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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园,一点正经也没有》节选2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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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三汊港镇
镇东头有一家面馆,一个男人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面条象变魔术一样从帽子里一根一根的拉出来。大家都感到那帽子很神奇。我一直认为那帽子里种了麦子,面馆的男人紧张地看着我,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头顶上的帽子,唯恐帽子掉了下来,担心里面的麦子从帽子里漏了出来。
我们那里早不种麦子了,大家都去城里给城里人贴地面砖去了,大家干一天贴地面砖的活,口袋里就有上百斤麦子。坂地上的麦子抽穗不出来,农村的地不长麦子,长的是狗尾巴草和芭茅根,你面馆里的麦子那里来的?
男人眼睛立马瞪得老圆,象盯着一个傻子一样看我。他伸长了脖子,嘴巴发出一种似驴而非驴的叫声,叫声欢快充满乐感。
女人从帘后走了出来,一股干草的香味,有槐花的香,还有七月河水的香,这种草香在白水河畔,白水河畔槐树茂盛,白水河畔百草丛生渔火如星。可现在都枯干了。白水河床上零落着挣扎的鱼骨架和沙石子,但从来不影响那里的干草的品质。
我被女人的干草香味深深吸引了,陷入了一种情不能自禁的状态。
我咽了下口水,口干舌燥,小流氓,想吃白食?!前天一个小保姆也是这样叫我小流氓的。我知道,只是时间和空间发生了错位,为了避免时空错误,我又咽了下口水,说。我从来没做过流氓,只是,我没说下去。
女人冷冷地笑了一下,女人又轻轻地笑了一下,只是胆子小了不敢做流氓吧!
女人有三分嘲弄七分暧昧,要不要进去?女人说着朝男人丢了个斜眼,男人嘴吧里又发出一种欢快的非驴似驴的叫声。这种声音让我立即有一种被人看破隐私扒光了衣服的感觉,我说,只是掏过一次鸟蛋,不,三次。
女人的脸一下子温柔了许多,说,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没撒过流氓,所以人家就抓住你掏过鸟蛋不放。你试试,如果你是一个流氓坯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有谁去追查你爬树掏鸟蛋的事。再说,姐姐也不会让你白流氓一次,你就替我牵一次驴吧。其实,除了掏过鸟蛋,我还用火柴点燃过村里一座稻草垛,我觉得我还是有点罪不可恕。
我有许多想法,这些想法源远流长,觉得沙镇的驴和我是有渊源的。面馆的后院里拴着许多驴。有的驴神采奕,象刚和心爱的母驴进行了一次欢快的交配,发出一种撕心裂肺般欲生欲佛的喊声。有的驴神色郁闷思考一个重大的主题。混混沌沌从来没有过成熟思想,没有象大胡子们那样考虑过驴从何来我又何往的哲学性问题。
我是一个草地爱好者,喜欢草地上的自由思想,在白水河畔草地,来了许多非驴似驴的动物,有的五彩斑斓毛色鲜艳,有的身上长出了犄角身上长出了翅膀。
我给这些长出了犄角长出了翅膀的家伙都取了名字,为了叙述的方便。也为了彰显自由的思想。我给一只花色驴子取名为镇长,给一只黑色的家伙取名为绅士,还给一只公驴取名为强奸犯。
一匹红色的小家伙取名为夏利寡妇。在我们草地家族中,保安,鬼子,小偷强盗这些也是应有尽有的。人生如戏,驴生如人,驴的一生何曾又不在人的梦里。我对驴们一直是充满敬畏的,一进驴院,深深地喜欢上了伟大的驴族。
