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06年大雪的北京城晚,我和老锥还有公子三个人蜗居在自己租来的地下室,满地的酒瓶,满脸的泪水。地下室里唯一的家用电器--一台二手电脑里传出阿信的《one night in beijing》。每每想到这场景,都难免黯然。我平时并不是一个常伤怀的人,可那些日子,那些轻狂的年少,那些肆意的青春总是让现在的我的思绪在深夜流荡。
我曾年少轻狂,受了点伤。
--- 题记
老锥和我同年,老锥并不叫老锥。至于他这个名字是怎么得来的,也无从考证了。久而久之,别人也就忘了他的真名了叫什么了,就老锥老锥的这样叫着。
和这厮的相识,是打了一架之后才认识的,然后就坐在一起喝酒了。F话一聊,牛一吹,我和他都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用我当时的一句话来说“你要是个妞,哥们我今晚就带你开房了。”人生其实挺无聊的,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让我们更加莫名其妙。这个因为和我打了一架的哥们,却没想到成了我最好最铁瓷的哥们儿。只是生活中,有太多意外的事,我们不得而知。谁也不知道明天你会遇见谁,明天你会在哪。我们更想不到老锥那精力过剩的那么一个人,会那样的离开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谁也不知道的结局。说起来,这狗屁的人生,其实也是这么个操兴。
我们不怕受伤,我们不怕现实阻挡梦想,但我们却怕还没来得及盛放,就惨淡收场。
这首歌,是我们一起写的,我写的词,老锥和公子弄的曲。这首歌一直录在老锥的那台电脑里。只是可能再也找不到这首歌了,如同再也找不到老锥一样,更如同我们那找不回的青春。。。。。
这两年,我按步就班苟延残喘低眉顺眼地给生活当孙子,无悲无喜的为了下个月的工资,为了明天的口粮卑微地生活着。人生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辈子,这生活,也就这么交待了。前两天在下班的路上,公子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这些曾经的朋友,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通次电话。不是说,彼此的感情淡了,只是我们都认为,有些东西无虚刻意去经营什么。时间再怎么走,就算平时联系的再少,但丝毫不会影响曾经那份感情。少得可怜的联系,让我们感觉更加珍贵,更加怀念曾经的我们。
公子在电话里问,我们这些朋友认识多少年了?我一下回答不上来。我从来没想去算过,也没想过这个事。公子说“十年了,和老锥他们认识有十年了。”是啊!十年了,我都马上三十了。这十年中, 有的人走了,也有人来过。有人成家了,也有人没有家了。有朋友结婚了,更有离婚了的。有的人还是那个人,那个操兴。有的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青春是一个人的十年,在十年间,我们什么都能拥有,我们什么也没有。 十年,我们可以遇见,到最后却是玩笑。
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朝杰。生于80后早期,至于死于什么时候,目前还不得而知,这得看老天爷的安排。也许是明天,也许还可以活的很长。没有成家,没有存款,没有房子;属于N没男人。上过大学,也被大学上过。让生活强 奸过,也享受过生活。
我觉得人生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为自己而活;一种是为别人而活。我用了七八年的时间为自己而活,尽管没活出个什么样来,但很幸福。我一直认为能为自己而活的人是幸福的,不过你是用什么生活方式而活,到少是你自己的,为自己而活的。
哥们我生于农村,在乡村的蓝天白云之间有我整个的天蓝童年时代和那纯真而青涩的少年光阴。我是农民的后代,农民的儿子。我们家祖上十代甚至更多都是安份的农民,我老子说不管我以后走到哪,在哪?以后还是要回家继续种地。这是我们的根,更是一种烙印。那怕我以后搬外火星上去,这种根,都是不能改变的。
我很庆幸我有这样的一个根,更加庆幸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因为无论我走多远,都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回忆,让我想起。也许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就可以更加知道自己去往哪里。可是当我越走越远的时候,最初的,也就越来越模糊了。
我和公子算得上是发小。这孙子小我三岁,打小我们就厮混在一起。童年和少年时代,这厮基本上是属于我一小弟,不管我走哪,他都跟哪。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孙子一下子就升级了,一跃成为了和我平起平坐的哥们儿。在童年和少年的那段光阴里,我领着公子他们经常作案,干了不少,上房揭瓦,下田偷瓜的壮举。那些低级趣味的捣蛋的事儿,那些“劣迹斑斑”的坏事,让我们成为各自父母和大多数乡邻头疼的坏孩子。
公子打小家境就非常优越,非常“显赫”。主要是因为这孙子的爷爷那时是一县长,这也是我们叫他公子的原因。尽管后来他爷爷下来了,家道也不再“显赫”,不再优越的时候,他这个公子的名字,我们一直都叫到今天。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一县长的孙子,那绝对是绝对的“高干子弟”啊!那叫一个牛B啊!其实在少年时期,我沾了不少公子的光。那时公子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零花钱,这些零花钱,对于当时我们几个没见过啥世面穷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巨款啊!作为哥们儿,他的钱也就是我们的钱,每到公子他领到“巨款”都会让我们这帮哥们给瓜分掉。说老实话,小时候我挺妒忌他的。呵呵!这孙子打小我就知道不是一好鸟。仗着有两个“巨款”零花钱,到处耀武扬威的,着实抢了俺不少的风头。最为可恨的是,这厮还喜欢招惹漂亮的小妹妹,常常给她们什么饮料啊!零食啊!为此他吸引了不少小妹妹。打小我就知道这哥们没啥出息,典型的二世祖。
公子现在从事伟大商贸事业,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的经济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呵呵!其实也就是倒买倒卖,小到什么狗屁膏药避孕套什么的,大到什么伪劣的电子产品。用这哥们一句常用的口头禅来诠释,“哥们我好歹也是商人,也是一老板啊”!
