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家规:敬祖先 孝父母 感师恩 和兄弟 正闺阃 慎交友 尚勤俭 睦族邻 务读书 劝职业
古县志里的古迹
邵翘仙,乍一听像个邵姓人名,且带了一丝的飘逸。“邵翘仙”是个村庄之名,属
都昌县左里镇旧山村委会,现有人口500余人。
邵翘仙的飘逸,展示的是灵动,邵翘仙更有古朴的一面,藏着的是丰厚的底蕴。邵翘仙周边的风物名胜,入了清同治版的《
都昌县志》的就有五、六处之多。
先来极目两山——旧山与城山。“旧山”是现今邵翘仙村所属的村委会之名,而自然界的实体旧山却在现今左里镇永华村委会境内。1952年都昌区划曾设十三个区,其中第二区叫左蠡区,驻地在饶公祠。左蠡区所辖大致相当于现今的左里、多宝、苏山三乡镇的范围,其中所辖分列16个乡,旧山、城山均列其间。1956至1957年间,旧山乡依然存在,现今的永华、旧山、城山、双明村委会皆属旧山乡所辖。现在的四个村委会在“文革”年代易名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城山名“永忠”、双明与旧山合名“永红”,加上原有的永华,合称“三永”。“旧山”之“旧”是现对于苏山之“新”而喻指的。且录同治版 《都昌县志》的“卷之一·山”对“旧山”的述条:旧山,在城山岭西南,东过郑四颈、宋家岭。晋苏耽与吴猛初于此修炼后,迁元辰,故以“旧”名。元辰山即苏山。邵翘仙周边城山岭、城山庙也入了县志,城山的得名晚于旧山,是在南朝刘宋时期,距今也有1500余年了。说是南朝名将檀道济(山东高平人)追随晋太尉刘裕征剿卢循,在左蠡这一带依山筑城,破栅直进,以阻卢循逃往豫章之路。檀道济在刘裕代晋为宋后,因从征有功,封为征南大将军,兼江州刺史,后人将檀道济筑城之山,命名为“城山”。功勋卓著的刘宋良臣檀道济后来却遭当朝冤戮全家,“长城”被毁。左蠡老百姓膜拜檀道济为“城山老爷”,设城山岭庙敬奉,至今香火鼎盛。城山岭庙距邵翘仙村不过1华里路,有硬化的水泥路直达岭顶。
览过山且来觅水。邵翘仙村址早先叫仙井畈。“仙井”又称“天井”,也有故事。在古县志中言之凿凿:天井,在治西四十一都桃源乡。宋末有杜氏夫妇于路畔施茶时,连年亢旱,汲水甚艰。有异人往来数四,见其供饮无倦,最后引杜老至所,拨剑插之,泉即混混上涌,甚清洌,曰:“吾以此报君,其水可愈疟痢。故名天井,亦曰仙井。今其地名天井畈傍有桥,曰仙井桥。“仙井畈”的故事当然有仙气飘飘的传奇色彩,说宋末的杜氏夫妇在路畔搭凉棚积善施茶,解渴于行人,甚至在大旱连年、取水艰难之年,也不放弃善举,这是历久弥新的助人为乐中华传统美德的彰显。杜氏夫妇所居之路,在当年可是一个车水马龙的驿道,在漕运为主的古代,达江通湖而至湖口屏峰港的人流物流,往都昌县城的驿道途径通常是,经苏山谢家湖,折陶家冲至仙井畈,再至北庙湖(今新妙湖),再经烂石嘴、鲇鱼山、破堘塘、生水垅,一路入得城来,反之逆行,也是此程。至于那个“异人”的确奇异不凡,竟能插剑为泉井,以报杜氏夫妇之善德,也以甘洌之井水,为当地老百姓解饮水之困、治疟痢其患。
《都昌县志》所载仙井畈的故事,在都昌杜氏文化人讲起,有更贴地气的版本。所谓“杜氏”,便是都昌杜姓祖先、宋末元初的杜云华,他其中的三个儿子杜万一、杜万方、杜可用后来都揭竿反元。所谓“异人”,是个黄冠道人,“再四”者是何时间概念?杜氏夫妇是长达十余年在草垅头赈粥施茶。那剑插成井与家国情怀竟相连。说那井是杜云华事先掏挖好了的,他与志趣相投的黄冠道人共同演绎的“天赐仙井”的场景,一如反秦的农民陈胜起义前将丹书帛“陈胜王”置于鱼腹。杜云华的“仙井”是为保家抗元生发出的源头活水。
