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桔子的故事|鄱湖文苑 - 都昌在线，都昌人自己的网上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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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9-12-30

— 本帖被鄱阳湖执行置顶操作(2019-12-31) —

      看到大街两旁堆满了红红火火的桔子，我知道过年的热潮正铺天盖地而来。说实在话，我并不怎么吃桔子，但我觉得一堆堆的桔子摆在街边很美感，很有过年的味道。什么香樵呀，苹果呀，雪梨啦，在桔子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打不起精神。
      我并不是偏爱桔子，所有的水果摆在我面前，只有颜色和形状的不同，口感上于我不侧重任何一种。想到就桔子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两个桔子的故事，这件事我鲜有提及。
      那年腊月二十九，汕头的街道上，流动的人和车辆少了很多，该回去的都回去了。平时热闹非凡的汽车总站此刻冷冷清清，但阳光正好，我坐在出租屋里闷得慌，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在他乡异地撇开了家乡的年味。我的心很冷，没有人理解，只有毫无意义嘲讽。所以我只有逃避一些熟悉的目光，于是当他们拥搡着挤上列车，我选择了留下。
      暖洋洋的天气正适合调节我冷却的心，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行走，一边沐浴着冬季的阳光，一边观察行色匆匆的人们。
     当我走到汽车总站对面的华联商厦时，正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台阶上，双手捂着脸在嘤嘤地抽泣。我站在丈开外的地方，好奇心让我停下了脚步，并观察了十多分钟。
     小女孩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披在后肩，肤色有点黑，我断定她应该是农村来的。她就这样坐在那里捂着脸哭，她无视街边的风景，也旁若无人，这街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哭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路过的行人听到哭声也是急急一瞥，又消失在大街小巷里。
     我实在不忍心她就这样哭下去，但碍于我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怕招来非议，所以踌躇不前，很希望有个好心人，特别是阿姨或姐姐级的人去问一下。可是我等了很久，却没有一个人去问她。我渐渐想明白了，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特别是这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这样的哭声对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我觉得人还是不要这么冷漠，我鼓起勇气来到了小女孩面前问她，为何要坐在这里哭泣。她怀着戒备的心望了望我却又低下了头不敢说。我唉了一声，我理解女孩的自我防护意识。我也知道她内心想的，她既需要别人的帮助又担心上当受骗，这也是我迟迟不敢走上前来的原因，或许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为了打破她的疑虑，我从身上拿出了身份证和一张刚刚办理的蓝天义工临时会员证给她看，她才将信将疑地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尾。
     她是饶平山里人，在家里生了点气，一大早就赌气坐上了一辆中巴车，然后来到了汕头。她还是一名小学四年级学生，从未出过远门，望着繁华的大街，顿然失去了方向。她从上午一直坐在这台阶上，等到下午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手足无措。她想回家，但不知道怎么回。于是就坐在这里哭，然后就碰上了我。
     我问她有家里的电话吗？她说有。我拿出手机说，你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夜，很快来临，街上亮起了路灯。我把她带到了出租房，同事以一种神秘的眼光打量着我，并没有多问什么，很热情地做好三个人的晚餐。吃过饭，我将女孩送到汕汾公路边等待女孩的父亲来接她。约莫一个来小时，女孩的父亲带了四五个同伴开着摩托车来了，看到女儿安然无羔，心里石头也落了地。
     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就好好回去过个好年吧！
     他们执意要跟我到住的地方，说要去坐一下。我说不必了，人已经交给你们了，还有什么不放心吗？女孩的父亲不会普通话，她的叔叔很含蓄地跟我讲，到我那坐坐，只是为了要感谢，没别的意思！
     我的出租屋寒碜的要死，是乡下一个叫碧山的小村庄，离国道很远，他们还是跟我来了。他们坐了会，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拿了两个桔子和一个红包交到我手上。我说什么也不要，推往了好久，他叔叔说，这桔子你必须收下，因为这是我们的风俗。
     两个桔子嘛，这倒无所谓。可我一直没有吃，我至今也没搞懂两个桔子的寓意。每次看到街边的黄灿灿的桔子，我就好像看到一张张笑脸，也回想起小女孩跟在我身旁惴惴不安的表情，在见到父亲后脸上洋溢着笑容的那一刻！
     我的同事埋怨我放她走，因为我俩都是单身。社会上总有一些不纯想法的人，而我在他们的眼中却当了一回傻子，但他们无法读懂我。在这冰冷的年前夜，望着两个闪亮的桔子，我的内心很温暖，这就已经足够了。（杨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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