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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鄱阳湖之战（3）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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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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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之战（3）

廿二己丑日，吴国公朱元璋鸣号角进军。陈友谅则亲率赤龙船，以及其全部巨艇，连敲钟敦促作战，叫赤厌白。汉军的旌旗楼橹如同高耸的群山。我军船小，仰攻时多有退却。朱元璋亲自挥旗指挥。士兵还是不敢前进。斩了右队长十人，仍不能制止。丁普郎、余昶、陈弼、徐公辅皆战死。丁普郎身被十余创，脑袋被砍下，依然手持兵器像作战一样。张志雄被敌人丛丛围攻，于是自刎。
郭子兴说：“船只作战实在不敌，使用火攻可行。”下午三点至五点，东北风十分大。常遇春在七艘舰船上放置洒满火药的苇草。放火。火焰冲天，湖水尽成赭色。陈友谅之弟陈友仁、陈友贵及平章陈普略等人都被烧死。我军乘胜追击，斩敌二千余级。廿三庚寅日，告谕各位将领合力攻击。当时朱元璋船舰为白色，汉军觉察后便集火。这天夜里，各船舰都刷为白色。给人以莫测的感觉。廿四辛卯日，陈友谅再次进行大战。从辰时到巳时，所死伤无数。炮声如雷。刘基侍奉吴国公，突然大声呼喊吴国公换乘另一艘船。吴国公立即换乘另一艘船。然而前面的船被子弹击中。陈友谅的船只较大，上下层无法相互听见呼声。士兵伤亡殆尽，舵手还在呼喊摇橹。廖永忠、俞通海、汪兴祖、赵庸率领六艘船深入敌阵，仰攻陈友谅的军队。起初，陈友谅的船只遮蔽了他们，好像消失了；一会儿它们又突然出现，波浪翻滚。众将见到这种情况更加勇敢。呼喊声震动了天地，湖水都沸腾了。陈友谅的军队大败。丢弃了甲胄兵器，在江中用船只连成一片。傍晚时分，陈友谅想退到鞋山防守。部队却无法出来。夜里，我军停泊在左蠡，汉军停泊在瀦矶。双方相持了三天。汉军左、右金吾将军某某各自率领所属部队投降。是因为右金吾将军劝陈友谅烧毁船只登陆作战，左金吾将军认为应当尽力作战。陈友谅既然打了败仗，认为右金吾将军的话是正确的。左金吾将军害怕而投降。右金吾将军也跟着投降了。
吴国公朱元璋给陈友谅写了一封信说：“现在夺取天下的形势，同讨伐夷狄，安定华夏中国，是为上策。与中国同胞结仇之后再讨伐夷狄，不是好策略。从前您侵犯池州，我不记仇，让俘虏活着回去。想与您约定，各自罢兵安定一方，以等待天命。您失去了这个机会，先与我为仇。因此我攻破了江州，蹂躏、黄、汉、沔，夺取龙兴，十一个郡一下子都归我了。现在您还不后悔，再次开启战端。先在洪都受困，又于康郎山被打败。害死了弟侄，兵将损失惨重。丢了几万条性命，却没有丝毫功绩。这是因为您违背天意违反人伦造成的！您乘着不易掉头的大船，亲自决战。为什么要慢慢跟随在我后面，好像听我指挥似的？这岂不是大丈夫所为吗！您早一点决断吧！”
陈友谅很生气，不予回复。俘虏到的我军士兵都被杀了。朱元璋考察汉军俘虏。为他们的伤病施药，然后将他们遣散了。
俞通海说：“湖水浅，容易粘住船只。扼守长江，占据上游，一定会取胜。”刘基说：“转移到湖口，以金木相犯的日子为克日。”朱元璋说：“好。”命令常遇春、廖永忠截断湖口，阻拦汉军的归路。放火舟、火筏沿江漂流。又立起陆栅阻挡汉军。十五天不出战。
又写信说：“昨天派使者没有回来。您的度量也太小了！大丈夫谋求天下，有什么深仇大恨？从辛卯年以来，豪杰纷纷起义。中原兴起了问罪之师。挟持天子而号令诸侯。淫虐之徒尽皆被扫除。江、淮两地的英雄只有您和我了。为什么要自相吞并呢？您的土地我已经得到了。即使尽力争夺，也不能再复得了！即使您侥幸逃脱了，也应当修明德行。去掉皇帝的名义等待真命天子的出现。否则就会灭亡，到时后悔就晚了！”陈友谅又不予回复。汉军的粮食吃完了，派五百艘船去都昌抢粮。大都督朱文正派亲信之人陈文亮烧毁他们的船只。陈友谅更加困窘迫急。我军公分兵攻克蘄州、兴国。