元辰山上有桔井,耳熟能详的关于桔井的故事也上了古县志。说苏耽在元辰山修炼得道后辞别老母,并对难舍难分的母亲说了岩边一口井,井旁有桔林, 当年会瘟疫肆虐,母亲可用井水浸泡桔叶,救活百姓,袪除瘟疫,此井便称桔井。桔井的来历还上了晋代葛洪所著的《神仙传》,唐代诗圣杜甫曾吟“敢忘二疏归,痛迫苏耽井”。在邵翘仙老一辈村民的讲述中,仙井与桔井不只是甘饮与疗民之功能相同,水源也是相通的。说邵翘仙一樵夫上元辰山砍柴,将挑柴的“冲钩”掉进了桔井,空荷而归家,但见标识了“邵记”其名的柴具“冲钩”竟靠在自家坦场的柴薪堆上,妻子说是村人在仙井水面拾起而归还的。
仙井的确存世,就在邵翘仙村东南角的港边。上世纪80年代中期古井尚存,井沿石斑驳,后来日渐淤塞,夷为平地了。仙井畈的故事县志明确地标志发生在“宋末”,亦与杜姓祖上故事发生背景相契合,邵翘仙村祖先徙居此地要晚于宋末300余年。追根溯源,邵翘仙村肇村祖先邵日成,其孙邵仕教,是县城邵家街(恭仁坊)一族邵伋的十七世孙,于明万历年间由周溪泗山迁四十一都仙井畈,距今已历400年了。傍依仙井畈的仙井桥,又叫许家桥,花岗岩砌成。2017年修建都九高速一桥梁才毁,构件仍有遗存。
曾在县委政研室、县
教师进修学校任过职的邵翘仙村人邵楠是村上的文化人,他考究村名“邵翘仙”的来由,一说是村庄始迁祖士教公的曾孙邵世元,字翘生,是邵良辅(1614-1668)之子,饱读诗书,热心公益,城山一带的百姓遇有讨主意、论公平之事常慕名而来,忧难屡获排解。“找邵家翘生”几成口头禅,于是邵翘生所在的村庄谐音成了“邵翘仙”。无意中的谐音,却是有几分誉意,“仙”者,当然有呼风唤雨、顺风顺水之能。另一说是村庄毗仙井畈与仙井桥,村名便叫“邵桥仙”,“邵翘仙”的确也被书写成“邵桥仙”。
新农村里的新貌
仙井空落,石桥自斜。昔日的邵翘仙人的
生活非但没有仙人般的潇洒,反而是在岁月的风霜里格外地沉重。
邵翘仙村从地理环境来说,可以说有点缺山少水的。因为贫困,民国年间村上的薄田大多也押给了周姓的饶公会,一年劳作下来,要靠借粮度日。百姓日居生活 “七字诀”,“柴”字居首,无论是灶间升腾炊烟烧茶煮饭,还是冬间火坑前的围坐取暖,柴薪是必备的。常言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究实巧妇更难为无柴之炊,就是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生产队年代,邵翘仙人男女老少关于砍柴的记忆,如此的烙于肩记于心。村上少山,自家柴山的柴仅可保一个月的炊需,于是便成群结队到十几里外的苏山去寻斫,无业主的野山称“官山”,或怪石嶙峋,或荆棘丛生。村民怀系简易干粮,头顶星星出门,一天下来累死累活从陡峭山路挑回家的,也许只是一担茅茨,能扎扎实实地挑回一担棍把柴,脚下的欢快一如有了仙气。
对于过紧巴日子的油盐钱,邵翘仙村人通常是“上半年靠捉黄鳝,下半年靠拉耙网”来换取的。邵翘仙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捉黄鳝卖来变钱,在当地远近闻名。村人背上的篾笼里别着三尺来长的数根小竹竿,竿签头上系绑着数寸长的铁丝钩,他们在左里、多宝、苏山、