往事消磨,低眉闭眼思索,犹记青春一首歌。
谁骑着竹马摇着青梅晃晃悠悠地在你窗前打马而过
暮然回首,低头向谁轻声诉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得到的越多,幸福感也就不再有很多。有时候,我们拼命去追求一些东西,却发现丢失得也是那么的多。一路追,一路走,却一路遗失。
谁同你分享,那些成长。用所有的寂寞时光,给自己鼓掌.这世界有多拥挤,也就有多匆忙。
每个人的青春其实都是一首动人的歌,歌里面有你,也有我。那些精彩抑或不精彩的,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我们在故事里肆意的笑,肆意的哭。肆意的放纵,又或者莫名的悲落。那些人,那些事,就像一条线,连同时光,穿起了我们整个的人生,无法分割。最后在所有的喜怒哀乐之后,我们都将慢慢的老去。一生,一首歌。
那些以不同形式出现在我们生命当中的人,也许有的人我们已经淡忘,淡忘到记不起来。人海之中,或许再也遇不上了。有的人还在你周围,还在你的生活当中。偶尔的问候,偶尔的相逢。但不管以什么形式出现,以什么形式在你生命中登场,那些深深的,或者浅浅的,都是我们青春里擦不掉的记忆。
小六总是说我,“你这孙子从小就早熟,当我们还在看动画片的时候,你就开始注意女孩子了。”到现在我都能想起小六说这句话时正在津津有味地研究日本A 片时回头对我抱以鄙视的目光的场景。想到这些片段,这些曾经的话时,我总不免开怀一笑。
这哥们,自打对异性有兴趣的时候,他研究日本A 片的爱好一直保留至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这个爱好是与日俱增啊!多年下来,这哥们收藏了各大AV女优的各大经典之作。收藏之最可以让日本人颁发一个“对日文化支持贡献奖”。
小六说的是实话,我打小就比他们早熟。为什么说只比他们早熟呢?因为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我总感觉是他们发育的太慢了,而不是我早熟。当他们说《小蝌蚪找妈妈》的动画片好看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很幼稚,因为我已经开始看《葫茹兄弟》了。当他们说《葫茹兄弟》有多好看时,我就开始喜欢《海尔兄弟》了。当小六开始对弹珠痴迷的时候,我已开始对一种我们自制的枪发生了浓厚又强烈的兴趣。(一种用自行车上的链条加上火硝的玩具枪,这个东西在当时很时髦的,在当时能拥有这样的一把枪很是拉风的。)在当时,自行车上的链条极为难寻。因为在那个年代自行车完全是一种奢侈品,那来多余的链条给你做枪用啊!当我们发动所有力量(其实所谓的所有力量也只是我们小屁孩而已)挖地三尺都无法找那链条的时候,这时公子以一种大公无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大无谓的精神状态勇敢地站了出来。他决定去偷偷地把他老爸刚买的凤凰牌二八自行车上的链条拆下来贡献给组织上。这样的行为导至的结果是,枪我们总算做出来了,可是公子却让他爸揍了个半死并关在家中半月有余。
成长的天空蓝的让人莫名的慌恐。
那些儿时的记忆,那些简单的快乐,让我知道原来自己曾经也如此纯真。一把玩具枪却可以让自己高兴好几天,自豪好几天。一毛钱的那种袋装的饮料,能有一包在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现在,我们一个晚上消费几百几千,却没有丝毫的满足感,自豪感,幸福感。有的只是酒精上脑后的麻木感,和酒精过后的孤独感。是我们自己变了,还是所有的人都变了,或者是世间变了。是我们不懂得知足,还是这个现实本身就是这么欲望。
公子那次为了大家能制造枪而去偷老爸刚买的二八自行车上的链条的大义凛然的精神,到今天回想起来,也依然让我感动。人为什么小的时候能那么的无私?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还是我们每个人原本都是那样的赤诚。为什么长大之后为了利益,多少人分崩离析。
公子因偷链条事件而在家足足面壁思过了半月。这期间我们设法组织了好几次的营求行动,而每次营求都让公子他家门口两条大黄狗威猛的气势及那双虎视耽耽凌厉的目光和气吞山河般的吼叫声而宣告失败,这让我们郁闷了不只是一两天。在营求无望的时候,我们也只能在内心祈祷那两条大黄狗最好在明天太阳升起时双双驾鹤西去。
