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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长篇小说《湖都》连载】第十三章:大湖之都(大结局1)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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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芗溪乡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7-09-20
   一
   那天上午,明辉正在就一个有关湖都历史文化的选题——一个叫做《大湖之都》的选题在翻阅历朝历代的历史资料,就在他觉得茫然无措,愁烦郁闷之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曾经在写作文时,经常用“我的朋友们来自五湖四海”来表达自己朋友遍及天下的那种畅快情景。便因了“五湖四海”这句成语,明辉就在想啊,不知这“五湖四海”,具体指的是哪五座湖泊跟哪四处大海呢?他一定要搞清楚眼前的“大湖”这个问题后,才能就“湖都”做出必要的诠释,不然的话,这一切不就是成了空谈么?他的这个念头冷不丁地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脑海,不意间竟然开阔了他的思路,活跃了他的思维,启发了他的灵感,让他很快地就进入了创作的状态。
   翻开《幼学琼林》,在其中的《地舆篇》中可以看到这样的一段叙述,“右江之彭蠡湖,一名鄱阳,一名扬澜、一名官亭。阔四十里,长三百里,巨浸弥漫,西抵豫章,东抵饶州,北流入于江。”与“岳州之青草湖,润州之丹阳湖,鄂州之洞庭湖,苏州之太湖”,号称为天下之五湖。并且,彭蠡湖位列五湖之首。由此便可以看出,位列五湖之首的彭蠡湖自然是算在大湖之列了。那彭蠡湖到底有多大呢?宋代的周弼曾经写了一首叫做《彭蠡湖》的诗来回答了明辉心头提出的疑问:彭蠡湖浸东南境,有人曾量三十六万顷。我昔乘槎渤澥间,眇视天溟坎蛙井。浪何为而起於青云之底,日何为而碎於泥沙之里。太极初分一物无,天水相包若鸡子。扬澜可供李白青州杓,彭蠡付与卢敖洗龟壳。斗大孤山没处藏,斸取来搘鼎铛脚。胸中八九吞云梦,似此蹄涔亦何用。安得快意大荒之东东复东,指麾鱼鳖骑苍龙。
   大家不难从“彭蠡湖浸东南境,有人曾量三十六万顷”那句诗中读出彭蠡湖的烟云浩瀚与空旷、苍茫无边的泱泱大湖气象,而与此同时,大家亦不妨再回过头去重温东坡居士,补录在苏老先生的散佚作品集《苏轼补遗》中的那首《经湖都》一诗,诗中的那句“彭蠡湖上过都县”的名人名言,不就是对彭蠡湖上“湖都”这一县名由来的最好诠释么?他在“彭蠡湖上过都县”一句中,百折不扣地唱出来了“湖都县”,而位居天下五湖之首的彭蠡湖,拥有她三分之一水面的是湖都县人,真正住在彭蠡湖中央的是湖上大县——湖都县,假如能坐着飞船在天上看湖都,那么,她就犹如一只巨大的仙鹤,展开她矫健的一双翅膀,盘旋飞翔在这烟波水云的彭蠡湖上。如果是要把湖都比喻得更加形象一点的话,那她就像是一艘彭蠡湖上永远也不会沉没的航空母舰……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湖都人,明辉一直对本土的历史文化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的心理,他曾经在私下里对湖都县的历史文化研究做过不少的挖掘和发现工作,他一直想在迷茫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文化的根,他寄望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把湖都县的文化“根性”找出来,那样的话,他也就找当了自己的“根”。特别是在他于2008年金秋,五一闯进了蠡水文学研究会的行列之后,他内心的那种感觉便变得尤为强烈起来,他常常在夜里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明辉清楚地记得那是2010年深秋的一天上午,他正专心在位于湖都教育大楼五楼的《蠡水文学》编辑部里整理新一期《蠡水文学》的稿件,湖都县一位长期在外就职于各大出版社之间,从事文学编辑工作的资深编辑程警先生突然造访,让明辉内心好一阵高兴。这虽然是明辉跟程警先生两人间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在湖都这座县城里,作为本土文学艺术圈里的一份子,明辉没有理由没听到过程警这个名字,不知道程警这个人的。
