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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诅咒的婚联 都昌乡土文化有三大特色，祭祖、修谱、对对联。 1953 年都昌县的祭祖风潮曾震惊中央。 那次祭祖延续长达一个半月，影响扩散到了四省十多个县，全县有九十三姓大祭 194 起，诱发山林纠纷 113 起，准备大型械斗 15 起，并出现了冲击县人委、区乡政府事件；事后严惩为首分子 86人。 修谱是 20 年一大修，各族姓不但修谱头、分谱，还建修祖堂，制谱轿、演谱戏。 游谱规模宏大，致有超过千辆轿车上路，声势浩大。 对对子，原来在文人间甚为盛行，特别是嫁娶都要写对联，至今不衰。 笔者有次，到朋友家送新婚贺礼，只见大门对联是：“花径不因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正栋上的对联是：“男英雄单枪杀敌，女豪杰双手擒王”，雅中露俗。 聘婚的对联大都是临时新拟，要求对方对出。 如有一段姓曹姓联姻，上联为“半幅罗裙罩段口”，下联对“一根光棍破曹门”。 虽粗俗低下，却还恰切，先侮人者后取其辱，有一都昌女子，迎亲路上与一湖口先生并行，女子见先生褴褛，笑着问：“湖口先生天天如何糊口？ ” 湖口先生不假思索对曰：“都昌女子夜夜尽可都娼”，使都昌女子满脸通红。 万户段姓有次嫁女，出上联“吹一段笙箫引凤”，结果此联至今无人对出。 在下现在说的是大清乾隆年间， 南康府都昌县九都江禹门村发生的一则聘联的故事。 十都江家坊村有一落弟秀才， 姓江名峰， 此人胸罗二酉，学富五车，奈时运不济，两次赴考落榜，只得在家开一蒙馆，教十多个小学顽童，借以糊口。 这天早起，只见一伙人抬着一顶空花轿，敲着锣鼓，花轿一边挂着半边对联：“龙出鄱湖涌进禹门三激浪”匆匆向九都方向行出。 江先生一打听，原来是鄱阳荷塘王家到九都江禹门村迎亲。 江禹门村居西湖东侧祁山汊，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村有商人江子吾，生有一女，芳年十六，虽不千姿百态，却也是小家碧玉，人称黑凤凰。 江子吾到石门街经商，认识了荷塘王村王孟春，见其公子王海龙，年交十八，一表人才，满腹诗书，故与其结为儿女亲家。 今天是王海龙到江禹门村娶亲，男方出了上联， 意思是说王海龙这条龙出鄱阳湖到江禹门村娶亲，激起层层浪花。 江禹门村与江家坊村仅一河之隔，江峰知道江禹门村的几个读书文人， 是对不出这文绉绉的对子，便自己装扮一农夫，拎着一个粪筐，到江禹门村捡粪。 再说江禹门村各种彩礼早已准备就绪， 几个读了点书的人集在东侧厢房内，骚首摇头，捻须摸颈，口中吟吟哦哦，谁也对不出这个对子。 催亲上轿的锣鼓敲得震天价响，主事江先拔表面故作镇静，慢吞吞地主办各项礼事，王村见江村拖延时间，一再催促，江先拔头上不禁微微冒汗。 正在此时，见门口江峰先生手拎粪筐，忙上前说：江峰老哥，请你写半边对联。 江先生一副朴实农装，登上厅堂，执事手捧红纸，将墨磨好，只见江先生双脚站开，挥毫泼墨：凤飞吴地，误落荷塘一孤村 。墨迹未干，执事就将对联挂上，荷塘王公子一见，大吃一惊， 江禹门村一个捡粪的有如此才华， 我王海龙枉读诗书，今后要谨慎为是。 鞭炮一响，新娘上轿，迎亲乐队缓缓离村而去。 王海龙婚后，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这幅聘对二百多年来，一直成为文人美谈，有的人赞其对仗工整、巧绝；有的人赞其笔锋犀锐，出奇制胜…….但随着世事变迁，便褒贬不一，龙以汹涌之势冲进江禹门，凤以孤鸣之音误落孤塘，恐非佳兆。 古人说：“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才不可露尽，机不可使尽”。 文人口毒，笔下刻薄，有意或无意，墨中暗藏机锋，内含诅咒。 江禹门村当时有四十余户，三百余人，但经不住鄱湖之龙三激之浪，该村逐渐萧条，现在该村仅存三户，六口男丁，原居住地仅一户居住，且有外迁倾向，而荷塘王村，本有二十多户，被诅咒为孤村，终致人烟灭绝，至今仅留历史遗迹，到江家坊村，寻找江峰后裔，也渺无踪迹，一幅对联，是是非非留与后人评说。江狮丘村 江立艳口述 2011 年 9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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