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苏仙山
一向不喜欢以群体的形式造访山林,我怕惊扰了山的宁静,也觉得群体制造的气势,对年长的山,有喧宾夺主之嫌。可这次好在是文友结伴采风,大家都可算是山的朋友。
7月3日清晨,我们相约上苏仙山,去元辰寺采风。这天,可谓是“良辰吉时” ──时令虽已夏至,可天上一大片云拖着一大片云,像一卷永远舒卷不尽的云席,硬是将热情过分的太阳阻挡在另一层天上;还有好大的风,风犹如一架大马力的抽汗机,将我们爬山的汗水吸收的无影无踪。因此,我们爬山的速度极快。
文友王君、余君,都是机关人员,可能是平时职业对其作为文人的性情有所羁束吧,因此,这次在野外放松得异常。他们爬上第一个山脊,便相互仰天长吼,啊嗬嗬──,啊嗬嗬──,迸发的声音气力很大,可飘荡得并不远,原因是声音刚出口,就被大风接住了——声音被风托得时高时低,几下后就被风按入山谷。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将尘世间的浊气倾倒一空后的清爽,这就好比从内向外洗了个透身澡。
苏仙山是都昌县苏山乡最高的山,山顶上有座庙,叫元辰寺。我们在山脚下,就能远远地望见朱红色的庙顶。可一进山,山路九曲十八转,无论如何,一路上再也望不见庙的踪影,一位文友惊呼:庙呢?庙哪里去了?庙看不到,风到是时时相随,山梁上,风呼呼的刮,人刚站上去,觉得真是凉快得过瘾,可时间稍长,皮肤就发麻。下到山谷,风很乱,让人看不懂风向,眼见得树枝时而张狂纷乱,时而发疯似的互相撕打。一文友说了一句很文学的话:今天我们真个是“采风”!
终于,性急的我,第一个登上了山顶。恍惚了半天,仿佛置身于外地的大山大脉。这里,视野之下,山连山岭连岭,层峦叠嶂,逶迤连绵,好一派大山的气象。加上天上空旷深邃,几缕白云悠悠,顿时觉得身体往里缩紧,自我渺小得像一粒微小的灰尘──我真佩服一些人的好感觉,颤巍巍的双腿刚踏上山顶,就敢言说“征服”,真是无知者无畏!
等到文友都上来了,我们一同进了元辰庙。庙分前后二层,前层是苏耽得道成仙后的金身塑像,后层是三尊佛像。文友有的不解,怎么道家与佛家并立于一座寺庙──其实,这是中国儒、道、佛三家文化并存、互补的一个印记。在“西游记”中,作为儒学文化象征的玉皇大帝,和佛家文化象征的如来佛祖,以及人与动物得道成仙的道家们,将中国文化儒道佛的相争相融,寓言得明明白白。
太阳在天顶上终于露了出来,人立刻仿佛置身于火炉,我的腿也有些发软,肚子也开始饿得直叫唤,该去吃中饭了。大家前前后后的开始下山。不辞辛劳的抵达,最终难免是匆匆的离别,对山而言,我们注定是一群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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