那天,明辉跟程警两个人在一起喝茶聊天,尽管两人之间是第一次在一起聊天,并没有陌生感和局促感。因为他们两人之间聊的是湖都的本土文化这么一个话题,因此也就更加贴近了他们俩的内心,有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味道。
   在交谈中,程警问明辉道,明辉老弟,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走到文学创作这条路上来的?明辉就告诉程警说,老哥,这也许就是宿命吧?早在我读师范的时候,那时候我十七、八岁,就一直喜欢写点小东西,总是期望自己到时候有个豆腐块样的文字出现在报纸上,那是我读时期的一个美丽梦想。十九岁那年师范毕业就到了乡村小学当老师,每当夜晚一个人住在乡下那由过去的古庙改造成的小学校里,看着空空荡荡,黑咕隆咚的大房子,内心里便常常有一阵阵的空虚泛起,为了打发那难捱的寂寞长夜,为了驱离内心的空虚寂寥,他便喜欢拿起手中的笔来记录下当时心情的点滴,并有意识地进行一些文学的再创作。这不,他的处女作,短篇小说《他和她》不就是在上个世纪的1982年完成,在1985年5月刊的上海《绿芽》上公开发表的么?后来,她的一二个科技小品文又接连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科技文化》节目中给播出了,这在当时来说,自己就是一个热衷于文学的青年,是一个文学的发烧友。虽然后来因为家庭的变故,一场空前的灾难突然降临到了明辉的头上,而迫使明辉放下手中的笔长达二十多年,但二十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依然义无反顾地重新操起了放下多年的笔,回归到文学创作的行列,故而,明辉露出一脸的无奈的神情对程警先生摊着手说道,老哥,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特别眷顾,我无论怎样躲避,也逃不过宿命对我的善意安排,是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程警嘘了一口气道,明辉呀,人这一辈子还真有宿命这一回事呢,该来的,你就是想挡也挡不住,该走的,你就是想留也留不住,这就是宿命的安排。明辉老弟,我最近回家来听说你正在遭到湖都文艺界的围堵与追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啊,老哥说的是那件事呀?那倒没什么。他们针对的是我手中的这份刊物,明辉拿起手中的《蠡水文学》扬了扬对程警先生道,一是湖都本土这个文学艺术界的圈子里有些人,看到我办了这么一份比较大型的《蠡水文学》杂志,心里头有些不服气,便开始风言风语地攻击和毁谤《蠡水文学》这个刊物了,恨不得要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二是湖都本土一些所谓的文化大家,文学大师对我采取开放式的用稿原则持不同意的态度,说我没有紧跟他们的步伐。那些人鼓吹什么湖都县是彭蠡湖上拥有三分之一水面的大县,说什么“蠡水文学”就是“湖都文学”,我说那不是在瞎扯淡吗?湖都县虽然拥有彭蠡湖的三分之一水面不假,但“湖都文学”绝不能简单地等同于“蠡水文学”,这就是我跟他们之间产生矛盾的根源所在。
   啊,我晓得了,明辉老弟。程警微笑着对明辉说道,老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几十年来没有在家乡的任何一份刊物上发表过只言片语的原因么?我跟湖都老一辈的文学人,哪一个都有一份不错的交情,但我为什么不在湖都发一篇文章,这其中肯定是有你意想不到的原因的,你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我当然想知道了,老哥。明辉打趣地道,老哥当年不会是陷在同我今天这一样的境地吧?明辉不由得好奇地问程警道。
   那倒不是,不过殊途同归,大致的意思跟你今天差不多。你应该知道的,关于蠡水文学研究会这一路走来的过程,我是一个自始至终以一个观察员的身份在关注的,湖都县文学艺术界里面的明争暗斗,是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的,想当年,我跟欧阳亭、敦瑾、一瑛、佑倗等人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曾经跟工作在《江城日报》的副刊主编赵清,他也是我们湖都人,是我一个知根知底,知心的老朋友说,我为什么回家来了,很少去跟那些交情不错的朋友在一起去喝茶聊天呢?就是因为欧阳亭跟敦瑾和一瑛以及佑倗他们在学术上闹纷争的事。欧阳亭、敦瑾、一瑛、佑倗他们都是过去“蠡水文学社”的原始创办人的其中之一,就是因为对“蠡水文学”在各人理解上的不同,他们一共分裂成了三大阵营,而我是一个阵营也不在,便搞得我左右都不得法,做了个局外的观察家。那时候,欧阳亭他们搞了个《野老泉》文学刊物,敦瑾和一瑛就照旧搞那个《彭蠡湖》文学报,佑倗他们则搞了个《湖都文协》报,曾经他们都跟我约过稿子的,可是到后来,我都不见有哪一家给我把稿子在刊物上发出来,这不就令我很奇怪么?