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雅韵]岁月如歌 — 感恩的心1 [复制链接]

中国汽车的自主开发不是一件新鲜事，实际上早在上世纪30年代就开始。老一辈的汽车行业工作者为发展汽车工业，抛开优厚的待遇和机会，回国默默的耕耘，使得中国汽车工业从无到有，就是自主开发的最好体现。现在国内某些媒体和政府有关部门对自主开发持怀疑甚至否定态度，不利于汽车工业的发展。中国的汽车企业也应提高自信，例如东风独立完成EQ491欧III电喷汽油机开发，就是很好的自主开发的实例。这类事情，应该大力宣传，要勇于承认，最重要的是东风人自己要理直气壮的承认。我并不是要你们承认EQ491这款发动机，任何一样东西都会随着历史的发展遭遇淘汰的命运，这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重要的是在这款发动机的研究开发过程中我们年轻的一代学会了什么，不要以为老一代已经完成过的事情新一代自然就会了。
来东风之前，我有一种怀疑，有一种担心，东风的主体基本合资了，东风还有没有自主开发？这种怀疑不仅我有，与我一起来的王建昕教授也有，所有关心东风的朋友们都有。但是昨天看到你们开发的那些车型，达到国四的发动机以及一辆完整的LNG汽车等等；听到中心蒋主任的东风商用车环保节能技术发展战略的报告和商用车公司黄书记的答记者问。我想东风还是认识到了自主开发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否则仍然没有你企业的生存空间，而且在合资合作的条件下如何发扬光大，利用合资所导入的先进理念和科学管理办法，把自主开发做得更好，实力才能更强。你们提出的“自主、协作、求实、创新”的自主开发原则是正确的，符合与时俱进的科学发展观，但关键是如何真正实施。
（未完待续）

