄弟姐妹。当列车徐徐启动的那一刻,我忐忑的心才安静下来。
故乡很遥远,涉千山万水八百多公里的路程;故乡也很近,坐上火车也就十个小时。在九江坐上汽车跨过雄伟的鄱阳湖大桥,约莫半个钟就到了都昌地界了。汽车行驶在杭瑞高速上,东面是苍翠突兀的武山,西面是碧波荡漾的鄱阳湖水,而杭瑞高速就像一条腾飞的巨龙从都昌境内跨过。碧绿的田野,座落有致的小洋楼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啊,故乡,我回来了,我发出内心的呼喊。
汽车在马涧桥村的大沽塘旁的九山路缓缓停下,我迫不及待地钻下车,对面小店的冯君一下就认出了我,直呼我的名字。久违了,老同学。我在冯君小店里逗留了一下。同学之情,乡情突然让我的心暖了起来。
家,是避风的港湾,是温暖的依靠,更是点亮远方游子心中的一盏明灯。故乡的一切都会在游子心中烙下永久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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