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伦中的烦与乐
—— 记襁褓中的孙子
大儿子正月初就外出打工，大儿媳在家等分娩。
产期近了。小车早约好了，手机联系，做到几分钟就可招之即来。
正月二十九日下午五时，儿媳腹痛有异样。我忙叫邻居弟妹帮助询问，弟妹告诉我，可能要生了。忙叫老伴收拾什物，同时电话约车。十分钟后，昌河车到了。吃了点东西，大家上了车。亮灯时分，到了汪墩中心医院。妇产医生检查后说，还要等几小时。我睡得很沉，等我半夜醒来，儿媳早在产房分娩了。
二00八年三月七日凌晨四点五十分，小生命降生了。我听到了孙子的第一声啼哭，是那么的有力！
现在的条件太好了，乡级产房有空调、温床。注射了婴儿预防针，孙子安详地在温床上睡着了。
六点钟我匆匆爬起床，买了面条儿媳吃，我和老伴吃了碗粥。随后买了糖果、香烟分给医生们，又买了孙子用的爽身粉、奶瓶。总之，一早晨脚没停，去这店去那店。人是累点，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医院回来是亲家找的车。司机说车费六十元，我给了八十元。我高兴！
第二天就给孙子喂奶粉。进口的叫多美滋牌，两百元一瓶。要给孙子吃最好的奶粉。
孙子出生后，我每天清早烧两壶水，四只热水瓶满满的。开水冲洗奶瓶，温开水洗面、洗屁股。有时四瓶水不够用，得加烧开水。烧开水的火炉用来烤尿布。这都是我的工作。
孙子取什么样的名字？孙子出生时正是早春之际，大地万物正在睁开朦朦的睡眼，就叫启苏吧。
启苏出生五天就拉干屎，而且很有规律，一天一两次。可能是吃牛奶粉的原因。
婴儿容易吐奶，我注意让孙子倾斜式平躺在两手上，不让胃部受压。孙子也就很少吐奶。孙儿能在半睡中吃奶，如果吃着吃着又睡了，我就轻轻地说，爷爷拿走啊。同时手也轻轻地抽动奶头，他又马上吃起来，紧紧地含住奶头，不松口。真是可爱极了。
儿媳也不会带孩子，又怕脏。干脆让她去打工，我和老伴看护孙子。就这样，孙子只有三个月，我成了专职保姆。老伴也怕带孩子，整天钻在地里迟迟不归，真拿她没办法。
我带孙子真的很尽力、很细心。左邻右舍都说我最耐烦。其实也是没法子。不过再苦再累也要高高兴兴带好孙子。
我新买的衬衫领口有拉链，抱孙子碍事，怕擦伤他的嫩皮。毫不犹豫把拉链扯掉了！皮带上都有个大铁头，怕触伤孙儿，我把铁头转移到腰际处。像妇女老式裤口系带样。虽不雅观，但很安全。有谁注意这个细节。
我带孙子注意与他互动，从不分神做其他事。好多人把孩子往桥子里一放，或抱在怀里打自己的麻将牌。这样带是老办法，不科学，对孩子不利。
开始几个月，我是白天带他玩，晚上带他睡。孙子夜里很乖，从不吵夜。深夜十二点，他动动腿，小拳头放在嘴里吮吸。这是小肚子饿了，我立即起床泡奶。吃了奶，孙子又睡了。三个月的宝宝，就有这个规律，表明婴儿也有昼夜之别。
我每天晨练后，总要抱着孙子户外散步。一边溜达一边逗引孙子的注意力。指他看小鸟，嘴里轻声地说，小鸟叫呀唱呀，飞呀。慢慢地只要你用手一指，小启苏就马上朝那里看。到了花丛边，我总要停下来，嘴里不住地啧啧称美，孙子的小眼珠上下左右不住地转动，非常投入。几天后，当我抱着他刚到某处花丛，孙子就很自然地朝那里看。他有记忆力了。
小孙子的记忆力可好呢！家里哪儿贴了娃娃画，看了几次后，记住了。只要说看庚庚啊，他就知道朝那看。
四个月的宝宝不断有新招。能翻动身子，能侧身睡觉。看着那可爱的睡姿，心里是美滋滋的。
