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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明然||长篇小说《湖都》连载】第五章:情萌湖都(3、4、5)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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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7-08-27
   三
   秦华妍是湖都县“鄱阳湖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一名会计。她三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白净又水灵,一米六以上的个子,在湖都的女人当中,应该是算得上比较修长的了。平时,秦华妍喜欢在业余的时间里写写画画,特别是比较喜欢写一些现代的自由体诗歌和一些短小的散文随笔类文字,是明辉在湖都城里接触的较早的一位文学朋友。
   那天,吃过晚饭之后,窗外的天就已经完全地暗黑下来了。放下饭碗后,秦华妍就在厨房里收拾起来了。这时,她的丈夫赖军却经不住他那狐朋狗友们的电话纠缠,被拖着去外面筑围城了。秦华妍给十岁的女儿莹莹洗好澡之后,就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地唠叨起赖军来:“唉,好你个死赖军,既然你娶了那么些个鬼朋友做老婆,你又何必要娶我进家门呢?”边说边抱过莹莹来安顿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然后,习惯性地坐到了电脑桌前,摆弄起了台桌上的电脑来。
   只要一坐到电脑前,秦华妍的心事便不再在自己的身上了。秦华妍自从在偶然间发现同事鑫蔓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偷偷打开自己的《鑫蔓》博园,时不时地在日志上吐露自己的心事,写点小日记之类的心情文字,然后有事没事,便藏藏躲躲地打开来欣赏自己的成果,就也就动开了心思,觉得这真是排解自己的一个好方法。
   秦华妍平素是不打麻将、不好纸牌,但是,她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喜欢做女红针线,她没事就喜欢坐在家里看看书、想想心事、凃鸦些心灵文字来记录一下当时的心境。鑫蔓在网路上开博,正好给了秦华妍一个重大的启示,她想,我为何不也买台电脑回家去,学学鑫蔓那样做个自己的博客,还省得赖军常常躲在家里偷着翻她的日记看,多省事呀。写在本子上,无论是怎样藏着掖着都逃不脱赖军的眼晴,他总是能翻找的出来看到日记上的内容,让她没有了一点做女人的私密,老是有一种裸露在别人面前的尴尬和难以言说的窘迫,心里头怪怪地无所适从。如今,她也做了个博客,不正好可以把心事放在博园里面深锁,一些纯文学的作品就借机公开出去,还免得了赖军总是好奇地要去翻看,省事多了。
   于是,秦华妍便找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向赖军谈了要置办一台电脑的想法。秦华妍对赖军说道,老公,你总是离不开那班狐朋鬼友,喝酒玩牌成天在外面疯,我一个人在家陪着女儿,她作业做完了便要睡觉,我却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我们单位鑫蔓她家买了台电脑,装了宽带挺有趣的,我也想买一台放在家里留着用,好打发打发日子。赖军听了,满心里高兴。他暗想那正好,只要华妍手头上有事情做了,就不会一天到晚地叨咕他了。因此,赖军便不假思索地点头表示赞许地同意了秦华妍的提议。几天后,小城里的一家专业电脑公司的工作人员,真的就给华妍送来了一台带液晶显示器的十九英吋国产“长城” 牌电脑。这可是赖军专门跑了好几家电脑店为妻子秦华妍精挑细选给买来的。
   自从买回了电脑以后,秦华妍只要一回到家,不管有事没事,就先坐到它跟前,噼里啪啦地和它诉说开了心事。
   一天上午,就到快十一点时,秦华妍和鑫蔓俩同时找办公室领导告了一小时的假就提前下班走了。他们俩的理由很简单,是相约去医院看妇科医生。本来女人身上的事就要比男人身上的事啰哩啰嗦多了,这办公室主任陆聪本就是个精明剔透之人,岂能猜不透二人的心事?无奈在一起共事多年,大家关系也都很融洽,两人平时又极少私下请假脱岗,内心里再怎么想着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就无可奈何地同意放她们二人走了。
