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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小钟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拂开我脸上的秀发,抹去我脸上的泪痕,哄着我说:“小姐姐,很晚了,早点睡吧!”然后轻轻拿开了我的双手。 我跟小钟说,“你睡床吧,我躺沙发,反正我也没睡意。”小钟执意要我睡床上,我看着小钟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失眠了,脑海里胡思乱想。如果不是我忘了自已是谁,怎能与一个陌生的男孩同室而睡。如果他不是这么年轻,或许我真的会爱上他,抱着他不离不弃。 很久,很久,我终于疲倦地睡了,睡得沉沉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中我被一个男人拉扯着头发,用脚狠狠地踢我。我的脸上流着血,屋里狼藉一片。我不知这个凶煞煞的男人干嘛要打我,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换来他一阵阵痛打。 他的嘴里不停地喊:“叫你看到,谁叫你看到!” 我在被他扔出屋外的那一刻,似乎忘了所有的伤痛。看着玻璃门顶上的几个大字如血喷大口向我猛烈地扑来。我飞奔地跑,忘了自己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接着听到小钟在迎面向我走来,指着他看那几个血色大字。 午夜迷情屋,小钟念了出来。 这梦还没做完,小钟就把我喊醒了,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阳光从窗户外爬了进来,洒在床上无比的温暖,仿佛由于梦中惊悚渗在脸上的汗珠,久久不肯离去。 吃过小钟做的早餐,他说带我去找午夜迷情屋,对于一个失忆的女人,我只能听他的话了,他真的为我好。 小钟告诉我,他对这座小城并不熟悉,来这个城市一年几乎没出去玩过,不出摊的时候就沿着屋外这条街,一直走到街的尽头,那里有座山,山上有开垦出的菜园,当然也有树,有一条石阶路通到山顶。到了山顶可以看到山下的小城全貌,不用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这座小城的轮廓也会熟记于心了。 小钟一边陪着我走,一边介绍着。 约么半个小时,我俩在一位摩的师傅的指引下找到了午夜迷情屋。门上已贴上了封条,透过玻璃门,屋里死一般的沉寂,谁也无法想像这里就在前两天有一场凶残打斗。我摇了摇头,想不出所以然来。自此后,午夜迷情屋这块大大的霓虹灯照招牌,肯定再也不会在夜色中斑澜闪烁了。 小钟把我带到了警局,作了笔录。警察对于一个失忆的陌生女子,又能从她的嘴中撬出什么线索呢,我到底与这场凶杀案有没有关,至于是不是案中人,那就交给警察慢慢去侦察了。 我的心总算定了下来,那一夜的劫后余生,我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如一粒尘土,随时会在人世间化为乌有,与其面目狰狞地死去,我却有多幸福,失去了记忆,生活可以重来。过去已经不重要了,就当作死过一回。八 我与小钟过上了搭伙吃饭的日子,他为我在他的隔壁租了间房,为我买了两套衣服,开启了我俩的“相依为命”。我为他做饭,为他洗衣服,为他的烧烤摊打打杂。他没有厌恶我,也没有对我热情过,而我是一个清冽芳醇的女人,在他面前我的年龄没有优势,可是我渴望爱与被爱,哪怕他拿我当作亲姐姐一样的那种爱也行。 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晚上,小钟没有出摊,他的一位好友过来玩,并带来了一瓶好酒。我炒了几个菜,三个人饮了起来。他的朋友叫阿朋,小钟把我的情况早已告诉了他,所以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阿朋是当地人,当初正是他把小钟带到了这个城市,与其说是过来做生意,不如说是过来疗伤。阿朋侃侃而谈,与小钟的性格有着鲜明的对比。按年龄,阿朋绝对可以做小钟的父亲,却能把小钟当作最好的朋友,我却好奇起来,问他俩是怎么认识的?阿朋向我说起了一年前在那座城市他俩在一起打工的日子。 在鹰城的一家玩具厂,阿朋是搬运工,小钟是包装工。这家玩具厂很大,能互相认识的人不多,能交心的人更少。总是看到小钟默默无语,埋头干活,不免多留意了一下。 有次阿朋在卸货的过程中,被一大袋半成品压在腿上,是小钟迅速地挪开袋子,他却站不起来,小钟就背着他到了医院忙前忙后。他骨折了,包扎后又背他回到宿舍,每天为他端茶送饭。就是那几天,被小钟的善良感动的热泪莹眶,再后来,他就认定了小钟这个朋友。 阿朋接着说:不知道小钟是怎么认识瓜瓜的,听说他俩好上了,我很高兴。突然有一天小钟回老家了,他再次回到厂里的时候,瓜瓜却在前一天从宿舍的六楼顶上跳了下来,结束了花一样的生命。在医院的太平间,小钟抱着瓜瓜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他对我说,是她的父母逼死了她,如果她再等一天,她就不会死的!