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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训扬新风之503丨都昌柳姓(上):南宋始祖柳敕的“五柳”情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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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家训家规】是故养子必教,教则必严;严则必勤,勤则必成。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
  “欲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求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这是唐初名相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开篇文中之语。要写都昌柳姓,我们先来追其根本,溯其泉源。
   天下柳姓得姓始祖,是春秋时的柳下惠。柳下惠本姓展,中华“展”姓与“柳”姓共始祖。有史籍《元和姓纂》记载,周公旦的裔孙鲁孝公姬称有个儿子叫姬展,姬展的孙子叫姬无骇,他以父亲的名字为姓氏,称展氏。后传至展禽一代,称公子展,食采于柳下,其后裔子孙就以柳为氏。展禽曾任鲁国士师,掌管刑罚狱讼之事。因展禽封邑于柳下(今属河南信阳),世称柳下季,私谥号“惠”,史称柳下惠,其子孙以柳为氏。望出河东郡(辖境在今山西沁水、霍山一带),承袭“河东世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两个别号,一曰柳柳州,是因为官终柳州刺史;一曰柳河东,是因为祖籍为河东郡。
柳下惠

   谱像柳下惠是古代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孔子称之为“被遗落的贤人”。孟子在《孟子·万章下》称其为“圣之和者也”,“和圣”之称由此而来。柳下惠是古代少有的长寿老人,生于公元前720年,卒于公元前621年,整整历百年春秋。“和圣”柳下惠最为经典的故事,浓缩于成语“坐怀不乱”里。作为遵守中国传统道德的典范的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版本有多个,流传最广的情节是这样的:
   古时候的展沟西面有一片茂密的柳林,有一个深秋的夜晚,柳下惠路过柳林时,忽遇倾盆大雨。他急忙躲到一个破庙里避雨。恰在这时,一年轻女子也到此避雨,与他相对而坐。半夜时分,年轻女子被冻醒,便起身央求坐到柳下惠怀中,以温身驱寒。柳下惠急忙推辞:“万万使不得,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处在一起本已不妥,汝若再坐他怀,更是有伤风化。”女子道:“世人都知大夫圣贤,品德高尚,小女子虽坐在怀中,大人只要不生邪念,又有何妨。她若因寒冷病倒,家中老母便无人服侍,他救她就是救了她母女二人。”柳下惠再无推托之词,只好让女子坐到自己怀中。如注暴雨,一夜未停。柳下惠怀抱女子,闭目塞听,纹丝不动,漫漫长夜竟不知温香在怀。天明,雨过天晴,得恩于柳下惠的女子不胜感激地说:“人言展大夫是正人君子,果然名不虚传。”
北京大学柳春蕊先生题柳氏宗亲文化研究

   《河东柳氏大成宗谱》将第一世定在柳下惠的孙辈,都昌柳姓尊宋代柳敕(字公涣)为一世祖,列柳氏第五十九世。柳敕(1072年——1143年)晚年生活之地在今湖口县均桥镇(原江桥乡)枫树村委会柳德昭村,这里东晋时属彭泽县衙门所在,陶渊明做了八十多天的彭泽县令办公地即在此,今有古彭泽县衙遗址成为一方文化标识。柳敕在靖节先生挂印而去的703年之后,落藉“渊明故址”,追慕的就是超凡脱俗、独辟蹊径的五柳遗风。江州(今九江市)德安人赐进士出身的吴价,在宋绍兴十三年(1143年),曾应柳敕之子柳亿一之请,留下了一篇《始祖敕公行实》。“行实”者,就是记述亡故之人生平事迹的文章,吴价其文写于柳敕去世之后的43年,又是听子述父绩,可信度之高是无庸置疑的。且先录其原文如下:
   公名勅,字公涣,出信州玉山蛇子港。永州参政拱辰公之孙、元十二公子也。
   公生于熙宁癸丑八月十三日。幼而奇异,长而刚毅。童年时受业宗兄进士公义,问学日强,甫二十八岁登元符三年甲第,出为河南参军。疑狱立断,诸废皆兴,卓卓有声,是虽老精吏事者亦弗逮也。未几,徽宗惑于灵素,公进疏不报,遂无仕志,竟辞官。载舟归里,道经湖口,舟次钟山,因访陶元亮彭泽旧治。及见望月台、洗墨池、三学堂、九曲池历历故址,遂忘归,卜居治内茭塘垅梅埠之侧,匾曰“梅埠隐舍”。去元亮故址不五十步,人遂号“梅埠柳氏”。湖口之有柳氏,实自此始也。
   公虽徙居梅埠,其信州故老旧执音问不绝,公义老罢,每移粟归赠,往来以山水品题倡和,朝廷事绝口不言矣。夫人王氏,原系信州宦族。生男九人:亿一、亿二、亿三、亿四、亿五、亿六、亿七、亿八、亿九。五未出襁、六未及配、九夭,余皆教以诗书,学行俱优,为一时英彦。公卒于高宗绍兴十三年癸亥岁正月十二日,以正而终,年七十有二矣。葬月台山右地,名新塘山丑未向为墓。
   呜呼!公少年登第,作吏循良,因时激退,得景卜居,略不怀土。其灵素一疏,有韩公佛骨之谏;寓隐五柳,得元亮高逸之风,真振古人豪也。公于予有旧执,兼有道契,蒙嗣亿一述行状以祈予子,是以记其实焉。
   后世关于柳敕的身世、功名及落藉,皆源于这篇“行状”,且来综合其他史料来品读一番。
   柳敕的老家在信州玉山(今上饶玉山县)蛇子港。他出生于书香门第,祖父柳拱辰也是进士,宋仁宗时任永州参政,相当于知府的副职,官至六品。柳敕幼童时便显出聪颖的异质,刚毅的秉性从小就可识见。他少年求学于同族的一个进士出身的兄长,好学不倦,天天向上。28岁时考中进士。柳敕出任河南参军一职时,以果敢著称,疑案立决,百废俱举,卓然有声,那怕是久浸官场、精于政事的老吏也比不上他。
柳敕 谱像