六个月的宝宝更爱到户外玩。你抱着他往屋外走，他的两小手在你背上脖子上连拍，嘴里还啊呀啊呀的唱，眼睛四处张望，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宝宝的好奇心特强，经常抬头望着高空蜘蛛网似的电线。他的小脑瓜子肯定闪动着许多问号——这是什么呢？看着他的样子，再苦再累，也觉得有意思！
宝宝七个月知道赖人撒娇。夜里醒来，我习惯地爬起床泡奶粉。孙子撒娇地不让你离开，再三解释是泡奶，不走，还是不依不饶。白天睡醒了，发现你不在身边，就哭。你动作慢点，就朝你大哭几声，要你快点。鬼精鬼精的。
在五至七个月大时，孙子病了三次。
第一次是孙子突然高烧38°C。我与老伴赶紧带他去医院。现在的医生，唉，也是以赚钱为宗旨。小小感冒本来吃点中成泡剂药发散发散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一般都要输液几天，花上几百块。而且这种治法对病人极不利。明知不利，我们病人又有什么法子呢。既然都输液，就舍近求远找年轻的医生吧（年轻医生眼睛好使，扎针一次到位）。乡医院十里远，五天时间，两个大人坐班车，光车费饭钱额外开支二百多。
第二次是中秋节前。我抱孙子时感觉体温有点高，一量体温表38°C多。我和老伴赶紧抱孙子到徐港诊所。医生说感冒，打小针，一天两针，早晚各打一针，治了三天。其中一次可苦了我。上午打完针，叫老伴先回家，我在医院等下午第二针。中午我吃了一盒方便面，孙子吃了一瓶酸奶。午后，孙子拉了一次稀，把小裤子弄脏了。我脱下褂子包孙子放在长椅子上请医生看会儿，自己忙在自来水边洗小裤子，晒好。没过一小时，孙子又拉了，把褂子又弄脏了。我又得洗小屁股又得洗褂子。好在八月阳光还猛，衣服易干，但没帮手真慌手脚。尽管这样，我还是乐呵呵的笑骂小家伙，太会折腾爷爷我了。
第三次是十月初吧。怪老伴没缝棉被，宝宝夜间着凉了。家里感冒药吃了不见效，又得去诊所。打了四天小针。
孙子从未吃过人奶，抗体差，加之老伴粗心、固执，我一人照看实在难。打电话向儿子诉苦。儿子叫媳妇回家带孩子。儿媳赌气将孙子带到娘家住，有两个月吧，还真想念孙子。
有趣的片言只语
孙子周岁后，奶声奶气的话儿开始多起来了。
周岁生日那天，亲家仨兄弟男女一大帮子，来给小外甥庆贺周岁。我特地要孙子给外公们表演节目——我将孙子抱在怀里（孙子一岁多才走稳路），另一手指着《儿童识物图》一个一个的叫孙子辨认，孙子是不加思考，迅速、正确一一作答，外公外婆们不断鼓掌，赞不绝口，连夸孙子真聪明。
二月里，春光明媚，粉红色的桃花满树枝，我一天到晚就是抱着孙子户外转悠。周岁的孙子也特爱看花。每到一处桃树下，我嘴里不住地啧啧称美，孙子的小眼睛上下左右转动，神情异常兴奋。
初夏，小鸟的叫声特别动听。它们在屋檐下，在枝头，在电线上，呼朋唤友的，清脆悠扬，很是吸引孙子。我也轻声细语地说，小鸟在和你说话呢。孙子奶声奶气说，鸟——鸟——叫——叫——好——听。
孙子一岁多了，我特别注意扩大他的视野。所以我经常带他到野外玩。春耕春播，抱孙子看人整田。孙子认识了牛，熟悉了牛的叫声。认得犁耙、一些农机。
夏季，蔬菜渐渐长出来了。孙子认识了豆角、南瓜、葫芦等蔬菜。路边的一些瓜墩，哪儿结果，哪儿有大的， 孙子都一清二楚.。左邻右舍的大妈、婆婆们也知道我孙子认得很多东西，时不时地指着菜篮子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孙子是有问必答。大家都说我带孩子有方法，带得好。