徐埠一带行垅走畈,依港沿汊的诱捕黄鳝。钩间穿套着蚯蚓一类的饵食,杆至塘池岸边块石隙洞里,或是野外泥壁沿的洞穴内,手捻搓而杆蠕动,有时还用手指轻弹水面、嘬口唧唧而声诱。其间捉捕黄鳝的捏拿,堪称邵翘仙人的绝活。邵翘仙村靠新妙湖,冬季枯水期,村民到湖港,用一种叫拖网的渔具,捕捞些小鱼小虾,贴补餐盘之余也卖给贩子换些零花钱用。
改革开放前的邵翘仙村,全村没有一幢封火砖屋宅,全是清一色的泥巴土坯屋,连祖厅都如此列。外人称他们的村居为“燕子窝”,邵翘仙人在困窘的生活面前从来是乐观的,不乏幽默天性,他们自嘲:燕子泥窝,吉祥金窝。那时邵翘仙的后生讨个媳妇都难,皆因“穷”怕了。
沐改革开放春风,邵翘仙村人的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特别是近年来,邵翘仙村融入新农村建设和脱贫攻坚,村庄面貌日新月异,村民生活欢天喜地。曾任多宝乡党委书记、县国土局书记的邵同斌退休后成为邵翘仙村乡贤,一度担任村民理事会理事长,配合当地党委、政府,带领村民投身新农村建设,决战决胜脱贫攻坚。他对村上的变化如数家珍。近20年来,村民建楼房超过百栋,彻底告别了土坯房时代。良好的生活环境,也吸引了不少在外生活的乡亲回到故里建房,有的在村上安度晚年。1948年出生的邵伙军是从邵翘仙村走出的一位全国劳模,曾任解放军某部团政委、九江玻璃纤维厂厂长兼党委书记。邵伙军一直关心
家乡建设与发展,晚年在村上自家村居养养花、种种菜,与邻里和谐相处,在生他养他的家乡看夕阳无限好。现在村上出行,水泥路四通八达,至左里集镇不过10分钟以内的车程;随着新妙湖大桥的贯通,至县城也只20分钟的车程。村民秉承“耕读传家”,不少莘莘学子考入名牌
大学,步入社会后一展人生风采。邵继锋北京大学博士毕业,邵斐也博士加身。邵忆雯、邵忆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邵忆雯就读英国帝国理工大学,邵忆霏就读香港大学。邵桂林、邵徽豪、邵继旺等在上海、北京等名牌大学攻读研究生。邵翘仙人将祖祠前原来的一方池塘填塞,形成如今宽敞的文化广场。新开挖了一口2000平方米的门前塘,花岗石护栏,既实用又大气。
2018年村上建起“晟昌广场”,成为村民节假日表演和观赏精彩文艺演出的一方欢乐舞台。“晟”,字形上是由先祖之名“日成”二字上下合成,兴盛之意也;“昌”者,繁荣昌盛之寄托。2019年1月30日,新建成的晟昌广场见证了一场翘首以盼的盛欢。猪年春节前的这一天,邵翘仙村举办了一场“踏步家乡路,畅述姐妹情”的出阁女儿集体回娘家的盛会。当天,有130余位已出嫁的女儿们,穿着一袭红红的节日盛装,手捧鲜花,踩着喜庆的红地毯,在袓堂前的晟昌广场,喜气洋洋大团聚、大联欢。年岁最长的96岁冬花老姑婆也回到娘家喜上眉梢。在文娱大联欢活动前,镇村领导殷殷寄语,祝邵翘仙人撸起袖子加油干、乡村振兴当示范;村上长辈谆谆告诫,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出嫁的女儿要常回家看看;出阁的姑姐款款表白,在娘家是好女儿,在婆家当好媳妇;邵家姑爷喁喁而谈,娶了邵家女,
幸福享不完;外孙辈浓浓情深,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了秧,外婆温暖的怀抱是心安处的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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