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把生命描写得温顺一些
开始关怀薄薄的纸
文字与梦一样需要真切之情
---《夜无从挽留》20090314
2009,我的确是这样把握着自己的心态。我想,诗的最高意义,应该是爱和被爱所包含的关怀和温暖。如果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我在诗里已经摈弃了2007或2008年那种悲愤、绝望的情绪。
生命不会耗尽在黑夜的高山
从太阳里取出水,洗你的纤足
明耀你在云间欣喜的月亮
---《跋词》20090103
从这一首开始,到2009年写的最后一诗《冬至》结束,这一年写诗共46首,月均算4首不到,也就是说一星期达不到写一首诗。比之08、07年要少得多。这其中虽然是事情的繁重影响,但也有自己心灵本身的原因。当然,这关乎写作的热情和欲望;相反,每一天,我几乎是耗在写作的冲动里。
十六来一直在城市与城市之间为生活奔走,突然在乡村蛰居下来,这其中的感受,远远不是一行两行的句子可以表达尽致。我所想做的是,好好的储蓄乡间这清纯的灵魂养料,作为一个回归于乡村的落魄游子,需要的是深入于这种久远的生活。
你一岁岁地把自己叠上书架
向世界撒播孤单的影子,隔着光
与镜子守夜。在清澈的空寂中
闪电和呼鸣。真理是透明的
时间是饱满的,坚定的
---《四月的星辰》20090425
我珍视自己诗歌里的坚定精神。这分坚定,成为我精神世界里的脊梁。它让我有了挑战孤独与劫难的勇气。我是个沉湎于心灵生活的人,这种常态的生活,决定着我的朋友不多,像我妻子说的一样,我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但是她不清楚,对待朋友,正如我对待爱情或是纯粹情感的投入,一旦可以肝胆相照,便可以为之赴汤蹈火。所以,在生活中,这种情感玩命与献身,让我遭遇许多魔难,每每被现实的残忍所狡诈。
在《耶稣,我又在悲观中绘画行程》我这样写下:“第七笔,我画我看不见的十字架/画你活着,载歌载舞的样子/画你帮我脱下鞋袜洗濯双足/结束行程,引领我走进一扇门”。我已习惯于用心灵之内的火焰,对抗着现实的残酷和冷漠,存在和延续的坚定精神,使我在孤单的镜中,远离所谓的人群,界限自我设定的人生原则和道德规范。
沉默是为了开启另一扇门
是为了异样的交谈进入身体中心
---《放你于窗》20090616
一次又一次,那种近似于神的力量,一再把炼就我爱的手指。茫茫漫漫的黑夜和白天,我无法写尽着这关于爱的呢喃。多年来,这种独特的情感模式,给我的诗歌生活间于曼妙的幸福和快乐。这种心灵放纵的奇妙,这种浸透着墨香的喜悦之音,如大海上升的朝阳,灿烂迷丽,如同诗歌的本身充满美感,直达我思想奋激的顶峰。
从这个感觉来说,我觉得诗被我接受,反之诗也在接纳了我。因为,我把一个男儿心灵深处最柔软的最隐秘的那部分凹凸出来,在诗的文字里构建这种只独属于自己的河流和山脉、森林和草原。
我沉默,那是我在想你;我开口,那是我在与你交谈。这是绝对的,植根于生命原始的涌动。
以诗为水,黑夜的泵旋于心间
吸水成流。我只有用裙裾去
收藏影子。今夜,神睡了
我唯有把悲情的诗带回家
---《绕过黑夜,以诗为水》20090924
以诗为水。我害怕没有诗的日子,害怕写不就诗的日子。多少年,没有哪一年让我觉出自己对诗已经有着如此的依赖。我一度对自己与诗存在的精神状态表示质疑。妻说我写诗换不了钱,养不了家,糊不了口,可是我还是在人群中往往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在人面前我常常瞑闭眼睛,不动声色,可我的内心却在脉博着目光。所以,有人说我是另类,这正合我意。既然与社会的他们格格不入,又何必去牵强呢。
多年来,在人流的大道我走得是磕磕碰碰,坎坎坷坷,有时甚至会头破血流。在生活地道的强者面前,我无疑是属于失败者的一部分。更别说正在走向资本的社会里,我无疑是属于那被淘汰的一部分。
以诗为水,我却乐意把这种固执当作是唤醒心底沉埋的声音;以诗为水,诗代替我生,代替我死;以诗为水,诗令我残缺,也令我完整。她给予我异样的神经和血液,见证了我内心的激情和神秘。日复一日,记录着我的爱恨分明,保存着我鲜为人知的生活。让我在另一个时间,与另一个自己完整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她也让我看到自己的强大和与生活的劫难相抗衡的勇气。是的,以诗为水,一个人守着诗的人生,生命从不会虚度,也不存在虚度。
“我的智者是亲切的/额头顶着天/与一千张面孔相对/千张是你”。这一生,诗是我存在的确凿证据,我注定是诗的一部分,“我愿活在希望中,单纯地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