那时沙镇还只是白水河边的一个草滩子。几户人家,草滩上零星地散落着几处草棚,白水河饱满得如女人的奶水,淫荡又肥沃。河里的白帆如草滩的白色的鸟翼,起起落落。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紫色花香。
白色的鸟和非白鸟彼此恩爱又彼此仇恨,在红色草花和紫色草花之间的翩翩起舞。一会儿停栖上红色的草花上进行一次刻骨铭心的纠缠,又一会儿飘飞到紫色的花蕊间窃窃私语。惊艳的舞姿和淫荡的私语让竹排的船工们心惊肉跳,他们忘掉了白水河里黑鲨鱼的凶险。他们跳进了春光灿烂碧波荡漾的白水河。白水河里的水不断里击打白色的河水,白色的河水里淫荡着竹排工们的黄色调子,淫荡的黄色调子里他们看到草棚上被春风鼓荡的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被淫荡的风放肆的抚摸。刮起了东风,衣服往西北方闪起了小蛮腰。又刮起了小南风,衣服又露出丰胰的酥胸和粉白色的小屁股。
他们游上了岸,钻进了小草棚。小草棚上飞来几只白色的鸟,他们在草棚上落下又飞起,象城市里的飞机场看到的飞机,白色的飞机从天际飞来,落在机场上,又一只白色的飞机又飞往了天际,十六年后的我,一身白衣,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最后又回到了沙镇。
父亲在水塔上给我讲沙镇的草滩时,忘记了我是一个即将被沙镇驱逐出境的人。我的耳杂里塞满了草滩上的驴叫声,驴是不是要到草滩上吃草,驴也应该到广阔的草滩上进行交配。
我给驴取了许多震烁古今的名字,可是它们似乎并不大乐意。我对黑寡妇说,今天轮到你了。黑寡妇愤怒地对我吼了一声,我对驴族的语言一窍不通,但我还是对黑寡妇的心中愤怒表示了谅解,凭什么它们的可以叫绅士教授,凭什么他们可以叫村长叫保长,却要叫我黑寡妇。
死不改悔和狼狈为奸看到黑寡妇对我又踢又咬的样子,一只正在打瞌睡了的杂毛老驴突然醒了过来,老驴奋力挣脱了桩子向我冲了过来。幸好我反应敏捷,闪过一旁,不然一定要被老驴撞掉两只大门牙。
黑寡妇继续对我怒吼,你偏心,给别人取名叫什么心肝儿,连一只还没满一个月的小毛驴Y头你都取了个什么倾国倾城的名字,却口口声声叫我黑寡妇,我是夏利寡妇,你是什么,你就是笨蛋驴,你就是下流三烂的驴蛋子。黑寡妇越吼越响,口里喷出了一缕又缕的黑烟。那种黑烟的味道是男人的黄烟味,我有一段时间夹在一群抽黄烟的男人中间。他们津津乐道地朝空中吐着烟卷气串儿,我却在那烟气燎绕中几乎憋死过去,我对他们说宁愿闻着驴们大放长屁也不想闻着你们口里的那股烟臭味。
夏利寡妇又闹又吵,杂毛驴也向我吐出了黑烟。许多冷眼看日月半山听风雨的不是黑驴不是杂毛驴的驴也纷纷加入了吵闹的队伍。他们有的竖起耳杂将耳杂摇得劈呖叭拉,有的扬起了左蹄使劲地敲打着驴栅。甚至还有一匹我以为一直很斯文老实的驴秀才,也摇起了尾巴,嘴吧轻轻地唱着,那一夜,那一夜,你欺负了我。他的尾巴先是左右摇摆,后是上下振动,他的尾巴如同大合唱队伍中那根上下左右摇晃的指挥棒。秀才起哄说,造反了!其它驴也说,造反了!
一群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不是黑色也不是红色的也不是白色的驴也不是驴的驴,炸棚而出。驴们扬蹄奋尾,驴蹄声声奔我广阔而又幽深的白水河那片草畔去。
驴们朝着我那丰胰肥沃淫荡着春风飘扬着女人裤子穿越着船工黄色小调弥漫着鸟语花香白鸟翩跹蝴蝶翻飞的白水河大草甸子而去。
姐姐牵着一匹大黑驴越过白水河,我坐在黑驴背上。十六年后驴栅炸群的声音如白水河里的河水漫溢过来,无孔不入,从我的汗毛细管和头发中挤进我的身体,钻入进入我的思想。
