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记事那年起,就常常翘首期盼,盼望清明节和中秋节的来临,到时候能高兴地吃上老娘做的狗头粑。
那至于这两个节日为啥要做狗头粑,尚不去追究。单单那个做狗头粑的艰辛,就叫人难于忘却。
小时候,我是一个不听父母话的孩子。有一回,晌午时分,天突降大雨,我家晒了麦子,
母亲要我帮忙收拾,我和弟弟仍在玩躲迷藏。母亲气不过,想给我
一点惩戒,我像猴子似的爬上了树,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还跌折了腿,老娘和老爸忙用箩筐抬着我去医疗所疗伤。
那倘若到了清明节,我是绝不会偷懒的。我们兄弟几个,清早就起了床,老娘比我们还早。推磨原是成年人干的重活,想到今天有狗头粑吃,我们决定全揽了。老娘手握着竹笤,管大米进磨眼。有时累得天旋地转,竟哼起了熟悉的歌谣:“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老娘拿竹笤来当指挥附和着。
大米终于变成了米粉,再由米粉变成了好看的粉团,老娘像“泥人张”一样,一个个狗头粑就像一件件
艺术品,皮薄、馅多、有嚼劲。至于馅呢,清明时多是大蒜炒腊肉;中秋要丰富一点,或红豆,或盐菜,或罗卜丝、、、终于到了吃粑的时候,老娘反复叮咛,慢慢吃,别噎着。
我们兄弟多,狗头粑往往不够吃,可老娘还要留几个外婆吃。有一回派我送,在路上,我实在抵不出狗头粑馅的香味诱惑,把粑里面的馅吃光了。姥姥知道后,就嗔怪的说:‘你这个小馋鬼!”外婆满满盛了一大碗粑,我吃得津津有味。那个香呀至今还记起尤新。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清明节和中秋节照样做狗头粑,也早已不用推磨了,馅的种类也多了,但就是吃不出老娘的狗头粑那时的香和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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