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病了。昨天夜里,阳台门和窗户都没关。寒冷的空气爱抚我裸露的手臂和后背。夜里醒来我幻想着明天感冒、发烧。我期待着得一场病,那样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上班。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真的病了,吃力的爬起来把电脑搬到床头。把音乐调成随机播放,让随意的音乐安抚我虚弱的身体。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给公司同事,让她帮我请假。我说,我感冒了,发烧了,爬不起来了,今天不去上班,帮请个假。可能是我声音太过无力。她一直在说,啊?啊?我说,大姐,我病了,要死了,明天没死我再去上班。挂完电话立马进入了梦乡。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昏昏沉沉的,怀疑自己已经躺了好几天,急忙点开电脑的万年历,才得以确认只睡了一上午。
本以为睡一觉挺一下就过去了,可这身体温度让我感觉到五脏六腑被快被点燃了,昏昏欲睡的看到天使姐姐在朝我招手。于是我克制住了天使姐姐的诱惑。我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于是,艰难的穿好衣服扶着楼梯扶手走下六楼,去最近的药店买几粒药片。
“有没有阿司匹林?”“有,退烧药最好是38度以上服用。”“我只知道自己发烧,多少度不知道,你给个体温计测一下吧。”药师递给我一根体温计。好久没用过这玩意了,小时候我还故意摔断两头当吸管玩。“39度4。”药师看了看报了个数值。她说“烧的不轻啊,你赶紧上医院打点滴吧,体温再高点就有危险了。”“谢谢。”我晕晕忽忽的走了,药也没买。估计那位药师阿姨得郁闷一阵了。
“医生,看病。”
“什么情况?”
“发烧,头痛,冒冷汗。刚在药店测了下39度4。”我把症状都说出来,省的盘问。接着他听了听心脏,看了下扁桃体。
“打点滴吧”,他说。
“能不能打屁股针?”我害怕打点滴,因为没试过。
“都烧成这样了,打小针效果不好,打点滴好的快。”大夫解释道。我都感觉自己快死了,就不再坚持。
诊所里边也就三张病床,我躺在病床上等待着人生“第一次点滴”的到来。一个护士妹妹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尖上还渗着药水,我连忙说,“不是打点滴吗?”护士说:“这是加强针,把皮带解了,裤子脱下一点。”我望着她半天没反应。“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天呐,我哪里顾得上害羞啊。我是害怕打针。当冰冷的酒精药棉在臀部摩擦时,我咬紧牙关,气运丹田,臀部肌肉紧紧的收缩,就像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小时候屁股都快被装满青霉素的针管扎成筛子了,都没如此紧张。
打完小针,她又变戏法般的耍出一根橡皮筋。我本粗狂的血管,在这冷天气下居然收缩的看不见了。终于血管被橡皮筋勒粗后被一根银针扎进去。这场宰割随之结束,我默默的笑了起来。看着葡萄糖一滴滴的进入我的血管,我在想我的身体里边正进行这一场正义与邪恶势力的斗争。想着想着再度昏昏欲睡。我醒来之后手臂上的针头已经不知去向了,天都快黑了。
回到住所,打开电脑。见到母亲在上网。
“妈,我今天烧的一塌糊涂。”
“怎么发烧了?好点没啊?”
“下午打点滴回来,好点了。”
“估计是你晚上睡觉太晚,着凉了。”
“昨晚没关窗户和阳台的门。”
“自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母亲埋怨的语气中带着关心。
“呵呵。”
“我要下班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会的,会的。”
记得,高中的时候,我生病了。有个女孩给我从家里带来药。后来不在一个城市了,她会发来短信嘘寒问暖。
上次生病了,有个朋友说抽屉有药,让我一定要吃药。
结尾的时候,我想说,今天我又病了。
十二日 空气潮湿 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