为什么给我取黑寡妇的名字?叫我小心肝不好吗?女人在一片昏暗的灯火下轻声问我,她的眼神忧郁,她的嘴角涂有鲜红的液汁,她的捷毛又黑又长,她的大腿又长又白。
女人将一条大腿压在我身上,她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一包红色的卷烟,我讨好地给她点着了火,女人翻卷了一下身子,说,你叫我狐狸精也可以呀。
我坚决拒绝这个女人叫小心肝的,我不喜欢女人,用一句虚伪的话来说。但我拒绝不了女人,我喜欢和女人做爱。
女人猛吸了一口烟,双唇紧闭。粉色的鼻孔里缓缓地挤出了一丝白烟,白烟如蛇信状往前伸展。烟丝上下弯曲飘曳,又一根烟丝挤了出来,在我的面前弯曲成一朵菊花,昏黄的灯光下或隐或现,女人的双手柳枝般温柔,轻柔地将我的头部紧压在她的胸部,我看到了白水河,春风鼓荡着草甸子上红色裤子。我喜欢春风淫荡的女人。
不行,只能叫你黑寡妇。我回过头说。
主张驱逐我出沙镇的人中有十二个,他们每个人负责给我安排了一个罪名,吴用给我安排的罪名对同类没有仁慈之心。黑寡妇虽然没有给我安排罪名,但她对沙镇人驱逐我出镇一直抱淡漠态度,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有一次在沙镇人的面前说了一句,小屁孩,该打屁股时也要打屁股的。她这一句话就有倾向将我驱逐出镇的意思。
当然,这话我没当面听到,是我的远房亲戚告诉我父亲。我的父亲听完这话马上对我的那位亲戚表示了反感。什么东西,我家小孩该不该打屁股我还不知道吗。我家小孩掏了个鸟窝就该打屁股,那镇长儿子偷了公家保险柜里的钱,该不该打屁股。父亲当即甩袖而去,他也不管我的那位远房亲戚脸色当时气得红一阵紫一阵。
我的母亲在樟树底下看到这情景,赶紧跑回了家关上了大门又关上了窗户。母亲透过门缝看见父亲经直朝镇上走去,一群人跟在我父亲的身后,他们叽叽歪歪地说着一些我母亲听不懂的方言。我的父亲回头望着后面叽叽歪歪说方言的人群,他们立马不说方言了改说普通话。找镇长去,镇长家里正在吃狗肉呐。
父亲突然笑了,说,昨天镇长还在我家吃狗肉呐。父亲转身朝大家挥手说,不找镇长了,不耽误镇长吃狗肉了。父亲狡猾地对我的远房亲戚说,镇长昨天还说,过几天还要来我家吃狗肉。远房亲戚刚才还黑着的脸现在不黑了,说,知道了,早知道了,镇长说过还来你家吃狗肉。说着远房亲戚的脸露出了喜庆的颜色,他挥了挥手,不找镇长了,大家回去吧。稀拉拉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有人钻进了稻草堆,有人爬上了樟树,有人爬上了电线杆,樟树枝上人用双脚钩住树枝荡起了秋千。电线杆上有人身上冒起了烟,他们笑嘻嘻地从电线杆上跳了下来,不断地扑打身上的火苗,笑嘻嘻地说,电线杆上通上电了,回家听广播去。
沙镇道路上的声音如同一块块山岗上滚下的顽石阻档在马路的中央,大人们行走都在出们前将身体压扁,否则就无法通行。
沙镇有一台压缩机,有的人经压缩机压缩后立即变得既美丽又大方,放在桌上简直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他们身体肥大,在出行前,都要将自己放到压缩机里进行压缩,有时压缩成细长髙挑的竹杆状,有时将自己压缩成扁平的饼干形,否则在过马路时不是被碰得鼻清眼肿就是被撞得呲牙咧嘴。我是早产儿,身体一直短小。母亲一直不让我进压缩机进行压缩,唯恐压缩后身体不能复原,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在屋顶上飞行,不走人行道。
白鸟也在空中飞行,白鸟飞行的姿势非常优美,让我产生了许多联想。我给鸟都标上了标签,就象公园里的溜鸟的老头给金丝笼里的画眉鸟戴上脚环一样,我知道有一只鸟刚刚飞过镇长家的屋顶,还有一只鸟从镇长家的窗前飞过。鸟从镇长家窗前飞过,镇长家的小保姆担心鸟粪会落到他们家的阳台上,有些鸟在空中飞过时会情不自禁地落下鸟粪,白鸟也一样。鸟群飞过,沙镇的屋顶上会落下一层白色的粪便,沙镇人气愤不已,鸟群飞过,有人探舞着扫箒口里发出呜呜的怪叫声,恐吓白鸟不准靠近自家的屋顶。