   出了公司大门,秦华妍和鑫蔓两人可是乐开了花。华妍兴致勃勃地拉上鑫蔓几乎是以慢跑的速度向停在车棚的踏板摩托车走去。秦华妍的摩托车是一辆台湾产的“龙兴”牌风冷式摩托车,鲶鱼头一样的款式,车身上涂着暗紫的红色,配上秦华妍一身简洁明快的紧身女装,给人和车平添了几分艳丽和妖媚。等到秦华妍从车棚内推出车子来,一脚撑地一脚踩上刹车,鑫蔓在她的身后坐稳了之后,右手拇指便重重地按下了电门,摩托车“嘟嘟嘟”地欢叫着动了起来。华妍放了脚刹后,手底下渐渐地加大了油门,摩托车便一路欢叫着朝前驶了出去。十几分钟后,摩托车在电信大楼的营业大厅门前停了下来。两人放好车子便相携着走进了大厅。
   原来是这秦华妍他不清楚安装宽带的事情,便提前邀约了鑫蔓陪她一起来大厅选装宽带,她知道鑫蔓有个表妹冷娟在电信大厅上班,又正在为自己没能完成宽带促销的定额而发愁,便四处找亲戚朋友帮忙联系客户。她也给鑫蔓打了电话,这鑫蔓就是见秦华妍要她陪着来挑宽带,不正好可以送表妹冷娟一个顺水人情么?于是,就提前和冷娟联系好了上午带秦华妍来找她,让华妍在冷娟的名下办理进网开户手续,算作是她发展的新客户,之后,就能抵冷娟名下拓展市场业务的任务基数了。
   冷娟是早就和表姐鑫蔓说好了要来大厅办理宽带业务的。这当儿,冷娟正在前台的大厅等候秦华妍和鑫蔓两人呢。此刻,冷娟见表妹她们到了大厅,便落落大方地起身迎接华妍跟冷娟,并把她们引进了一间挺宽敞、精致的客户室。一番寒喧之后,冷娟就问秦华妍道:“华妍姐,我这里有各种的宽带套餐可以提供你使用,既可以年订年用,也能一订数年连续使用的。一年期的每年九百九十捌元加送一个好猫(终端)两年期的一次性交费一千肆佰捌拾元,赠品和一年期是一样的,另加送1+1的“金龙鱼”牌食用油一瓶。当然,你选用的时间周期愈长就资费愈低,你自己看看是选择哪一款才最合适呢。”鑫蔓接口道:“这资费不是每年都得调了,依我说华妍最多只要装个两年的套餐就可以了。”
秦华妍听她们表姊妹俩在吱吱喳喳的议论,左右也做不了决定,她便信手拿起展台上的推介宣传卡片认真地看了起来,她逐一浏览了相关的信息并作了一番比较后,心里便拿定了主意。华妍对冷娟说道:“娟妹子,就按鑫蔓说的,装那个连续两年的套餐吧,看来还是买这个套餐要实恵些。”冷娟听了忙说好,就带她们去业务台办理了相关的开户入网手续以及说好了在两个工作日内安装好宽带的事情后,秦华妍和鑫蔓便告辞冷娟出了电信大厅,然后骑上摩托往鑫蔓家去了。
   鑫蔓的家在城南的广场路上,背后紧邻着的是湖都县体育馆,街对过便是湖都县人民武装部,斜对面,是湖都县最大也最早,建设最陈旧的一个干鲜果品疏菜批发零售大市场。从电信大厅出来后,骑上摩托车到鑫蔓的家楼下,只有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她们一路骑着摩托车,便很快地就来到了鑫蔓家的那栋大楼下。
   今天,秦华妍是早做好了准备,中午是不打算回家去的。昨天晚上,华妍就和赖军说好了,叫赖军在下班的时候,顺道去莹莹就读的湖都二小接她回家。她心里着慌得要赶在家里的宽带安装好之前,把自己的博客注册申请下来,她央求鑫蔓教会她在后台的各项管理,熟悉博客的功能及操作方法。她要利用一个中午的时间来学会做自己的博客了。好在鑫蔓的老公在外地工作,儿子又是在幼儿园办的全托,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做什么都好安排。华妍便拉着鑫蔓不让她上去做饭,华妍说做饭就要耽误很多时间,等下她请鑫蔓在路边店里随便吃点算了。鑫蔓拗她不过,只好先在家里指导华妍注册博客,待一切停当之后,她跟华妍一起在楼下的“方角餐馆”里吵了两个菜吃饭。吃过之后,时间就快到中午14点了,华妍便催着鑫蔓上楼去让他在电脑上在熟悉一遍。
   鑫蔓家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座北朝南,楼层也选得好。整座建筑共分七层,鑫蔓住在一单元的五零二室,冬暖夏凉,视野非常地开阔。其中一间比较大点的是鑫蔓和她丈夫黎剑的卧室,一间是客房,余下的一间做了鑫蔓的书房兼儿子黎翼的住房。鑫蔓家的电脑就放在了书房内的电脑桌上,这也是鑫蔓为了上网时方便照顾孩子而刻意这样安排的。
上楼后,秦华妍等鑫蔓打开了家门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直接奔进了鑫蔓的书房后,赶紧把电脑给打开了。动作之麻利决不亚于CBA球场上的蓝球运动员了。
   鑫蔓随后站在了华妍身边,娴熟地指导华妍点击鼠标做着网络连接,接着又双击IE来到了《hao123》搜索引擎的界面上,在博客栏目上找到169博客地址双击打了下去,桌面上立即蹦出来一个简洁明快 “我的朋友,我的家”的画面。 画面上赫然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169.COM 你永远的家。”几行诗话如清清溪水流入华妍的眼帘:“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触鼠标,来到我169的家,卸下一身的疲惫,忘却尘世间所有的喧嚣……”这温婉馨香而又缠绵的诗话不经意间就深深地激荡了她的心怀,让华妍难以自抑。
