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班,电话响起,是大学同学“财”打来的,那边用一种掺杂着多年不变的同窗之情的声音说,“鬼”来东莞了,过来小聚一下,好多人,五六个。
我说:“好”。
我没有犹豫,尽管很忙,我知道,拒绝不了。上班在深圳,约好时间后,同学“峰”和“财”特意远从东莞开车过来接我。他们没有多少变化,仍是消瘦不堪,苍白的脸上挂满着沧桑,平静的脸上堆满了诡异的微笑,和蔼可亲,没有煽情的语言,没有止不住的泪水,一句简单而又多年不变的招呼,一种在内心涌动却无法诉说的感动被爽朗的玩笑所取代。情感就是这样,真挚的不需要掺入太多的虚情假意,不扭捏,不做作,彼此开了个放松的玩笑,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最后报一个爽朗的大笑。我们知道,无需过多的语言点触,更多的是一种心灵沟通。因为彼此在教室喧哗过,在饭堂争抢过,在球场嘶吼过,在网吧合作过…
那年夏天,在充满伤感的氛围中毕业,沉重的握了握手,彼此道了一声“珍重”,最后深情的多看了几眼空荡的寝室,为了不使自己悲伤,拾起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十年在弹指间远逝,如今为了生活各奔西东,岁月将原本青涩的脸庞一个个浸染成沧桑的模样,谱写成稳的俊朗。没有当年的黄发,不见当年的耳钉,也难觅留有小洞的牛仔裤。十年是一道坎,是一个阶梯,人习惯将十年划分为一个阶段,似乎这样是为了更好的整理人生。此次相聚,让穿梭于浮躁都市的人共同拾回一个梦,在静下来的时刻,一起回味一个曾经不谙世事的片断。
招待我们的是亮,新颖的发型,清爽的着装,休闲牛仔裤和雪白的运动鞋,凸起牙齿的微笑略微带着腼腆,大部分却放得很开,偶尔莫名其妙的笑上一阵,让我们不知所措。这就是亮,有着十岁的真挚与单纯,有着四十岁的洒脱与豪放,也有着与三十岁相匹配的心态与面貌,还有着一脸的真诚与在乎。
我们在一个温馨的包间坐了下来,菊黄的灯光温馨四溢,如果再简陋一些,仿佛又回到省城那个粗陋的餐馆,我们肆无忌惮的举杯欢呼,来,大家“为情谊干杯,为彼此繁忙的生活而又有这种难得的相聚干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几杯冰酒下肚,话闸也拉开了,回味自然难免,聊生活,聊理想,聊国家政治,聊五湖四海的趣闻。最后像无数个相聚一样,终究回归到母校,曾经在球场飞奔的轻狂,曾经对网吧疯狂的迷恋,曾经那段陶醉的相恋......聊起往事,鬼神采奕奕,依稀能看出“鬼”内心激昂。我们承认,“鬼”尽管没有英俊的脸庞,没有伟岸的身躯,却有一颗招惹花草却又不甘于失败的心,在他身上,总能牵扯出一段一厢情愿且不太完美的凄美爱情。“鬼”黑黝的皮肤似乎刚从锅炉出来,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在知识份子与农民之间难于分辨。他依旧是这样,单是沉稳些,沉重些,时间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大家。人生苦短,十年在不经意间流逝,一晃而过,快得让人心疼,除了给沉重的内心增添沉甸甸的回忆,似乎又不能做什么,嘘唏之后,大家共勉,珍惜当下,活好现在。“干杯,咣啷”。
此次小聚,共七个同学,总体而论,他们大抵是成功的。七人中五人拥有小汽车,虽非“奥迪”之列,却也非“奥拓”之流,有几个还在大城市买了房,安了家。他们中有的经营着自己的事业,有的是公司高层。聊起事业,彼此都有各自的心路历程,我想,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说不尽的故事,它可以枯燥无味,也可以精彩纷呈。
他们说:“很累,但无法放下,生活的重担由不得你放下”。
班长和华在匆忙中赶来,一脸的风尘,疲惫中夹杂着珍惜。“我珍惜这每一次相聚”,他俩说。而似乎每一次相聚,不去KTV唱上几首就谈不上完美,我们自然免不了。在这里,可以鬼哭狼嚎,可以不为高音上不去而满脸通红,可以不为忘记歌词而羞愧难当,可以不为跑调而无地自容。八零后的我们仍旧喜欢一些老歌,喜欢忧伤的歌词,喜欢熟悉的旋律,喜欢用心去回忆那和味道。真的,唱歌就是一种释放,一和内心的自我的寻找,在跑调的嘶吼中,去寻找曾经那遥远的过去,这是对青春的怀念,这是对岁月的挽留。
下一个十年,我们仍然奔走在生活的激流中,想要成功的渡上岸,这需要毅力与勇力,还需要更多的安慰与陪伴,而这种情感正是不可忽缺的。为了使生活折腾得更精彩些,为了使脚下的步伐迈得更稳健些,我们需要你那声:“加油”,以及那举起酒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