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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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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2-08-12

二都三根太祖棍（3）

两条棍打一村

  清光绪31年（1905），杜宗柏已是年过半百，长子杜联芳与次子杜联标都是三十出头，恰是血气方刚的年龄。
  杜宗柏小女儿杏园嫁到本都黄家山村（今大沙镇三里村），有一次夫妻斗嘴，丈夫黄昌梅随手打了她一下，杏园就生气跑回娘家。第二天黄昌梅来接妻子回家，杜宗柏责备他几句也就没事了。恰好杜宗柏在吴城有一个生意，便让女婿去接洽一下。黄昌梅没有回家打招呼，直接乘船去了吴城。黄家见黄昌梅三天没回家，便向杜家要人，任凭杜宗柏怎么解释，黄家人就是不信，怀疑杜家对黄昌梅怎么样了。村里大老倌召集全村开会，决定用武力要人，集中全村成年男人近百人，每人准备好了一根长矛，要举全村之力，与杜宗柏父子决一雄雌。
  第二天，消息传到杜家，杜宗柏笑了笑说：“这黄家山的人也太冲动了，就不能多等几天，要不我去黄家做人质算了。”
  两个儿子对父亲说：“您还真不能去黄家做人质，他们还以为我们害怕了，以后妹妹在黄家还怎么过日子。”
  杜宗柏一听觉得有理，就对两个儿子说：“我们自家的事不要惊动村里人，你们二人去接战，记住两点，第一要心明手快，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第二只搅他们的兵器，千万不要伤人。我们两村是近邻，子女通婚不在少数，不能发生人命血债，结世代冤仇。”
  联芳、联标兄弟齐声说：“孩儿明白！”
  杜宗柏叫到伙计说：“事已至此，你现在去黄家山，跟他们定好时间和地点，双方都有准备，不要乱兵上阵。”伙计去后不久回报：时间定于申时头（下午三点），交战地点在蛇盘地，蛇盘地因其地形长而弯曲而得名。杜黄两村隔着一个畈垴，黄家山在东北面，背垴而居；杜家在西南面的垅心里。蛇盘地是杜家的土地，但距黄家不到200米，离杜家却有500多米，在地利上还是黄家山占优势。
  杜联芳与杜联标饱餐一顿，时值初冬，二人紧扎短棉袄，各自提着太祖棍，按时来到交战地，摇旗呐喊的黄家山人已在那里等候。杜联芳大声说：“今天来的只有我们兄弟两人外加两条棍，应战你们黄家山全村人，你们是二对二上，还是全村一起上。”
  黄家山走出一个为头的说：“我们知道你们父子兄弟厉害，以一对一打肯定不行，我们采取的是10人一组车轮式战法。”
  杜联芳用棍在地里画了一圈，兄弟二人跳进圈内背靠背站立，首先来了一招仙人指路，收回棍往地上一杵，这一招叫一柱擎天，既是打斗前的礼数，也显得威风凛凛。兄弟俩说：“来吧！”
  于是，黄家第一组10人将兄弟俩围住，将手中长矛齐刷刷朝兄弟俩刺去，兄弟俩挥舞手中棍来了一招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一条棍顿时化作十百条棍，眼花缭乱之际，黄家10根长矛已然脱手，不知所踪。
  接下来黄家第二组10人上，又第三组10人上，皆战败而退，战到第六轮时，兄弟俩体力消耗很大，杜联芳听到二弟粗重的呼吸声。于是他对杜联标说：“注意，剿嫩太吃力，剿老些。”
  杜联芳说的意思是指对方的长矛刺来时，在离自己身体三尺之外将其打落或剿断，这叫剿得嫩，好处是保正自己完全不受伤，但却十分消耗力气，如果长矛在一尺之内，这是剿得老，好处是省力多了，但却非常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受伤，甚至危及生命。
  兄弟俩达成默契，采取“剿老”的打法，最终将黄家山最后一组人打败，蛇盘地里到处是被剿断的长矛柄，但是，兄弟俩的短棉袄俨然成了丝瓜络，胸前是“白花”朵朵，灿烂开放。
  兄弟俩恢复“一柱擎天”架势，问：“还有上的没有？”
  黄家山人集体沉默，过了一会，遂零零星星各自沮丧回家。
  蛇盘地西面的树榃里住着一户不久迁居来的人家，主人章先懋以剃头为业。次日他到蛇盘地捡断了的鞭棍杆，一个月没买柴火。
  两天后，黄昌梅从吴城回来了，黄家山人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然而，黄家山人从这场打斗中悟出一个道理，深刻领会到习武的重要性。从此，黄家山人开始让孩子从小习武，每年都要请打师到村里传授武功。直到如今，村里仍有一些会武功的老年人。
  杜宗柏于民国16年（1927）去世，享年73岁；其次子杜联标于民国33年（1944）去世，享年69岁；而其长子杜联芳生活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1年，享年78岁。这个故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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