   柳敕的官场落幕,拂袖而去,是由于他的不随浊流,自葆清节。宋徽宗沉迷于佛道之术,荒废政事,治国无方,奸臣弄权,外有金兵趁机屡犯中原,内有以宋江、方腊等为首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北宋江山摇摇欲坠。柳敕身居京城(今河南开封),义愤填膺,刚毅的他多次向徽宗进谏,可君王赵佶只信佞言,拒听良策,柳敕深感报国无门,失望之极,嗟叹“宋道失矣”。深感寄国无望,报国无门的柳敕,不顾亲朋故旧的劝阻,决意不以奸臣乱党为伍。宋徽宗大观二年(1108年),遂解印南旋,辞官归故里。那个年代的归途便是舟行,柳敕的扬帆归舟经湖口石钟山下,24年前的元丰七年(1084年),一代文豪苏东坡过石钟山,留下千古名篇《石钟山记》。山下石罅微波涌入,入过苏轼之耳的“噌吰”与“窾坎镗鞳”交织的乐声,在失意而蹈志的柳敕听来,却没有诗意萌发。柳敕无意观览山水之胜,聊以慰藉他心灵的是那种超凡脱俗的精神标示。柳敕寻访到东晋陶渊明仕彭泽县令旧址,望月台山、洗墨池、三学堂、九曲池、笔架山历历如故,这些遗迹无不张扬着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亮节清风。晋义熙元年(405年)仲秋,时年41岁的陶渊明出任彭泽县令。到任后修筑了玩月台(拜月台),疏浚了九曲池,开凿了洗墨池,并在九曲池堤上栽植了五棵柳树。三学堂又称三贤寺,是后人为纪念陶渊明、雁门周续之、吴兴陆修静在此讲学论世、吟诗作赋,赏花拜月,欢歌畅饮而修建的。
   柳敕决定不回玉山故里,隐居在离陶渊明为官时的县治所在不足五十步的湖口县茭塘垅梅埠。既曰“梅埠”,想必当年有梅花傲寒竞开,争妍斗丽,梅花的高洁,又契合了不以时污同流的柳敕的心境,他挥毫为自己的卜居之所,题了一块匾额“梅埠隐舍”,都昌柳氏系出“梅埠柳氏”即源于此。
彭泽县五柳书院

   柳敕真是得靖节先生之五柳精神之真髓,在山水间放飞心性。有老家信州的故老旧执来访,柳敕客气相待,每每赠些食蔬与物件送别。有性情相投的,畅游山水,题诗唱和,而对“朝廷事绝口不言”。但柳敕趋朝时的激越之举,后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以至吴价撰写柳敕行实时,将他与唐朝的韩愈向唐宪宗上《论佛骨表》力谏避佛明儒,反对迷信佛事的壮举相提并论。吴价进一步评价柳敕:“寓隐五柳,得元亮(即陶渊明)高逸之风,真振古人豪也。”
列入湖口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柳敕墓

   且来疏理柳敕后裔之繁衍。《始祖敕公行实》言“夫人王氏,原系信州宦族”。柳敕之妻王氏可不是一般的“宦族”,系北宋文学家、变法家、名宰相王安石的亲侄女。王安石的同母弟弟王安礼(1034年——1095年)进士出身,北宋名臣,授资政院学士,曾任太原知府。名门出淑女,有资料如此称誉柳敕之妻王氏:“自幼饱读诗书,母仪足式,内助称贤,有和丸家风。”“和丸家风”是中国历史上关于贤母教子的一个典故,说唐代并州刺史柳公绰其妻韩氏用熊胆和制丸子,使儿子柳仲郢夜深读书时咀咽以提神醒脑。柳敕与王氏共生九子,分别名为亿一、亿二、亿三、亿四、亿五、亿六、亿七、亿八、亿九,除老五、老六、老九夭折,其余六兄弟“皆教以诗书,学行俱优,为一时英彦”。湖口县柳德昭村村名“柳德昭”,是柳敕十世孙之名,亿一公后裔,长房、长孙居守茭塘梅埠。都昌柳姓大多村庄奉柳敕十二世孙柳芳(字墀茂)为落藉都昌始祖,为亿七公之后裔,另有左里永华柳氏、大港大田畈柳氏等属亿一公后裔。
曾任九江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柳国发先生2022年1月在鄱阳湖太阳村为接受成人礼的学生传承良好家风

   柳敕卒于宋高宗绍兴十三年(1143年),享寿72岁,葬于月台山之右的新塘山。2015年元月,湖口柳氏宗亲联谊会牵头组织,对柳敕及夫人王氏墓茔进行了重修。座落于今湖口县均桥镇枫树村委会柳德昭湾自然村的柳敕墓与柳敕夫人墓已列入湖口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成为都昌柳氏寻根祭祖之地。  
   都昌柳姓先祖柳芳登明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进士及第,在清同治版《都昌县志》里有载录,他有着怎样的生平,请看此系列下篇。


来源: 图/文 汪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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