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就看了魏书生老师的《班主任工作漫谈》,受益匪浅。这次乘国培之东风,又聆听了他的相关讲座,联系这几年自己的班主任工作经历,尤其是现在带的这个寄宿班、班里的这些孩子,深有感悟:的确是的,师德要温暖,教育才有可能快乐!
拿班上最调皮最令人头疼的学生W来说吧。他今年14岁了,六年级,语文数学英语三门课程总分不到60分。开学一个月就因各种违纪表现让我们班在班级评比中屈居最后。他为了逃避上课,竟然用头撞墙、用水浇湿衣服来制造种种离校事由。有一天晚寝前,我把他叫到办公室,打算进行最后一次谈话。老实说,那一刻,我是准备放弃对他的教育。
因为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找他,所以我言辞并不象平时那般严厉,甚至还递给了他一块我作夜宵吃的饼干。没想到,谈完话回房间时,W跟在后面进来,竟扑通一声双脚跪在地上,嗫嚅着说:老师,我对不起你、、、、、、当时,我被强烈地震撼了!
这个孩子那倾情一跪,从此改变了他,更改变了做老师的我。我看到了孩子心里的天使,更看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教育者,潜伏在深处的心灵恶魔。
所以说,温暖每个孩子的心灵,是我们的责无旁贷的义务!
这是我12月17日的第一篇研修日志,在国培平台上传后,没想到有不少同仁给予了关注,并纷纷作出了精彩而且经典的评论。其中不乏褒奖,令我汗颜;但也有令我非常感动的,那就是一些善意的提醒和对W这孩子后来情况的追问。正是因为这些,才促使我不断深入思考此教育个案,并再次在键盘上敲打出这个篇名和W这名字。尽管,这孩子已在两周前离开了五班,离开了我、、、、、、 W的家庭背景其实非常特殊,父母都在上海务工并不是其特殊处,而是家里照管他和曾照管过他的人:爷爷,曾是八九十年代在全镇各村子要过饭的很可怜的老人,我也有印象,极瘦,佝偻的样子,好像死了有几年吧;奶奶和叔叔都是盲人,平日里就由奶奶在家做饭洗衣服,叔叔只有三十几岁,学过算命的手艺,每天出去走村窜户给别人算命。由此可以想见,他的父母整年在外打拼心情是如何迫切 ,将儿子留在家里又是怎样的无奈,个中苦楚,非身临其境怎能深切体会?
他的突然转学不是因为学校或我劝其退学,而是因为他的盲叔告了“黑状”:说他在家竟先后将盲叔的柜子全部撬了,将盲叔的钱全拿走了并挥霍个精光。盲叔自叹再也管不了孩子,只好电话请兄嫂将他带去上海,亲自管教。
老实说,W此时的突然离去让我很失落。有时会想,如果换成那件下跪事件之前,是否我就不会这么难过呢?也许之前我确实无意中打动过他,但后来确实是这孩子打动了我呀!
那么,我是在什么时候打动过他呢?也许,是我在课堂上不经意地看过他几眼?也许,是吃饭睡觉时我象对其他孩子一样帮他舀过汤盖过被子?也许是我骂他甚至打他时都考虑了他面子把他喊到了房间里?也许并不是,因为那时他过后依然我行我素、没啥变化。那么真的就是那个晚上的“温柔一饼”感化了他吗?不,不是的。那晚好像还有铺垫在前,那就是有位邻班的老师在办公室帮我说他:你看你,惹这么多祸,你老师每月几百元钱工资全被扣光了!之后,我好像也拉起过他左手放我手上说比老师手都大啊,怎么还不懂事呢、、、、、、
一小时后才有了他下跪的那一幕。
那么,这孩子又是在什么时候打动了我呢?真的就是他下跪的那一刻吗?不,也不是的。他打动我,是从听说了他的家庭背景那时就开始的怜惜开始的;然后,是他那一跪让怜惜升华成了我神圣的责任感;还有,是后来他每天按我的要求提交给我面批的特殊作业——无内容和字数要求的日记。在他的日记里,他用不通顺的语句和各种离奇的错别字叙述了他每天想讨好我的小心思,正是这些并不符合作业要求的日记开始一天天打动着我;当然,还有后来他在路上跟社会上的孩子勾肩搭背,见到我时突然将别人甩开的那个动作,还有我喊别的孩子做啥没人听到时他马上将我的话重复一遍时突然喊的那一嗓子,更有他离开一周后打给我的报告平安到达上海的那个电话、、、、、、是的是的,原来有这么多事值得我为他的离开而失落,并常常想念他!
可是,我的教育真的就是有效的成功的吗?毫无疑问,不是。因为,他只是不再在我面前或者说我看到的范围内做打架斗殴偷窃等各种坏事,背了我,他还照样连亲叔叔盲叔叔都要洗劫一空!尽管全班同学有目共睹他犯事少了有进步了,但我怎么敢说自己教得好他、教好了他?
孩子,此去上海,你将上一个怎样的学校呢?会是传说中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吗?真希望你会遇到许多比我更爱你、比我有能力的老师,由他们教会你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你知道吗,这就是老师对你最真诚美好的祝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