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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鄱阳湖 执行置顶操作(2021-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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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九日上午，我终于回到了家，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掸去一身的疲惫和尘土，心安地倒在房间的席梦思上，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回得这么早，不是外面的工程完结了，这次仍扔下了两幢房子没做。往年的这个时候，总是一个头两个大，忙着赶工期，忙着催帐，我在回来之前，扔下了几笔钱未收，急匆匆地登上故乡的列车，一夜的颠颇，出站扫码，招呼了一辆摩的，我知道疫情的恐慌和忐忑的心算是落了地。 谁也没有料到新冠病毒在地球上绕了一大圈，又重新侵蚀着我们的国土和人民，从去年的轻视而引起的大面积扩散，今年的岁末不得不让每一个国民紧绷着那根弦，“提高警惕，防患于未来。”大晚了，回不回得了家过个团圆年，是搁在外去务工人员心中的梗。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中的留守儿童，空巢老人，此时此刻，正站在村头的榕树下、公路边，细数着归家的人们，望穿秋水，只为一睹那熟悉的身影。工厂赶货，工地赶工期，能早早赶回家中的人们只是一小撮人，大多数人只能在春运后，轰涌地挤向火车站，潮水般的将候车室挤得水泄不通。 今年的车站侯车室明显比往年人少多了，“就地过年”成了一个热搜词，新冠疫情的冲击，不得不让许多人作出无奈的选择。防疫层层加码，政策常抓不懈，不给国家添乱，为自己为他人的生命健康着想，消除新冠的余孽，是每个人都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腊月初，就有消息传出，过了元月二十号，回乡的人们要做核酸检验，中高风险地区回去的人，必须要被隔离半个月。想想那么晚回去，却无法与家人团聚，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多少人心急如焚，我将工程做完，尽管工程款无法结清，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提前回家。年轻的时候，无法理解父母在年底的殷殷企盼，多少次留在他乡。曾经，我不是一个恋家的男人，故乡的贫瘠，个人的抱负无法实现，都让我无颜回去面对家乡父老。人的岁数大了，才知道人生只剩归途，不得不让我冲破一层层防疫关控，回到我的家。 我的九山，两面靑山夹峙，一条公路从鸣山街直达山垅。无疑，山里的风险自是小了很多，能够回来的，则安然无恙。但政府的防控机制仍在，回到家的第二天，我就主动到村委会进行了登记报备。回来的那几天，路上的防疫宣传车，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广播着防疫的事项。说实话，今年的疫情相比去年好多了，只是人们仍心有余悸，不得不诚惶诚恐，怎敢掉以轻心。人虽然回到了家，可年味早已被疫情冲散的七零八落。好在今年人们都有了心里准备，都不抱更大的奢望。傻傻地坐在家中，回味着过去的年，想起去年的年，内心五谷杂陈，无论是贫困与富有，年味都在喜庆的氛围中，去冲淡过去的晦气，迎接来年的好运。这就是中国年，千百年来一持秉持这一优秀的文化传统。疫情突然的冲击，不免不让人心里的空荡与失落。 我对于明年的春节还是有许多期昐的，春节就应该有春节的气息。小时候农村穷，但传统的春节文化一件都不会摞下。到了腊月，煎豆折，打薯饼，熬糖，做糟，磨豆腐，这些都是为春节待客准备的。从小年开始，扫尘，熝年饭，祠堂供仰，吃年饭，烧岁火守岁，春节拜谱，出方，然后才是拜年，这些都是不可漏掉的程序。从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迎亲的，送戏的，村庄里才真正闹热了起来。那时的年味，是自改革开放，责任田到户后，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一个阶段。 再后来，进入二十一世纪，农村的春节渐渐颓废了，富裕起来的心态自我膨胀，集体意识慢慢消融，有的是奢靡和攀比之风，除制造了一堆堆花红柳绿的垃圾，和拥堵的交通，烟花的璀璨，将天空点缀得五彩缤纷，看似视觉的美丽，不过是在异乡忍辱负重回到家乡后的一种变态发泄，可年味早已不是当年的年味。 随着防疫措施的到位，疫情赫然恐怖的新闻少了，种种迹象表明，二O二一年过一个愉快的春节应该是没问题，除了嫁娶中大摆宴会不许之外，正常的拜年和走亲访友，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失去了拜年和走亲访友的机会，这还叫春节吗？谁也不想年味象平常的日子一样，没有了节日的喜庆。即将过去的农历年，希望新冠之祸可以消弭，回望去年底，新冠疫情的冲击，所引起的恐慌至今历历在目。 二O二O年元旦期间，武汉的疫情消息还是小范围传播，老百姓的生活，交通运输等还是正常有序，并没有引起社会的重视与恐慌，我到家的日子已经到了农历年尾，脚还未站稳，故乡的热土还未四处亲吻，突然一夜之间疫情遍地触及，犹如风声鹤唳，将正在撩起的年味挡了回去。 不准串门，不准拜年，不准婚嫁，不准大摆酒席，本该红红火火的年味，就象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瞬间降到了冰点。年味彻底是没了，人人都猫在家中，一夜间，山村如死一般的沉静。我家的亲戚多数不出九山垅，细姐家与我家仅隔一条港，在突然间打破不准拜年的传统，那种失落感无法用语言表达。各个村庄自发地进行了封锁，只见屋顶炊烟起，路上然是行人稀。自从改革开放后，有了出门打工的机会，亲戚朋友一年甚至几年难得见上面，特别是兄弟姐妹，怎愿意错过春节聚首的温暖时刻呢！ 过年，是族文化的展示；而春节，则是对外文化的呈现。嫁出去的女必在春节后带上儿女回家叩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中国的年味重在体现的是孝道，是亲情的诠释。是增进乡亲、亲戚感情融洽的一次契机。电子产品的普及，数字化程序的操控，人们更需要春节来弥合疏离了的亲情。 谁不诅咒这新冠病毒！ 记得今年春节过后，大概是初十左右吧，细姐、大姐，我与哥哥，还有一些各自家人，带上糖果瓜子跑到村外的山边会合，相聚后再又回到各自的家，自觉的不进村。其实彼此的家都相隔不远，中国的人性决定中国文化，中国文化决定春节这一传统在人们心中，不会因为一次疫情而止步。 世道无论怎么改变，尽管年味掺杂了西洋味，掺杂了泡沫味，那贯穿于拜祖人、贴对联、走亲戚等这一条主旋律永远不会变。 这就是我的国，我的家，一场新冠疫情，可以让经济停滞不前，却无法阻挡中国人的孝道与亲情在这片土地上蔓延…… 杨求贵 草于九山 腊月廿八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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