朱国桢说：陈友谅的兵力最强。在江、湖之间可以尽情转移攻击，随意擂鼓而下冲击敌人。眼中已经没有建康了。太祖刚刚平定婺州。心思还犹豫于接下来的计划。陈友谅犯境，不得不应战。既然开战，就不能再退。鄱阳湖之战，损兵折将最多。到了三十五日之后的决战。他依靠暴力，我方依靠仁义；他摆出蛮横的架势，我方则以礼相待。陈友谅自己将自己导向了绝境。两个金吾将军背叛而去，强弱众寡的形式，顿时颠倒。决死突围，最终不肯达成如楚汉鸿沟之和的决定。只是一时归附于他的人，如饶鼎臣、熊天瑞等人，哪会心甘情愿被他所用。一定不肯向北直面真命天子。熊天瑞投降后又背叛，是人和地的风气使然。这也是所谓的大而无当，往而不返的人吗？一代创始之人，必有剪除枯枝的觉悟。妖人缠绕则星斗为昏，妖人被灭则日月始朗。只是有大小、久近的不同罢了。
谈迁说：善于用兵之人不专注于排兵布阵，善于作战之人不专注于打赢战争。因为停止干戈才为武力，静止到极点后就开始变动。所以扛鼎拔山，不足以称之为勇。陈友谅出入于戈鋋之中，为徐寿辉效力。固然已经浴血千里，暴骨百城。等到黄州时擅自拥兵，如同宋义被项羽斩于帐中；采石时篡位主上，效仿楚义帝在江上的被杀。称霸楚地、伪称为汉，迹象不相干。假如他保境息民，推诚流惠。把江、汉作为护城河，标榜衡山、岳阳作为镇守之地，国险甲强。楚王鬻熊就足以成为他学习的榜样了。嗜好杀戮没有停止，与江东结怨。烽火连天，戍守忙于擂鼓无法休息。百姓生活在其中，不是把脑袋托付给草野，就是任凭皮骨被索求。嚎啕的声音，传遍四境。而陈友谅始终不悔改。巨舰如山一样大，高牙如森林一样多。百万之众，清空国内而来。挥汗如雨，声音如雷。鏖战于彭蠡湖，天地动荡不安。选拔斗将健卒而另一半却要被沉溺于江鱼之腹中。唉，乐于作战到如此程度，如果他能够保住了皇位的世代传递，而且越做越大。那么蚩尤也不至于卤池而死，重瞳的项羽又怎么能因为楚地雅乐而死呢！遮蔽天地的逆行，从未有超过四载之久的。繻葛之战郑国射中周桓王的肩膀，鄢陵之战晋国射箭伤到楚王的眼睛。他固然是一代雄杰。岂不令人痛惜！虽然可以说，陈友谅没有辜负谁。但陈友谅的后代，还是被陈友谅所拖累了。与河东集团结下世仇，朱温梁朝的后代要被迫自尽；刘景升儿子若豚犬，刘琮于是得以偷生。陈友谅的父亲和他的孩子，好像为陈友谅感到羞愧啊！
黄金说：我曾经听年长的人说，从前朝廷军队逼迫陈友谅，是顺应天意、人心所向，无一不以一当百的。鄱阳之战，超过赤壁之战。折辱敌人的水匪，消灭所有豺狼虎豹，如同摧枯拉朽。敌人消散亡命的士兵，纷纷倒戈投降向我方请命作战。这固然是神谟庙略的安排定当如此。然而也是因为豫章的守卫战，有力地牵制了敌方军队、挫败了敌方的锐气。于是造成了敌方被摧败零落而无法吱声的局面啊！
八月初一为丁酉日。廿六壬戌日，陈友谅的势力已经陷入困境，想要向西撤退。他率领一百多艘战船突袭湖口。常遇春等人用火船、火筏追击他们。这些火船、火筏沿流连续出击。从辰时到酉时，双方都在努力战斗，没有停歇。到了泾江口，埋伏的军队再次出击陈友谅的军队。陈友谅被流箭射中眼睛，贯穿了颅骨而死。当时铁冠道人临川人张和侍奉着朱元璋，他说：“陈友谅死了。”人们还不相信。不久之后，有投降的士兵奔来报告陈友谅死亡的情况。将士们更加奋勇作战。大败陈友谅的军队。擒获了陈友谅的太子陈善儿、平章姚天祥等人。第二天，汉军平章陈荣、参政鲁□、枢密使李才等人各自率领所属部队投降。获得五万多人。汉军太尉张定边夜里载着陈友谅的尸体，同他的儿子陈理逃往武昌。追击，但没有追上。
陈友谅享年四十四岁。他凶猛强悍，是各路雄长中最为厉害的，称帝仅仅四年。他起初起事时，他的父亲陈普才告诫他：“你只是一个打渔的人，而现在却图谋大事！”陈友谅说：“看风水的人说我们家应该富贵。现在正是好时机。”等他富贵之后，他迎接父亲。他的父亲说：“我的儿子不守原来的祖业，我担心会因此遭受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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