我冷静下来一细想,这也许就是因为程警在他们几个人当中,没有去选边站队的缘故吧?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向他们任何一个人投过一篇文章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老哥。之前,关于敦瑾的传言我倒是听了很多,我也知道了不少有关他的奇闻轶事,听说他对外号称自己是“百岁老人”,后来还因此被破格吸收进了中国作家协会,是挺不简单的。只是如此看来,他的个性显得有点过分张扬罢了。不过,我对他这样年纪一大把的人,还能够坚持坐下来用心搞文学创作,倒是蛮令人敬佩的,他真不容易呢。
   不过,老哥我今天有个请求哈,你哪天给我一两篇写湖都本土的文字,我放在《蠡水文学》上面,作为本土的文学名流给你推出去,咋样?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知道,我们会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等以后时间久了,你就了解我了。明辉转回身去拿起之前出版的几份样刊递给程警道,老哥是个资深编辑,你以后还得多教教我这个正在摸着石头过河的小老弟哈。程警笑着说道,你已经做的还可以了,今后只要假以时日,在业务上用心学习和钻研是会有成绩出来的。
   他们俩就这样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把话题扯到了如何去关注文化,关注文学的这件事情上。
   就听明辉以探询的口吻问程警道,程警老哥,我有个问题想请你跟我在一起探讨一下,帮我解解惑好么?程警好奇地盯着明辉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问他道,你说吧,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你不妨说来听听,我们一起来参详参详吧。
   明辉说道,近段时期以来,我觉得湖都城里那些文化人,似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地有些发癫,一个劲地胡说什么根本就不存在彭蠡湖文化这一现象,所以,就更谈不上什么蠡水文学了,我觉得他们的观点实在是太狭隘了,狭隘得失去了对文化的基本认知,这是一个令人十分头痛的问题。但是,我有心去做一些必要的引导,可我确不知如何下手,还真是让人眨巴着眼干着急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程警平静地看着明辉说道,什么是文化,这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去说得清楚的问题。所谓的文化,就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你用心去感受,她就实实在在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如果不用心去感受,她就什么也不是,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似的东西,摸不到,抓不到。所以,我跟你说呀,明辉。文化是一个需要有人去做的事,你把她做出来了,他就存在于你的面前,你如果不去做,她同样是一道看不见的影子,是虚幻的。我今天就拿你这个《蠡水文学》杂志来说吧,你把她做出来了,她就真真实实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蠡水文学”的真实存在。因此,你根本就不用去顾虑他们在那里胡说些什么,你只要坚持把这件事情做好就行了,别的一概与你无关。
   明辉紧接过程警的话说道,老哥说的是呢,你的这番话令我毛塞顿开啊,文化和文学原本就是一对专用专有的名词,我们把她们用在哪里,摆在那里,他们就是哪里的文化哪里的文学,是什么矛盾也没有的,看来,这还是我自己在主观上不冷静而已。你说是不?程警兄。
   程警见明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的笑道,明辉老弟,看来你的悟性还不错哟,今天能够悟出这么一番道道出来,足以见你是在认真地做文化,搞文学,假以时日的话,你将来是会有成果出来的。
   借你吉言了,老哥。我也希望自己是能够做得出成绩来的。明辉心存感激地对程警拱手谢道,还希望老哥今后如果回家来了,能来我这里多坐坐哈,只是这粗茶淡水的没个好招待,不成敬意,请老哥多谅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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