   自从见到鑫蔓在办公室偷上169以后,许多日子以来,秦华妍总是在想着这个事。今天,自己终于可以自己开博了,有了自己的博客,有了潜藏心底的一个完全属于自我的家,她好不高兴!以至于等到鑫蔓问她想给博客取个什么动听名字时,她好像都没听见,直到鑫蔓大叫一声秦华妍时,她这才从自我陶醉中醒了过来。当秦华妍一听鑫蔓说,怎么给博客取个好听的名字,一下就怔在了那里,他还真没想到这事呢。是啊,是得给自己的小家取个好听的名字。她低下头来想了想说,就叫“裂变”吧,对,就叫“裂变”好了。这“裂变”不但寓意进去一个美好的,化蝶的神话爱情故事,更寓意自己在人生的长路上应该时常记得自我更新,增强博击生命风雨的能力。
   秦华妍当下高兴地搂着鑫蔓的双肩高声地说,鑫蔓,就用“裂变”这个名字吧,我挺喜欢它。鑫蔓听了后不由也内心为之所动,笑哈哈的说好,好,就用这个名字吧。于是,鑫蔓就指导华妍进入博客后台,将“裂变”这个名字给弄到了页面上去。
   秦华妍注册成功169博客后,又在鑫蔓手把手的指导下三次打开后台进入了管理中心,华妍按照编程熟悉了上传图片和发表日志,又如何进入论坛去参加169的互动游戏。秦华妍对鑫蔓说道,我可不想去参加什么游戏呢,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只利用它记录下我的心情,寄托我的愁绪,给我自己留一份私密空间,让它属于我一个人自己。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的一个角落而已。鑫蔓说,那好吧,我就再教教你怎么装饰这个家吧。秦华妍说,好呀。鑫蔓,你让我自己来试试吧,有你在边上指导就可以了,要不然我以后不会弄咋办?说这话的当儿,秦华妍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坐在电脑桌前,在鑫蔓的指指点点下,一步一步地装饰好了自己的小家。
   经过两人好一阵子的鼓捣,秦华妍的家真的是被装扮起来了,真的好漂亮,好漂亮。粉红色的界面上方是淡蓝的天空,镶嵌着几颗忽明忽暗的疏星若隐若现,天上飘浮着几朵云彩,不停地滚动、变幻出各种不一样的形态,姿式美妙而又让人极易产生丰富的联想。云彩的下方是葱郁的原野、森林、田畴和婉蜒的小溪,散落的农家小屋静静地伫立其间,一派宁静、悠远,温馨与雅致的氤氲气象,叫人好不向往。
   鑫蔓见博客做好了就忙着指挥秦华妍赶紧给自己的小家做了几个友情链接,免得到时候想进朋友的家里去看看,还得满世界里去找呢,那多麻烦。接着,她又对秦华妍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尽可能地用我刚才教你锁定的方法把日志锁起来,这样外人就都看不到了。以后你如果有什么秘密被泄漏了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哈,我这喇叭嘴可装了开关的。
   秦华妍听了鑫蔓的话,连忙一脸认真的神情告诉鑫蔓说,咱俩可是好姐妹呢,你可得替我守住任何的秘密,要不总是搞得我在赖军面前像只褪了毛的老母鸡,没遮没拦的了。鑫蔓赶紧笑着回答道,秦华妍,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俩是谁跟谁呀?这不是铁杆闺蜜吗?说完,她伸手一看表说,得了,到两点半了,我们要走了。便赶紧关了电脑,锁上门就一路下楼去了。
   秦华妍一边走着一边说,鑫蔓,如果我在家操作不来时,就打电话向你讨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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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西边的天际突然见就叠起了一片密实的云层,厚厚的云层已经遮盖住太阳的余辉。霞光给浓云镶上了一圈又一圈灿黄的金边,既美丽又好看极了。天,在倏忽间就沉闷了下来,空气中传递过来一种闷热的感觉,让人平添了一种燥烦,压抑的痛楚。窗外的那颗法国梧桐,它枝不摇叶不动地呆呆立前窗前,半点也体会不到秦华妍此刻内心的感受。
   秦华妍今年刚好是三十出头,长得是水灵秀气。清丽的瓜子脸上淡淡的罩着几许忧郁和凄迷的气息,一弯柳叶般的眼眉似春蚕躺在额下娟秀而不失柔美。微微隆起的鼻梁圆嫩光滑,鼻翼在张合之间轻轻颤动,给人以无限的想象。淡黄的肌肤晒得黝黑仿佛健康的颜色。双唇肥而不厚线条优美,开合之间玉齿轻露撩人心魄。两胸丰挺,似山峰耸屹,丰盈而饱满肥硕,让人易于产生许多的臆象。只是在此刻,她正眉宇紧锁,一脸愁容,忧郁的神情下隐隐藏着层淡淡的忧伤。
