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的梦想都不过是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或者带流里流气的神情去欺行霸市,闲时去欺负一下小姑娘。我把这个梦想和一个朋友说了,他很严肃地对我说道:你怎么不去呀!我知道他这是鄙夷我,是一脸不屑的表情,我也听过很多人说道:有梦想就去勇敢实现。但我只能惭愧的解释道:我没有门路啊。
对于打劫没有门路这件事情我从来不怨天尤人,比如某个商场或者某个工厂起了大火,在里面的人要往外面逃生,跑到门口忽然发现大门被锁死了,我想他们才会咬牙切齿仰屋顶而叹息:我没有门路呀!
卡夫卡在《法律门前》讲述的一个乡下人想进法律的门里,门卫无论如何都不放他进去,他一直在门前等待,直至临死的时候,门卫大声对他喊道:“这道门任何别的人都不得进入;因为它是专为你设下的。现在我可得去把它关起来了。”卡夫卡老师也很奇怪,为什么主人公的名字取个“乡下人”,搞的很贴切我们的国情,事实上卡夫卡并出国考察过。假如这个乡下人是个天朝人,一定会恨恨的说道:我没有门路呀!
前几年,我浪漫地对一个女孩子说:你嫁给我吧。她也很浪漫地回我几个字:门都没有。我回家好好思考了这几个字的含义,并对几种可能做了分析:我家里的房子是有门的,所以不是否定我的,那么一定是她家里的房子还没有门。于是第二天我到市场上去扛了一扇很贵的门到她家里去了,她一改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从她家中提了两把菜刀把我赶走了,现在想想她这几个字应该是一种修辞上的手法,类似比喻、拟人、指桑骂槐,委婉不告诉真相之类的,总之“门”这个字带有一种很复杂的含义。
从那以后我发奋学习传统文化,才意识到有门和无门的关系是可以转化的,总之是一种欲罢还休欲擒先纵的难以言明的关系,拿到上面那件事情来说,假如那天我不是扛一扇门去她家,而是提了别的,比如说名酒名烟,或者更直接一点,提一袋子钱从她家后门进去,结果一定是她愉悦的和我一起约会去了。而她所说的“门都没有”则是一种调皮的欲迎先拒表述方式而已。
有人告诉我一个无路可走悖论的事实:一个母子相依为靠的家庭,十分的贫穷,刚刚成年的他突发了精神病将母亲几乎砍死,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没有钱则母亲被拒绝治疗,没有钱则儿子精神病医院则不收留他。如果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的话,那么这将成为一种生活悖论:在医院外额精神病人将继续砍人,被砍的人继续无法治疗。目前我看到这种悖论的解决方式是:亲朋好友凑钱解决,我们意识到这不十分的科学和持续,我们看到的前景是这个家庭将彻底的沦落,其他的路是没有的,或者很渺茫的。
我意识到我们每一个人生来多少要担当一些救火员的工作,天降将大火于斯地,我们不赞成烧光政策,更不愿意看见人被烧死,所以临时冒充,可惜我们笨手笨脚无法担起这个任务。如果这个世界上的门被堵死,只在荧屏上看到消防员忙碌的身影,多少有些荒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