4 要勤于积累，做强自己

中国人很聪明，而且很勤奋，完全能够做好自主开发。关键是要建立自强、自信，是那种建立在深入细致的技术研究工作上之上的自信。如果没有塌实细致的研究和生产工作做基础，你和人家讨论问题的起码的平等都不可能有。在这点上妄自尊大是没有用的，人家即使当面没有说什么，背后也会指指点点。
很早，黄刚在做研究生课题时就告诉我，作为欧洲福特汽车发动机的491汽油机，在德国推荐采用最低95标号的燃油，采用10以上的压缩比，但在中国因为只能采用低标号汽油而降低了压缩比，结果发动机的动力性、经济性、排放水平均优于国外提供的数据，反复测试，令人费解。曾经怀疑是你们的试验水平和测试设备的精度和标定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坚持把491发动机拿到清华去做匹配标定试验的原因。后来，我们做了大量的油品的理化性能与发动机性能之间的关系的试验，并且了解了中国的燃料油炼制过程和欧洲燃料油炼制过程的差别，实际上因为中国的燃料油是在20世纪50到60年代，在国外完全封锁的情况下，自己找到了并且开采出来了原油，也是一批和李四光、我的父亲一样从国外学成归来报效祖国的化工专家们，为中国选择了燃料油产出率最高，生产建设成本比较低，建设速度比较快的催化裂化为主的工艺路线，在王进喜们打出了宝贵的原油后不久，就炼制出了自己的汽油、柴油、煤油（原来就叫洋油）和航空煤油****，解了无油的燃眉之急。这样我们获得的是烯烃含量相当高、易燃成分多的易燃烧的低辛烷值汽油，欧洲因为原油首先要进行包括脱硫在内的化工原料的提取，它的汽油中已经缺少了一些易燃的成分，80%的炼厂只能很容易地生产出辛烷值95以上的不易燃的汽油，不采用高压缩比根本无法让这样的汽油着火。这样，我们到中国来燃用中国易燃的汽油，降低了压缩比，重新调整了最佳点火提前角，必然得到的是高于欧洲的性能：油耗低了；动力性还好了，试验的结果得到解释。再加上压缩比降低以后，NOX的发生量会有很大的降低，对催化器来讲负担减轻了好多，EQ491i很容易地达到国Ⅲ和欧Ⅲ排放标准就是完全必然的了。当EQ491i发动机在咱们自己的努力下顺利地完成了国Ⅲ的排放标定和检测时，我们当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同时在同一台设备上进行标定检测而不能达标的欧洲人讨论问题了。
再加上中国目前燃料油使用需求的柴汽比大约是1.8~2，而欧洲是0.27，在我们国家柴油的需耗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努力地”什么都跟着外国人去走，恐怕是自找苦吃吧。
下面我再讲一件事，我想说明的是我们必须在自主开发的过程中积累和提高，实际上才会得到和国外的同行们平等讨论问题的权利。任何事情，没有亲自动手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经历，得到的认识可能都是肤浅的，不敢和人辩论的。因此，别人其实是害怕你什么事情都自己干过的。我们曾经接受石油部门的委托，为了做润滑油的试验，把4种12辆新车（富康三辆、奥迪100 三辆、丰田3.0三辆、桑塔娜三辆）的发动机和变速箱都在6000 公里磨合后全部拆解，每一个零件进行测量，然后还要装配起来，做完性能检测和活塞漏气量检测，留下数据后再去做发动机润滑油和变速箱油（手动、自动都有）的行车试验，每1一3万公里再做性能检测和拆检测量。结果发现其中一辆车的发动机曲轴后端主轴颈上有明显的跳纹。我们拿着这根曲轴就去找合资公司的外方专家，要求更换这根曲轴。外方专家可能以为来的都是石油部门的人员，用非常强硬的态度说：“第一，你们没有资格自己拆解我们的车辆；第二，这种跳纹是※国的最新技术，可以存油，延长曲轴寿命。”我刚好在学校造727卡车的时候，负责解决过磨曲轴和凸轮轴时出现跳纹的质量问题，我就忍不住说：“中国任何一个搞过机械加工的普通工程技术人员都知道，这是磨削过程中的质量问题，更何况并不是每一个轴颈都有。”人家的问题马上变成我是干什么的了，而且在知道是清华负责拆解测量后表示，你们没有能力把他们的“伟大的车”再装起来，他们也不会赔偿，也不会帮忙。他把我们激怒了，我们不但把车完全装好，恢复了性能，还发现了他们画的线路图有重大的错误，根本无法照图装配，这时他们反而态度变好了，外方的驻华总代表表示道歉，解雇了他们称是“他们国家的失业者”的专家，让合资公司送来了曲轴和相关的许多配件，还问我们是不是满意了。我说：我并不认为“失业者”就是“无能者”，你们是不是把“失业者”和“无能者”等同起来了？如果是，那你们把他们派到中国来当“专家”，岂不是有“种族歧视”之嫌了吗？
还有是丰田3.0的曲轴轴头螺栓，手册里注明是30公斤米的拧紧力矩，用了80公斤米都没有拆下来，结果日方告诉我们说：那是在日本工厂里工作（劳务输出）的中国工人把在中国的坏习惯带到那里去造成的。
这些事情都让我们明白，如果我们自己不真正地亲历亲为，在实践中把一切问题搞明白，那一切过错可能都会推到我们头上来，人家根本不想给你说话的权利。

5 要让科研人员“有活干”

科学研究是一项创造性劳动，可是必须认识只有在劳动中才会有创造。杨振宁、李政道和丁肇中都非常强调试验，亲自动手做试验，在试验过程中练手练脑，在试验过程中的细微之处发现问题，才有机会去解决问题，才可能会有创造发明。当我看到你们今天在这里的办公大楼时，如此的宽大安静，其实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你们就不会在这边的试验室没有建好的这几年里面变“懒”变“笨”掉吗，变得没有根底的只会动口不会动手了吗？我现在可以只动口，有“话语权”，那是因为几乎我现在想说到的事情，我都已经千方百计地亲自去做过，自己去体会一下其中的奥秘。在我自己试过并且已经想出办法的情况下，我会发起挑战，当然，前提是被挑战的人一定要会被“激活”，我一定会“胸有成竹”地帮助他获得成功，使他在“创造”中体验到信心和快乐。
只有充分发挥科研人员的聪明才智，才能够取得成绩。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有用，感觉到得到重视，不是职务，不是工资，而是能够让人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的“活儿”，作为领导，其实只要给科研人员安排能够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的“活儿”，引导他们每个人都从大局出发，都考虑团结合作，形成一个好的团队，让每个人都懂得其他人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一起高高兴兴地干，也就一定会是创造性地干，领导应该解决的是所有的后顾之忧。
科学研究又是一项繁复、艰苦、持久的工作，需要科研人员沉浸其中，不断拼搏进取，它的原始动力是兴趣。丁肇中教授回答记者们成功的经验时，不断反复的就是“兴趣”。“兴趣”可以让他三天三夜在实验室做实验而不感觉疲劳。调动科研人员工作的积极性，就是要培育他们对工作的兴趣。要让他们感觉到研究工作的前景是光明的；要对做了的每一件事情，哪怕是失败的事情，都要给以热情的鼓励，帮助总结教训，随时调整策略，坚定继续往前走，实现预期目标的决心和信心。如果不允许失败，那么“666”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6 要重视试验开发能力

