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当山又称马当矶，在彭泽县域的长江之中。马当山险峻峥嵘，与上游的小孤山（今属安徽宿松县辖）夹江相望，犹如长江天堑上的扼喉之钳，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一马当先”是很自然的为马当引用的宣传语。马当矶形状如奔马，横枕长江。可马当之“当”最早的写法是“垱”。“垱”之意，《新华字典》的解释是：为便于灌溉而筑的小土堤。九江市所辖共青城市就有苏家垱。当下，世人书其名皆写成马当。
马当炮台遗址入口
记得是在2022年春光烂漫的时季，我和我的同事应在彭泽县履新的一位县委领导之邀，去彭泽棉船欣赏以万亩而计的油菜花海，从长江此岸的马当到彼岸的棉船，渡船过江是唯一的交通方式。那次在汽渡上眺过马当山的景致。2024年12月8日，我参加九江市诗词联学会组织的长江文化精品创作采风活动，再次坐汽渡在马当与棉船之间来回。由于近年来我更深地浸润于都昌地方人文历史的书写，每到一地，总会特别地留意他乡与我之家乡是否有文脉之联结、史料之关联。以往写到都昌抗战史料时，记住了因马当要塞失守，导致长江门户洞开，日本军舰得以长驱直入，一小撮日寇由长江而入鄱阳湖，由湖口屏峰涉湖至都昌苏山，蹂躏都昌。这次在轮渡上，便对马当矶有了特别的瞩目。下船后，采风团一行还来到马当炮台，回望历史风云。只是因停留时间匆匆，并未拾级而上山顶，去实地体察作为军事要塞的马当炮台的遗址地的炮基、防空掩体、战壕、操练场、弹药库、指挥所等，而留下了下次再来的念想了。 马当炮台的炮声远遁，可在历史天空的回响却萦绕于耳。我们且以连珠炮式的提问方式，来了解马当炮台的战事云涌与都昌抗日烽火的风起。
马当矶江面 （摄于2024年12月8日）
马当炮台最早建于何年？——马当是长江流域最窄的通道之一，两岸又多高山，十分的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在山上修筑暗堡、安置重炮，配合江面的暗礁、水 雷，很容易阻敌。炮台始建于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鸦片战争的丧权辱国、偃旗息鼓里也有马当炮台的喑哑失声。 马当炮台在抗日战争爆发前有着怎样的兴废？——太平天国时清军剿洪秀全陈玉成部，马当炮台的余威一度让曾国藩的部下彭玉麟的“不要钱、不要官、不要命” 的水幡招展于下石钟山之锁钥地。中日甲午战争（1894年）时马当炮台重修加固，但北洋水师的全军覆没，让长江里的马当炮台形同虚设。民国元年（1912年），炮台由赣省沿江要塞马当司令部郎顺和领兵把守。同年十月廿九日，孙中山先生到此视察，题“中流砥柱”。1926年，炮台设施遭军阀孙传芳部拆毁，后修复。
往上顶的马当炮台石阶
抗战时国民政府倚仗马当要塞作了怎样的阻塞战？——抗日战争中，马当炮台处在国民政府保卫武汉的前沿阵地，作为长江沿岸的三大军事要塞之一（另两处要塞处为江苏江阴、湖北田家镇），成为中日军队攻守争夺焦点。国民政府不惜耗资百万，征用民夫万余人，构筑马当军事要塞，并沉船千艘，横贯巨链于江底，布设水 雷于江中，建成著名的水下军事阻塞线。近日，我在微信朋友圈晒出参观马当炮台照片，我的都昌老乡吴先翔先生是土塘镇牌楼村人，现为空军指挥学院的一名大校。他告诉我，他的大伯父吴绍显（1918年——1987年）抗战时作为民夫，就参加修筑马当阻塞线的工事。 日寇攻破马当要塞最后用了什么样的狠毒手段？——1938年6月22日，日军波田支队与海军第11战队由安庆溯江西犯。两天激战，日军无法打通水上通道，为中国军队严密的沿江布防伤透脑筋。日本侵略军的飞机不断轰炸马当、彭泽。1938年6月26日，日军施放瓦斯毒气，炮台失守，三百名国军勇士战死沙场。战后，国民党第16军军长李蕴珩以疏于防范、作战不力受到军纪制裁，他的下属、黄埔一期生第167师少将师长薛蔚英因贻误战机被枪决。
从彭泽县狄公楼俯瞰长江中耸立的小孤山
马当失守后，日本侵略军是什么时候将罪恶的魔爪伸向都昌的？——据都昌抗战史资料记载，1939年3月13日（农历正月廿三日），日军1000余人在日酋鼎村带领下，在湖口屏峰渡过鄱阳湖，登岸都昌苏山八里湖谢村，其番号为日陆军一一六师团二一八联队小林大队，随后二一七联队曾倍林大队从县城郊区的南河头、矶山以及和合的黄金咀等地强行登陆，直扑都昌县城。1945年8月14日，日本天皇宣告无条件投降，日军第八十七混成旅团的5080余名官兵在都昌投降。日本侵略者在都昌犯下了滔天大罪，激起了都昌人民的奋力反抗。 马当炮台作为一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迄今经历了几次维修？——1987年，马当炮台被公布为江西省文物保护单位，2015年入选为第二批国家级抗战设施。1989年、2010年、2019年先后进行了维修，成为一处爱国主义教育文化遗存。
2024年12月13日都昌东湖中学组织学生来到南山革命烈士纪念碑广场开展“铭记历史勿忘国耻”国家公祭日活动
那天，我站在从马当到棉船的汽渡最高端的舷栏前，远望静穆的马当矶，尽管是冬季的枯水期，但长江马当水域仍不失浩荡，不时有大货轮满载着货物来往穿梭。毋忘国耻，振兴中华，成为长江马当水域奔腾不息的强音……
来源： 图/文 汪国山九江都昌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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