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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活动]【投票8】乡下女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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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20-12-11
投票8乡下女人




梅雨季节过去了,江南的三伏天又正式拉开了帷幕,这种闷热又潮湿的天气,很甚让人心烦意乱。
正值午日,在唯一通往大树村的大树路上,基本不见人影,而只有大树路傍边的两排白杨树上的蝉在打搅这种沉闷的气氛。这时一位穿着一件肥大白色寸衫,和一件褪色的黑短裤的女人出现在大树路上。很明显,女人怀孕了,女人的肚子在那个肥大的寸衫里面显得不是很大,但是女人大腿内侧的妊娠纹却像一道道疤痕印落在女人的身体上。女人很瘦,脸上的骨骼轮廓很凸显,而且加上女人蜡黄的肤色显得女人特别营养不良。女人细瘦的手中拿着一把满是铁锈的镰刀,和一个蛇皮袋,蛇皮袋里面装着一瓶水的可乐瓶慢慢的走向大树路另一头的水稻田。
女人叫牛兰花,是个苦命的人。根据大树村的老人说,女人是从隔壁牛家村嫁过来的,女人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了,在女人长到六岁那年,女人的父亲给她领来了后妈,她依稀记得那天父亲把后妈领回家时,父亲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妈妈了,以后管她叫妈。女人对后妈很抵触,因此,她从未叫过一声妈。,后妈对她也不好,刚开始的时候,背这她爸爸对她拳打脚踢,还要求她做各种各样的家务,她身上从未有过一块是不带伤的地方,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嘴角边有一道浅浅疤痕,那是后妈把她的嘴撕破留下的。再后来后妈生了弟弟,就对她更不好。她经常幻想着如果她妈妈还在世,她将过的有多幸福。然而后妈的到来对于女人来讲是个噩梦的开始,这个噩梦一直维持到她十七岁。
之后经过媒人的介绍,女人出嫁了。出嫁那天女人没有像其他的新娘泪流满眶,而是高高兴兴把自己嫁出去,这就意味着她从此离开了这个没有感情的屋子。女人结婚后,丈夫经常在外面吃喝玩赌,把祖辈的留下的家产全败光了,现在日子过得实在寒酸。她前后怀孕三次,前两次都没保住流产了。不仅经常要挨丈夫的打,还被婆婆嫌弃。婆婆嫌弃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每次流产对她来说都是悲痛欲绝。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她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她肚中的娃,每隔初一,十五她都要去公鸡岭上的土地庙上求土地公,保佑她顺顺利利的生下一个带把的小子。去年过年他丈夫领来一个金发女郎,吵着要和女人离婚,女人当时怀着孩子,她没同意离婚,因为带着肚子回娘家会听到农村的老太们闲言杂语,更何况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噩梦般存在的屋子里。然而这时婆婆选择站在她这边,婆婆用扫把把他的丈夫和那个金发女郎扫出家门。并警告他的儿子除非和这个金发女郎断绝关系,好好和牛兰花过日子,才允许他进门,丈夫和金发女郎两个人愤怒地离开了。