镇长家的保姆站在阳台上挥舞着一只小巧灵通的竹杆。稚里稚气的声音细弱但还是清淅可见,区别于驴院里的黑寡妇发出的声音。镇长在大樟树底下开会去了,他还没回家,也许正在回家的路上,我有机会多瞧了小保姆一眼。
大阳就象一只烧红了的煤饼,落在马路边的梧桐树叶子上,滋的一声,叶子冒出了黑烟,落在白水河上,长条形的小鱼儿露出了翘嘴眼,正在大草甸子上吃草的公驴摇起了那只好看的长尾巴,一条小母驴子心不在焉地将目光落在公驴的长尾巴上,她深深地爱上了这条驴尾。公驴没尾,母驴不骚,在白水河的草甸子上,流传着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镇长家阳台上那个挥舞着竹杆驱赶白鸟的小保姆身上。
平时穿着黑色学生装的小保姆今天穿了短衣短裤。镇长不在家,也许在路上。这并不影响小保姆今天穿上了镇长夫人的内衣。镇长夫人的内衣是粉色的,粉色把小保姆包象一只正在欲将破蛹而出的蚕,她的脸因为运动变得粉腮如凝脂,发育尚不完全成熟的胸脯如松木河泮的小草匍子,被风吹过,微微起伏,粉红的三角短裤将屁股绷紧得如两只气球,气球发出咝咝的摩擦声响,气球在阳台上上下跳跃。
我忍不住地赞了一声,真是一只精美绝伦的大好屁股,如果再配上一条精美绝伦的小尾巴,不知三五年后便宜了那家小公驴崽子。
正在我为镇长家有这么一位精美绝仑的小保姆而感到愤愤不平时,一个男人的吁吁的声息越来越紧越来来越近。镇长举着一只大荷叶子从楼下向楼上飞来。
镇长大胖了出行要举着两片大荷叶子。如果走人行道的话,他准会被马路上的声音挤得头破血流。镇长家具有全镇最先进的压缩机,人放进去可以被压缩成最佳形体,尤其是嘴吧和鼻子都会被压成型角分明颜色适宜的状态,这让镇长在公众面前不用看讲稿就能长篇大论思路清楚地演讲,还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凭着灵敏的嗅觉立于不败之地。
镇长大胖了,每次出门前在压缩机里都要进行两三个小时的整理,唯恐一个小疏忽就立即捅了一个大娄子。有一次镇长出门大急,本来预制要压缩三小时零五分的时间,结镇长只设置了三小时,镇长在下午和下面的部属见面时,结果就有五分钟镇长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就象一张傻白纸一样在会扬上飘过来飘过去,结果全场的目光足有五分钟在飘来飘去的白纸后面也飘来飘去。
白纸飘到了窗子前,和窗子上的毛玻璃碰了一下,就飘到了会议桌上方的一只葡萄形的吊灯上,嗞的一声,吊灯上的开关碰了一下,吊灯发出葡萄一样的光芒,让全会议室的人才想起了葡萄种植的问题。整个会议镇长就是要号召全镇人在各家阳台上种植葡萄的事。镇长家的小保姆在阳台上种葡萄己经总结了一套成熟的技术,就等着全镇推广。
听到大荷叶子碰到窗玻璃的声音,小保姆立即脱下了镇长夫人的内衣,又重新穿上了黑色学生装。帮镇长收好大荷叶子,小保姆的面上微微出了点汗,镇长的目光落在保姆的脸上,保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镇长笑了,葡萄,脸红什么?
葡萄没做声,脸上更红了。
镇长又笑了,葡萄,你喜欢夫人的衣服么,刚才进来时,在玻璃外看到你穿夫人的衣服,还真有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葡萄咬了咬嘴唇,说,镇长,刚才我看到来人了。
镇长的脸严肃了起来,説,谁来了。
葡萄说,也不是来人,我看到一个黑影在我们家屋顶上老是飞来飞去。
镇长说,屋顶上不是有鸟么?