测试是开发中的重要一环。只有通过测试，才能发现问题，分析问题，从而解决问题。进行一项科研工作，首先要考虑如何对研究对象和整个过程进行测试。
试验中容易发现的问题要及时处理。要对试验过程进行掌控，对试验结果的确认。我主张技术人员、试验人员自己动手进行实验研究，培养发现问题的能力，只有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对于东风即将开始的武汉试验新站点建设，庄教授十分关心。她说，等建好了叫我来给你捧场，其实我没有兴趣，那时不管有什么意见建议都没有用了。现在讨论讨论可能还有点用处。我希望好好利用新建试验室的机会，把新试验室建得有前瞻性，要注重开发能力的建设，而不是重复十堰的试验能力。以发动机试验室为例，发动机性能、排放的常规测试，可以在十堰也可以到襄樊等检测中心进行。鉴定性的试验像是奥运会的及格线，只看过没有过，只要过了就没有人找你算帐。可是科研开发时，测试给你提供了一个并不真实的数据，把你解决问题的精力引向了错误的方向，会把你的精力浪费掉，你应该恨死才对。要注重研究工作的开展，建立起发动机进行匹配标定（包括冷库试验等非常规试验）、OBD标定等一个完整开发试验体系。要预见技术发展的新方向，如代用燃料、生物柴油等。整个新站点的建设要以发动机为主导，只有把对发动机的实际需求、控制策略等等摸清，到自己能够设计控制策略时，才能算真正掌握了核心技术。要以“机”指导“电”，电控系统等只是辅助发动机功能的实现。例如混合动力的技术核心仍然是发动机的技术掌握，控制策略仍然以发动机的控制优化而展开，一个没有发动机开发的混和动力总成项目无法取得真正的成功。
大的汽车企业的技术中心或者研究院，应该做国家863计划（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范畴内到高新技术产品产业化的前期工作，你应该和你开发的产品的生产厂形成密切的前后连续的关系。其实，我想分工和合作的关系应该是明确的。至于基础研究（国家973计划），就应该支持高等院校和专业的研究院所去搞，即要学会“利用”别人的优势，又要懂得“有饭大家吃”，你觉得你可以什么都自己把在手里，什么都要自己干，什么成绩都算你自己的，我想其结果不是撑死就是累死，还“培养”了一批看你笑话，特别想找机会对你落井下石的人。

7 后记

参加与庄教授座谈的几位都是技术中心的业务骨干，其中不少是教授的学生。再次聆听她的谆谆教诲，都感叹不已。庄教授以自己50多年来的亲身经历，有力地说明了为什么要自主开发及如何自主开发。特别是以近70高龄，依然心怀祖国，情系人民。大家纷纷表示，一定在各自的技术工作中，努力工作，敢于创新，为东风的长足发展做出最大的贡献，以此报答“同龄人”的奉献和老师的教诲。

余同学：14年9月去你母校学习，当时很想去的是去你学习生活过的汽车楼，因为没有相熟之人只能作罢。空闲时间去荷塘边，图书馆座座；想想你们当年在这里展开理想的翅膀，现在终可自由翱翔了。

经过四山林场:余同学：14年9月去你母校学习，当时很想去的是去你学习生活过的汽车楼，因为没有相熟之人只能作罢。空闲时间去荷塘边，图书馆座座；想想你们当年在这里展开理想的翅膀，现在终可自由翱翔了。 (2015-01-19 10:55) 

老同学好，下次去我找人给你做向导，请提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