田里的禾苗，从插秧到生长到抽蕙，也是经常带着孙子去看去细心观察。收获的季节到了。田野里，金灿灿的稻谷笑弯了腰。我告诉孙子这是稻谷，里面是米，并摘些谷子剥开壳给孙子看——这就是白米，煮饭煮粥的米。两三次后，孙子就知道白米是怎么来的。
孙子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小、多少、高低这些慨念开始有了。孙子喜欢站在石墩、凳子上说，好高，心里好想自己有大人一样高。看见一个大南瓜，说好大；看见一群鸟儿说好多。孙子还能区分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电视里的人物，哪是爷爷，哪是奶奶，哪是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基本不错。八十岁的男性老人管叫公公；女性老人管叫婆婆。老人们高兴地连连夸他真聪明。
孙子渐渐知道太阳下山天要黑，夜晚人要休息睡觉。有一天，吃过晚饭，孙子在叔叔房里玩积木，也玩了好一会，我说，启苏咱们去睡吧？他的小嘴马上说，‘这个（玩具）放在这里，明天玩啰’。大家乐了，小家伙又进步了，有了今天明天这两个慨念了。
两岁不到的孩子还有荣誉感呢！今年十二月份，细崽买了一部摩托车。绿闪闪，锃亮亮。孙子看了好一阵，他加重语气说：“我爸爸也买新车！”瞧，孙子多可爱啊！
不满两周岁的孩子，能用上‘可能’、‘都 ’、‘差点点.’、‘差不多’这些要生活体念的词语，你还真不相信。
一次我问老伴，奶瓶在哪？老伴是个粗心人，一时答不上来。孙子的小眼睛转了一下说，‘可能在楼上吧。’小家伙估计在楼上，但不能肯定。结果真的在楼上找到了奶瓶。
一次，宝宝手里拿着几块饼在吃。我说，‘爷爷饿了，给我吃麽？’宝宝把手里的两块饼给我。老伴见了也说，‘奶奶也饿了，给我吃麽？’孙子手里已经没有饼了，于是就又从我手里拿走一块给奶奶说，‘爷爷、奶奶都吃。’把她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老伴砍柴回来，没理会孙子。孙子生气了，举起小拳头打奶奶。我说，‘打伤了奶奶没人砍柴。’孙子不加思考地马上说，‘煮电饭煲！’哈哈，这个小家伙，怎么注意到了煮电饭煲不要柴火，而且很有主张。我都有点吃惊啊，这个小家伙的应变能力怎么这么快？
一天傍晚，我与孙子从外面回来。门是关着的。我上前开门，孙子抢上前说，‘我来开门’。门比较紧，第一次没推开。第二次全力推，门突然开了，孙子也朝前扑窜。孙子说，‘嗨呀，差点点跌倒了！’我也马上附和着说，啊，真是危险呀！
我说，‘爷爷好喜欢宝宝。’孙子说，‘奶奶也喜欢，都差不多’。哈，哈，我的孙子真有意思啊！
不满两周岁的孙子，真的是妙语连珠，这里仅仅是举了一些例子。别看他的话只是一句短语，甚至是一个单词，但是这些片言只语却充满着童趣，折射出小小脑瓜才智的光芒。
老年朋友们，孙子的咿呀学语有趣麽？
胡振金
二00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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