葡萄说,那家伙不象是鸟,象个小男孩。
镇长没做声,他知道,最近许多人家门口都有人在溜达。
镇长说,葡萄,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镇长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条用牛皮纸包着的金华狗腿。这东西金贵着呐,全镇唯一一家食堂专供。
一只白色的巨鸟在空中飞翔,巨鸟腹部掉下一只巨蛋,巨蛋如冰苞一样朝小保姆砸来,小保姆朝阳台上飞奔而去,飞蛋朝阳台上砸去,保姆朝女主人的房子奔去,天啦,飞蛋竞拐着弯也朝女主人房间奔去。小保姆吓得手脚无措,呵的大叫一声,嘴吧张得大大的,飞蛋似是也是受了惊吓,直直的掉了下来,飞蛋砸在小保姆的那两只好看的小门牙上。
镇长穿着花格子睡衣问,葡萄,怎么了?小保姆紧张地盯着玻璃外,说,我门牙只怕没有了。镇长低下头,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葡萄的嘴吧,说,傻家伙,门牙不是好好的么,是不是又做梦了。
葡萄点点头,说,镇长,我想到镇上上班。
镇长说,去吧去吧,你也不小了,该找个班上了。
葡萄上班的那天,镇长带着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遍。办公室里绿色的吸尘器,白色的传呼器,还有一大堆报纸,几根白色的羽毛笔。那些人都嘴里叫着镇长,眼睛却不老实落在葡萄的鼻子上。风一吹,一根白色的羽毛就在空中飘来飘去,羽毛落在了葡萄的鼻子上,大家都笑了起来,镇长也笑了起来。
葡萄狠瞪了镇长一眼,说,镇长,你这里有令箭么。大家见葡萄发气,都不做声,看着镇长,知道葡萄是镇长家里的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镇长到底是老奸巨猾的人,说,大家看到令箭么?大家说,看见了,看见了。
葡萄将鼻梁上的羽毛抹了下来。葡萄看了看镇长又看了看大家,大家的鼻子都成前尖弯钩,有点象鸟喙突,镇长的鼻子更像了些。办公室里难怪有一股鸟粪味。
白衣人到达沙镇的那天,我记起来了,也就是葡萄到葡葡研究所里上班报到的第一天。
去沙镇有两条路。一条是去镇政府的路,大路两旁种有槐树,还有牵牛花。牵牛花一年四季地疯长,花藤日积月累地长成了指头粗壮,花朵挂在槐树杆上,风一吹,花蕊里吹出了小桃红的调子。结亲办喜事的人家都要喜庆热闹,通常会选择这条路通过。
另一条路是通过葡萄研究所的。本来这是一条荒芜了很久的林间小道,小道上长满荆树和芭茅草根。自从葡萄到葡萄园里上班了,这条小道上来往的渐渐多了起来。到了夏天,葡萄园里的葡萄熟了,小道上到处都是葡萄熟透了的香味。
葡萄园大丰收,全沙镇都是葡萄的味道,葡萄园里是葡萄的味道,去葡萄园的路上也是葡萄的味道,沙镇听到葡萄熟透了爆裂的声音,又听到了葡萄熟透后开始腐烂的声音。
葡萄架是竹子搭的,竹子都被成串成串的葡萄压弯了。有一架葡萄终于压弯了竹子,又压断了竹子,轰的一声巨响,全沙镇的人都听到了巨响,开始认为是发生了地震,后来在巨响中听出了葡萄散满一地腐朽的声音,大家才想起是葡萄园里的葡萄到架了。
葡萄散落在地上,乒乓球大的巨峰葡萄,象一只只乒乒乓乓的球一样在葡萄园里到处滚动。
蚂蚁钻进了葡萄,它在葡萄里吸干了葡萄汁,葡萄立即透明如玻璃。蚂蚁爬上玻璃球的左侧,葡萄就往左边滚动,蚂蚁爬上了玻璃球的右侧,葡萄就往右侧滚动。后来在去葡萄园的小路上又让人看到了一种奇观,长满芭茅根的小道上弯弯曲曲地滚动着乒乓球大的葡萄队伍,前进,前进,我们的队伍朝大阳,前进,前进,我们的葡萄朝大阳。
沙镇到处是滚动的葡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吹。葡萄园里一位美女在电视镜前说。
白鸟在葡萄园里吃多了葡萄,就像喝醉了干红葡萄酒晕晕的,飞行时碰到了屋顶上的电视杆,碰上了人家的玻璃窗。沙镇的马路上有许多髙空中碰下来的醉鸟。沙镇路上充满了弹棉花的声音,还有白鸟的醉酒后梦呓声。
沙镇人在去镇政府的路上,被声音碰撞得东倒西歪。镇长举着大荷叶子在马路上空行走,大荷叶子被葡萄破裂的声音碰得啪啪作响。
镇长对正赶着上班的吴用说,是谁掏了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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