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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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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0-07-29

三个女人“一台戏”

读许文华长篇小说《湖殇》

    在整理堆积得杂乱无章的书籍与文稿时，不经意发现了14年前写的一篇文章《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打印稿，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一个清瘦老者的形象——已故的许文华老师。
    这个稿子是许文华老师特意约我写的。那是2006年秋，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了许文华老师的长篇小说《湖殇》。次年的3月初，许老师来到我家里，送上他刚刚问世的著作，并要求我为他的新书《湖殇》写一篇评论文章。我说，评论说不上，我就写一篇读后感吧。
    于是，我花整三天坐下来，心无旁骛把《湖殇》看完了，然后在第四天，一气呵成写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一文，随后刊登在张一瑛老师主编的《鄱阳湖》报上，但这张报纸我已经找不到了。
    据说，《湖殇》这部小说还准备拍电影，题目叫《鄱湖恋》。或因没有投资方，拍电影的事被搁浅了。
    一种情感的驱使，让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自己写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篇文章打印出来，一方面让大家熟悉《湖殇》，更重的是以此纪念可亲可敬的、已故的许文华老师。

  徐振华，无疑是《湖殇》这出戏里的主人公。然而，细细读完这部小说后，我们不难知道，自始至终（或前或后，若即若离）陪着主人公上场乃至谢幕走完人生旅途的，是一群女人们。而在这群女人中，承担重头戏角色的有三个女人，即沈莹、正梅和江贞。可以这样说，没有这三个女人，就没有徐振华的戏，也就没有《湖殇》。换而言之，三个女人全心全意为徐振华演绎了人生的悲喜剧。
  徐振华生来是个“情种”。从徐振华身上，我似乎看到大观园里贾宝玉的影子，虽然二者身份大相径庭，贾宝玉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哥，而徐振华则是一个颠沛流离的穷秀才，但他们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在女人堆里打滚，怜香惜玉是性情，招女人喜欢，艳福匪浅。
  刚出生，小“玉麟”就因“清秀的小脸”惹人喜爱，美丽少妇刘雅容（奶妈）将他视为己出，百般呵护。当徐桃源要带儿子去南京，刘雅容眼睛哭得像两只桃子。到了南京，少女李月华（保姆）总是把他紧紧搂在怀中，为哄他不哭，她竟“将未婚乳头塞进他的小嘴”，三岁就教她读书写字，当启蒙老师，最后为保护小玉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青年时代，徐振华英俊潇洒，才华出众，颇受女性青睐。在家乡小学任教时，漂亮女生陈丽容对他一见钟情。参加土改运动时，女干部张瑛“溜进他的宿舍并肩在窗口看电影”，为此得罪了马书记。在浔阳晚报社工作，地区副专员的女儿桑洛英对他热情似火。参加《世界青年》举办【如何选择爱人的美】讨论，某国博士的女儿欧思娜给他写信。后来他选择了印尼华侨女医生沈莹。在北京电影学院，四川姑娘为了他泪珠纷纷。在东钢文工团，厂党委书记的女儿曾小玲竟然拜他这我“右派”为师，用温情去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直到29岁，徐振华在母亲的逼迫下，与比他小12岁的农村姑娘正梅结婚。文革期间，尽管徐振华被挂牌挨批斗，但拜读了徐振华作品的上海姑娘小陶竟然对他一片痴情。1993年因与旧情人国际红十字会成员沈莹浔阳城重逢，妻子与他离婚。年过花甲，孓身一人的徐振华依然风流不减，先是与桑洛英重温旧梦，却为对方子女所不容。后来，条件优越的省人大代表阿璋向他表露心迹，但被他婉言谢绝。最后，因从事江万里研究，徐振华与江氏后裔40多岁的江贞结为伉俪。
  徐振华这个人物，在性格上有李白的怪癖孤傲，在性情上有唐寅的风流不拘，在生活上有杜甫的穷酸潦倒，在婚姻上有陆游“沈园”的终生遗憾。总结他的一生，可谓“败也女人，成也女人。”因为女人，他遭到沈图荣的陷害，马书记的打击，失去了副区长官职，划为右派。文革中经受磨难；因为女人，他也得到温柔的馈赠和生活的激情，从而使他有了创作的灵感，对理想和美好的不懈追求。
  显然，《湖殇》作者没有把女人当做“红颜祸水”，徐振华之所以被女人所累，或女人被徐振华所误，是因为有人利用政治斗争，并借“男女关系”做文章，由此，徐振华以及与他相关的女人（包括男女爱情与正常友情），都成为历次“运动”的牺牲品。

  毋庸置疑，在上述女人中，真正与徐振华同呼吸、共命运，伴随他一生历程的是沈莹、正梅和江贞三个女人。
  沈莹，是在“爱虚荣”的陈丽容背叛徐振华另攀高枝之后，青年徐振华找到的红颜知己，二人心心相印，爱得刻骨铭心，但却因为“海外关系”，在“组织”的压迫下，沈莹不得不忍痛割爱。1961年，沈莹离开大陆去印尼后，从此天各一方。然而，他们就如牛郎织女一样，天上人间心一条。魂牵梦绕，相思绵绵。1993年的浔阳城重逢，还引发了徐振华与妻子离婚。不久，沈莹在加拿大饮恨病故，香消玉殒。徐振华痛不欲生，通宵无眠。从此，痴恋已从云里散，伊人常自梦里来。
  正梅，一个朴实的农村姑娘，她明知徐振华是个“右派”，明知徐振华此前有过两个情人，嫁给了比自己大12岁的徐振华，她以三从四德的传统观念，生儿育女，任劳任怨，与徐振华相处了30年。她可以对徐振华婚前有过两个情人的行为既往不咎，却不能容忍丈夫对婚后的不忠和背叛，与旧情人沈莹重温旧梦，最终与徐振华分道扬镳。她与徐振华是患难夫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她为徐振华无私付出了30年。因而在离婚时，徐振华主动提出，将房产、所有积蓄，以及自己的退休工资全部让给她，以作回报，独身走出家门。
  江贞，中年丧偶，以40多岁的年龄，嫁给年过花甲，且一无所有的徐振华，离婚后的徐振华无房无薪，是个地地道道的苦行僧，着实让人匪夷所思。这段姻缘可以理解为上天对徐振华的垂怜，而实质上是江万里研究的机遇，把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撮合到一起。江贞为徐振华的“品德高尚，重情重义”所动，二人志同道合，创办学校，相依为命。
  沈莹是徐振华一生中的真爱，也是他一生的相思，一生的遗憾；正梅是徐振华贫困落魄时期的柴米夫妻，是夫妻三个孩子的母亲；江贞是上天赐给徐振华的一道美丽的晚霞。在徐振华坎坷的一生中，三个女人缺一不可。看完《湖殇》，我们应该把祈祷与思念给予沈莹；把同情与理解给予正梅；把掌声与祝福给予江贞。
  人们说，女人是水。由此推理，鄱阳湖的女人是鄱阳湖的水。鄱阳湖是生养我们的母亲湖。高尔基说：我们应该赞美她们，妇女——也就是母亲。因而，我们有理由为鄱阳湖畔的女人而歌唱！

2007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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