女人从未有过闲暇的时间,她从不参与其它妇女交流会,更不会去做“新闻联播主持人”。她一生都是忙碌这的。女人很能干,她能小针挑起刺绣,又能编起竹篮子,地里的活样样在行,村上的老人都说女人能干但是命苦,从未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女人之所以选择在大中午的出去干活,是因为她有八亩的水稻田,女人从不怕有这么多的农活要干,相比较她内心是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将会收获更多粮食。现在女人面临着最后一块水稻田,女人看着这块金黄的水稻,女人笑了。金黄的稻穗被压的搭起个脑袋,饱满的穗粒像女人肚子,又大又圆,微风拂过,稻穗的飒飒声,和一阵阵的稻花香迎面而来。女人弯着腰拿起镰刀,水稻在女人的手中跳起尔娜多姿的舞蹈,最后的舞姿更是妖娆,随地而卧。没过多久女人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但是女人依旧弯着腰。突然起风了,风来的一波比一波猛烈,割好的水稻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大树路上的黄沙泥土也被卷起。天也暗沉下去了,女人感知暴风雨即将来临,就爬上了田垄准备回家,雨就已经开始下,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雷声。女人身上衣服早已经被雨水浸湿,在大树路上,女人不下心甩啦一个跟头,鲜红的血液从女人身体流出,与大树路上的泥泞水混合一起,女人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失去孩子,女人咬着牙起来,忍受着剧痛站起来,她的那两只细瘦的双腿不停地在雨中颤抖着,可是鲜红的血液还是一股又一股地从她身体流出,就这样,女人一步一步走进家门,最后女人实在没有力气了,直接倒在地上,在屋内的婆婆看见牛兰花虚脱的身体,和那件早已被鲜血和泥泞水染成红褐色的白寸衫,婆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婆婆拿着雨伞在外面吆喝了几个力壮的妇女把牛兰花弄到床上,烧起热水,并且托人把隔壁村的稳婆叫来,稳婆看着牛兰花这么虚脱的身体,稳婆说大人小孩可能都保不住,女人这时意识十分清楚,她一定要把这个娃生下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也愈加激烈,女人的分娩声伴随着雷声响彻整个大树村。终于婴啼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然而女人也随着这婴啼声昏迷过去。雨也渐渐地变小,屋檐的雨滴一滴一滴落下窗外的青石板上,响起有规律的音乐声。
乌云消散了,太阳出现在西山的角落上,夕阳的霞光把整个大树村照射的格外的美丽,这时大树村的村民在大树下讨论女人生子一事时,突然一辆面包车开进了大树村,面包车一共下来了四位男子和一名女子,男子个个痞子样,手臂被纹身填满竟看不见一块干净的皮肤,女人是个时髦女郎,酒红色的头发,穿着破洞的短裤,穿着细跟高跟鞋,他们直接向女人家走去,黄毛男人走到女人家门口,就踢门而入,大声囔囔,谁是牛兰花。这时婆婆从牛兰花房间拄着拐杖走出来,问他们是干嘛的。男子很不耐烦地告诉老太,老太的儿子赌博欠了他两万块钱,要求老太要么交出儿子要么赔钱。老太家徒四壁哪有钱,更不知道儿子死哪去了。黄毛男子看见老太果断拒绝他,就随手把桌上的几个用来盛茶破碗打碎,随后另外几个男子也开始动手,看见东西就砸,当黄毛男子进入牛女人房间时,看见女人躺在床上,随手把女人身上的被子掀开。这时和黄毛男子一起来的时髦女人也进来了,看见女人傍边襁褓中的孩子,和男子嘀咕一会。黄毛男子抱着孩子走出牛兰花的房间,这时老太向男子跪下,恳求男子不要带走孙子。男子向老太狠狠地踢上一脚,向门外走去。男子坐进了面包车里,开起车离开大树村。由于大树村地处大山之中再加上泥泞路车子开的不是很快。车上的女人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甚是喜欢,孩子不哭也不闹。天渐渐变暗了,山中起着水雾,视线能见度很低。在一个转弯的地方黄毛男子撞上了一个人,这时黄毛男子心慌了,他和车上的人都下来了,走向被撞的人,那名时髦女郎一眼看出来了那是牛兰花,可是牛兰花的头却一直鲜血不止。黄毛男子怕了,时髦女郎说把孩子还给她吧,恐怕她做了鬼也不会放过我们,其他男子提醒黄毛男子赶紧离开,要不然警察来了就脱不了身。时髦女郎就把孩子放在牛兰花傍边,牛兰花笑了,她第一次看见她的孩子,孩子也笑了。
这时乌黑的天空又开始下起雨,但是这次是伴随着星辰,微微细雨拍打着牛兰花的苍白的脸,可是牛兰花依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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