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蒙蒙细雨中。这是记忆里关于二月最美的句子。
严寒像是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已是二月的天,却迟迟不肯归家。所以,一路上到处都飘着凛冽的气息,寒冷继续侵占着这个本应该是盎然春意的季节。
(二)
有诗意的人曾把二月的春风喻作能够裁出万条垂下绿丝绦的剪刀。只是因为这侵人的寒气,使得如我这样害怕寒冷的人无从知晓此时的岁月究竟被裁剪成哪般模样?
那满地的油菜花有没有开的艳丽?
那高贵清雅的郁金香是不是正成片成片的绽放?
前几年在河边种的杨树或许也已长出嫩芽?
那干涩的河床是不是依然吐露着白沙?
我,全然不知。
(三)
已深夜,严寒依旧,忽听到一阵大雁的声音,只一阵就掠过,扰了我的思绪。一群大雁往南飞。这是儿时书本里的一句话,扎了根似的记得。所以骨子里总觉得雁的方向永远是朝南的。这不就是南方么,你们还要飞到哪里去呢,为何要在这深夜扰了人家的轻梦?
(四)
窗外又似有丝丝的细雨落下。任凭你千娇百媚都不敌这江南烟雨的柔情。
清晨,照例是一阵细雨,再不见带着温度的朝阳。撑着那一直搁置在背包里的雨伞,将这一片柔情挡在身外。只是这随了风的雨,怎么会轻易就被你阻挡。无端跳入伞里的细雨,贴在脸庞,有一阵的冰凉,直至心底。无意再行走,木讷的待在原地,细看一场雨。
你还记得那戴望舒的《雨巷》么,希望在雨天遇到一个丁香花一样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
你还记得那雨下的图书馆么,轻盈的身子沾满了泥水,夹着书架上古书的味道。
你还记得那写给你的信么,信封在盖上邮戳的时候,天也正下着如现在一样的雨。
不记得,不记得。又有谁会记得呢?这只不过是一场雨,一场春雨,无关其他。只是偏偏有多情的人,喜欢如此感慨,在细雨蒙蒙的二月里。
(五)
好些时日了一直记着,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朋友。我总想,若得空闲了,立马就会过去。只是每每都被一些琐碎耽搁。朋友最初也会催促,问我什么时候去。后来便也不催了,因为她知道我这性格,干脆就说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都等着。于她,除了惦记,也总是歉意,然后再把这罪责推脱到这一直落雨的二月天。
(六)
我的故事写了一半,二月的天也只过了一半。无怪乎刚好写到一半的文字也停滞下来,大概,怕是如此的笔调,会让原本多彩的二月显得孤僻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