小六有个妹妹,我们都管她叫七七。小七七总是喜欢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到处玩,走哪跟哪,屁颠屁颠的。我已记不起七七小时候的具体的模样了,记忆中只记得小时候她总是一成不变的梳两小羊角辫,两条鼻涕总是挂在嘴上。小六总不愿意他妹妹跟着我们,可是他如果不带着七七的话,那小丫头片子就会跟她妈妈打小报告。这让我们都很反感。我们心里总是在想,为什么女的话就那么多,那么爱打小报告。说老实话,那时候我也很不喜欢七七跟着我们,一来她跟着的话我们做什么也不方便,二来嘛,小丫头片子那时候还真不让人喜欢,一点也不可爱,两条鼻涕让我们看得楞是胆颤心惊的。哥们我打小就有喜欢漂亮MM的这种毛病,所以,不待见她是在情理中的。现在的七七可是个让人看了之后全身都软了,只有一个地方是硬的那种美女。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这也变得太意料之外了吧!也不带这种变法的啊!有一次,小七七很不开心和我们说,她总是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她爸妈打架。而且是衣服都没了,时而她爸爸压在她妈妈身上打她妈妈,时而是她妈妈压在她爸爸身上打她爸爸。这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衣服都没了呢?难道是打架打得太厉害了,两个人把衣服都给撕破了?这个问题在困扰了我好多年之后,我才明白。
每天一睁开眼,就得面对这个纷纷扰扰操蛋的世间,有时想,如果那一天眼睛不再睁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就可以终止这世间的种种。只是活着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已,有些念头,有些想法,也只能想想了。但愿长醉不愿醒,李白那哥们在的一千多年的世间就有这样的感叹。可见,世间从来都如是。
说到工作,我就头疼。不但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还要每天当孙子。给生活当孙子我也就认了,可是每天让我跟那几个肥头大耳的那帮孙子当孙子,真是心有不甘啊!每天上班,哥们只要空下来,我那个部门几个大妈领导就让哥们我给她们讲笑话。讲笑话咱也认了,可是她们总让老子给她们几个讲黄笑话,还不能带重样的。这也怪我,刚来这地方上班的时候,为了拉近关系,常常没事给同事们讲讲笑话,贫贫嘴。时间长了,她们也就不再满足那些平常的笑话了。这么,开始讲些黄段子,谁知道那帮老娘们还听上瘾了。我就纳闷了,这女人咋结婚前和结婚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了呢?难道是人到中年,徐娘半老的那帮女人性生活不协调,导致内分泌严重失调,需要黄笑话治疗?很难想像这帮老娘们十来年前,刚踏进社会时的腼腆,开个玩笑就脸红和现在听到黄笑话笑到花枝乱颤那种放浪无拘是同一个人?时间啊!社会啊!你改造人的能力竟然是这样的恐怖。
明天要去上海出差,说是出差,其实也就是送个货,跟个货。这种苦差能指公司里那些大叔大妈去干,只能是咱这身强体壮,具有搬动工潜质的有为青年去做了。我所上班的所谓的公司,其实也就是老板股东加上员工才十几个人的地方,主要经营和代理一些高档的餐饮用的器皿。说好听是叫公司,在我看来,连办事处都不如。有时候想想,这有什么呢?现在连公共厕所都能上市了,有个十来人的公司没叫成集团已经算不错了。
到了上海时,给阿三打了个电话。这厮是我一中学同学,不知从哪找到我的手机号,就有事没事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到上海一定要找他玩,听他说话的口气感觉他混得还算相当。这厮在电话里和我回忆了半天中学时代的那些事,照他说话那口吻当年我和他关系还相当不错。这哥们在电话里说,“哥们知道我谁不?我说“不知道,你爱谁谁。”他说“你怎么还是这操兴啊!我是阿三,在学校那会老和你说话的,你还让我帮你递过纸条给我同学那女的呢!”说老实话,他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生命中曾经还有他阿三这一人物存在过。我跟阿三说“哥们啊!我先把我工作的事搞定,之后我们再聚聚吧!”
我要去交货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到了大堂问了一下负责这事人在哪之后,他们让我上楼去找后勤部长。在上电梯时候,我左眼不经意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电梯后,在门关上之前,我才看清楚了,因为我看到那人尽管面无表情,但眼神还是有一点点惊讶。我确定我见到了陈静,就在这家酒店里,我准备上电梯,她搂着个大叔下电梯。这种电影里狗血的情节,竟然会在我身上重现,这真TMD操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是一场相逢。
我已有近十年没有陈静的消息,更谈不上见面和联系,我已快不记得这名字也有近十年了。我一直都未曾忘记,只是不曾去想起。
上面阿三说,在学校时曾总是让他帮我递过纸条给他的同桌。是的,阿三的同桌就叫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