阿朋继续跟我说,他问过小钟为什么要突然回家?小钟是这样说的,正当他与瓜瓜难舍难分时被瓜瓜的父亲知道了,一定要瓜瓜回老家去完婚,不能与小钟在一起。阿朋停了下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小钟,然后又看看我说:算了吧,又挑起了小钟的伤心回忆。 小钟在拼命的喝酒,被酒精刺激的酡红的脸就像山边的红辣椒,有一股青春的活力,甩了甩脑后的长发说:“没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总要走出这个阴影的。”“还是我来说吧!”小钟再次端起酒对阿朋说:“谢谢你,阿朋叔!”看着小钟一股劲地喝酒,我心疼地为他倒了杯开水让他冲冲胃,怜惜地对小钟说:“小姐姐也帮不上你,还跟你添麻烦了,内心真不好过。”小钟喝了这么多酒,话却比平时多了,他说我在这里好,他不再孤独,只要我愿意就认我做大姐。我还不愿意吗?我开心呀!阿朋对我说:“时候也不早了,有你做他大姐我也放心了。” 我将阿朋送到楼下,小钟趴在了桌子上,嘴里不停地念着瓜瓜的名字,我的心跟着一样的绞痛。我真的把他当作我的小弟弟了。九 我再次来到警局时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午夜迷情屋的凶杀案终于破了,第二个消息是这凶杀案根本与我无关。我失望了,我哀求警察查一查我到底是谁?警察爱莫能助地摊开了双手,摇了摆头说:我们的侦讯网络暂时还没有人脸识别系统,你无法提供丁点儿信息,我们实在无法查起。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又过去了,我象丢落大海的一枚针,在海水中淹灭,我的家人呢,无从找起。 小钟一次又一次地安慰我,而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背叛了过去,心中始终有个坎难以跨过。走出警局的大门,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群中汽车在不断地鸣笛,小钟拉着我的手害怕我被车撞到。我问小钟就这样回去吗?小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歪着头说,要不我俩去爬山吧,我一个人漂泊到这里还真没好好玩过。小钟说完,不容我答应拉着我的手挤出了人群。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一座山屹立在小城的边缘。 拾着一级级台阶而上,路两旁有松树,有不知名的野花点缀,有徐徐的风迎面吹来。台阶时而平缓,时而陡峭,半山有个凉亭,可以看到山下小城的全貌,小城被一条小河分成两半,河水哗啦啦从上游流来,有妇女在河边浣衣,她们泼着水,荡起郎爽的笑声。小钟的眼痴迷地盯着另一个地方,我碰了碰他的肩,问他看什么呢?他用手指着山下让我看:几个小男孩正在一学校的操场上打篮球,他们的年龄不大,动作灵敏,但屡屡投篮不中,他们的个头太矮了。我说,你又想到了自己在厂里打球的那一段时光吧。 他不置可否,低下了头,垂下了眼,似乎陷入了甜蜜的、痛苦的回忆中。我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带点泪痕的脸,我想他打篮球的动作一定很好看的,不然他也不会与瓜瓜相遇。我告诉他我也想看他打篮球,你打球一定会忘掉心头的不快。小钟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向山下飞奔而去。我被小钟拽得气喘吁吁,到得球场,小钟立马投身到一群孩子们当中。 我在心里说:小钟,姐实在不想扫你的兴了,几次都想停下来歇歇。一进运动场,小钟立即就进入了状态。举手投足,跳跃起伏,篮球在他的手中是那么听话,轻飘飘落入篮中,又轻飘飘回到他的手中。他追赶的动作是那么矫健,长发在头顶飞扬,拍着肩,扫着脑门,脸上神彩奕奕,不由得让我鼓起掌来。怪不得瓜瓜会恋上他。我现在却有点喜欢他的长发了,盯着他的长发飘逸,原来男人留长发也是可以好看的,真害怕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爱上他。我可是他姐呀,我极力镇定自己的心情,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墙角,偷偷地抹泪。 打了一场篮球,真的让小钟快乐了许多,场上的小朋友很开心地要小钟经常来陪他们打球。回到住的地方,小钟精神抖擞,我也尽量不让自已颦眉蹙额,陪他高兴。我一直不敢主动问他与瓜瓜的故事,今天他愿意讲了,他说认识了瓜瓜,才知道自已的自卑是多余的,是她给了他美好的爱情,陪他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我说,讲讲你们的故事吧,姐一定是你最好的听众!(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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