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三巧匠
王氏三巧匠是王敬利、王敬俭、王典尧,他三人是刘仲村委会渡口王村和枫树王村人。 王敬利 1894 年生,王敬俭、王典尧均生于 1926 年,在阶级斗争年代王敬利、王典尧都被划为地主,由于他们是附近乃至全县的能工巧匠,敢于创新,善于创造,进行技术革新,破例招工进都昌县造船厂,地主份子成为国家正式工人,为当时罕见现象。 王敬利小名马师傅,以做船匠为生。 万户处鄱阳湖滨,开始时行乌蓬船,以后是两头平平的芭滩船,有一仓二仓三仓四仓,解放前夕兴罗滩船,船身两头高翘,吨位有几吨至十几吨,王敬利不断对船身比例、形状进行改进。 他造的船,船形巨大,样式新颖,吨位多,吃水浅,跑风又稳又快。 那时候造船靠手工操作,制作难度非常大,他匠心独运,使船形态美观,安全耐用,人家都乐意请他,而且在制造过程中,省工省力省料。 有一次他带几个徒弟路过饶州,河下正在造一条大船,大船正处在上滞(踏方)水阶段,大船两傍每傍用三条滞水,滞水用椿树或檫树长条,木质坚硬无比,极难弯曲成随意的弧度。 一星期后返回,见饶州师傅三十余人,一条滞水还未上好,他笑着说:怎么只上了一条。 船匠师傅正在气头上,把斧头一丢说:你不要操嘴,你来试试。 王敬利说:你不要小气,让我来上上看。 他带几个徒弟,不要其他人帮忙,将吃水做好,沿船身在地上钉几个大桩,以大桩做支点,用一个长桅杆做杠杆擘,一个徒弟摆动长擘梢,要弯成什么弧度是什么弧度,用木樨沿桩塞好,不到一天时间,便将五匹吃水安装完毕,饶州师傅惊他为神人,拜他为师,要留他在饶州造船, 被他好意拒绝, 并毫无保留传了他们几招绝招。 王敬利师傅算料也不差分毫,多少料造多大船,他稍过目便能算准。 有一次东家造一条十五吨的罗田船,他算了各种料买多少,东家的爱人见家里少一块坫板,便叫人随手锯了一块。 结果船造起来,船板便少了那样一大块,将那块坫板拿出来,就恰恰合适,东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敬俭和王典尧是叔侄,都做船匠兼做木匠、铁匠,喜欢搞技术革新。 1958 年都昌的造船业非常兴旺,万户造船厂设在万户村委会江景辰村河边。 王敬俭见农民车水抗旱非常吃力,就在造船厂设计用风力车水,他用木片帆布,做个大风扇,又做一个圆木水筒,使风力带动齿轮,齿轮旋转带动水板,水哗哗向禾田流进,观者无不惊绝,后又在周溪造船厂发明蒸汽机锯板, 在县造船厂发明蒸汽木船都非常灵验。 特别是造冷气喇叭,要运用三角函数,王敬俭只读过三年私书,他自学高等数学,算准喇叭角度弧度,自学声学,算准声音贝次,一声冷气喇叭长鸣,惊动都昌县城。文革中王典尧兄弟受到冲击,分别迁往外村。 王典尧迁到渔村,他从未打过鱼,就自家做一罩网,站在家里高凳上,练习撒网,结果打的鱼比别人还多。 湖里真贡鱼多,却取不到手,王就夜晚伏在沙洲上,观看真贡鱼的游走路线,活动规律,静听真贡鱼的唧唧呼声,然后编织了一种细网,一天能捕几十斤真贡鱼。 王典尧还自购铁匠工具,帮农民锻打锄头铁耙、草刀、菜刀,他铸打的农具非常受用,草刀、菜刀,钢火特别好。 上世纪开始使用水泥,建造水沟水闸,王典尧运用自学的知识,从装模到拌混凝土,一手到家,全乡的水闸、渠道都请他作工程指导,不但为农田水利建设作出了贡献,也解决了自家的温饱。 建造鲍家水泥渠道时,人家叫他做一匹水泥飞马,塑在渠道桥上,他以飞马牌香烟盒的飞马作模本,用灯光放大,再订做木模,结果用水泥塑做的飞马,栩栩如生,至今仍飘飞在鲍家水泥渠道的上空, 成为一道永不消失的风景线。 王敬利、王敬俭、王典尧老年都是县造船厂退休工人,他们分别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逝世。 虽然处在底层,由于他们努力,一直家境小康,子女康健成长,后代昌盛,子孙聪明能干,钻研技术,发愤创业。普通百姓,生活在贫困的农村,政治上受到打压,不能上达,必须学习一技之长,以资育家庭后代,否则妄想发财,岂不痴人说梦。 近读《客窗闲话初集》说有一个袜公子,父母为袜匠,家业兴隆。 晚年得袜公子,爱如珍宝,长大了也没学什么。 亲友劝他父母,他父说有命里注定。 原来有个张铁口,善推命理,说袜公子是大贵之命,三十岁时,家资五百万,并书命单与他存照,袜匠使妻子以丝绵作一小袋,悬于儿子胸前,叫他不要忘记发财之年,为他娶妻,任其懒惰。 后袜匠老夫妇相继逝世,袜公子不能自立,袜店被同伙盗净,夫妻相携乞讨,只是日夜盼三十岁作一富翁,到二十九岁时,遇大饥荒,袜公子卧病一枯庙中,临死时对妻子说:我不习一业,以至于此,都是张铁口误我,你年轻,不怕无温饱,我死后,寻有人能安葬我者嫁给他,入殓时,把命单放入棺中,我将在阴间控诉妄谈命理的人,说完一命呜呼。 其妻如言嫁人。 袜公子魂见阎王,诉其冤苦,阎王执张铁口至,追究张铁口。张铁口说:"小人推命从无谬误,恐怕是他八字不准。"阎王使判官查降生簿,与命单相符。 阎王说:如此,其财何在? 判官又查富簿说:某年以做生意起家,已在降生之年,交财利二神。 阎王放了铁口,派鬼神押二神至,曰:有这件事,应二十岁外渐成家业,我二位在三百六十行买卖中查无此人,怕他习文, 已于某年某月日送文帝神处去了。 押袜公子至文昌宫,朱衣神说:有这件事,收财之日,曾禀明帝君,让他在科甲中得数万金,管辖一方,但历科以来,魁星在南北大小文场中,查无此人,恐怕他习武,已于某年某月日送武帝神处。又押袜公子到关帝庙,周仓将军说:有这件事,我奉命巡查武场,没有这个人,恐误发财的日子,送交转轮王处。 又押第十殿,王命判官查簿记:有这件事,他这个人既不习文武,又不经商,无法给发,不得不交土地神埋藏在他家里,使掘地可得,现在还没有得到,是土地神的过失。 阎王召土地问,土地神说:小神领有此银,知他已流落枯庙,即以其银埋在庙阶之下,无奈他从不动土,且不扫地,若雨给他,怕他不知暂避,误伤其命,正无法可施,今天既然来了,原财奉给他,以脱小神的责任。 阎王说:天下竟有这样懒惰的人,神也不能福佑他,让他为人,实在是害了他。 但他前世的福泽还在,没有办法,只好判他来世作富家之猫。 使他眠在绵绣堆中,食膏粱厚味,不要自立,而所见的金银,千万百万。 这不是说明,人若无能无志,连动物都不如么?枫树村王典华、茶园山王敬庆口述
王二妹、吴先龙执笔
2010 年 11 月 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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