   原来,这几天赖军一直没在家,也没打过电话回来。秦华妍这两三天可没少打赖军的电话,每次拔打赖军的电话,都只听到电话系统传来千遍一律的,来电提醒为您服务,我们将尽快用短信通知对方,本次通话免费。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拔。信息已发出,我们会尽快为你联系并告之,本次通话免费的回声。这让秦华妍心里是又气又急又担心,气的是这赖军也太不顾家了,心里根本就没把她和莹莹母女俩放在心上,只顾着自己快活去了。急的是这两三天来,赖军连个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这两三天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在外面嗜赌而被公安局抓到了呢?还是……秦华妍脑子里成天胡思乱想着,就越想越害怕,便不由得在心里黙黙地祷告上天保佑赖军平安无事,早点回家。她更担心的是赖军从此就再也不能回来,再也不要这个家了,今后也不会再要她们母女俩了……因此,临下班时,秦华妍却不想回去,她怕去到那空落落的家。正在秦华妍犹豫不决的时候,提包里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她赶紧松开拉链拿出手机接听,电话是女儿莹莹打来的,话筒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妈妈,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同学们都走了,学校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怕。”电话那头,莹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让人听了有些心酸。秦华妍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去了车棚,推出摩托车一路向莹莹的学校急驰而去。
   等秦华妍赶到学校时,女儿莹莹正坐在传达室老王大伯的靠椅上睡着了,两条清冷的鼻涕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似蚯蚓盘踞其间。秦华妍见了心痛不迭,赶紧叫醒女儿莹莹道,莹莹,莹莹,妈妈接你来了,赶快跟妈妈回家去。莹莹睁开迷朦的睡眼,嗲声嗫气地问秦华妍道,妈妈,妈妈,爸爸怎么这几天一直不来接我呀?秦华妍轻声哄她道,乖莹莹,别问了,妈妈接你回家。说完,转身抱起女儿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并麻利地给她戴好了头盔叮嘱道,莹莹,你坐稳了,抱紧妈妈的腰,抓住妈妈的衣服,千万别掉下车了,我们回家去啰。说完,他发动摩托车就要动身了。这时,正好赶上门卫老王大伯在校园内巡查回来,秦华妍赶忙停下摩托车来跟老王伯打招呼,王伯,多谢谢您了,帮我照看女儿。王伯客气地说,没关系,只是以后要记得准时来接孩子哟。秦华妍的脸上不由泛上丝丝羞涩的红晕,便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老伯,我晓得了。说完,她就骑上摩托车一路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以后,秦华妍赶紧下到厨房给女儿莹莹煮了一碗姜汤要她先喝了下去,她怕莹莹刚才在学校睡着时会贪寒感冒了,才想到先要给莹莹驱驱体内的寒气的。然后就叫莹莹写作业,她下厨房去做饭。华妍信手抓了两把米放在电饭锅内淘洗干尽之后,揩干尽锅外的水滴,然后放进电饭煲的基座里再插上了电源并按下工作键后,她胡乱地收拾了下,炒了个西红柿煎蛋和一盘小青菜对付着吃饭。西红柿煎蛋是女儿莹莹最爱吃的菜,她自己是半点味口也没有,为了孩子,再生气也得把饭吃了。总不能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想到这里她又加了个小青菜。这当儿秦华妍见电饭煲跳闸了,就招呼女儿莹莹过来一起吃饭。莹莹的作业早写完了,正在一边玩玩具呢,听到妈妈的呼叫声,便乖巧地坐到妈妈身边来吃饭,并不时地睁大眼晴看着母亲,眼里全是那种不解的神情。
   吃过了晚饭,收拾好碗筷之后,秦华妍便到卫生间里放好热水,她要给女儿莹莹洗澡。待给女儿洗好澡了之后,就把莹莹安顿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睡下,转身出了房门便独自来在客厅拔打赖军的电话,可依旧得到的是“信息已发出,我们会尽快地通知对方,本次通话免费”的电脑信息系统返回的自动提示音。她漫无目的地一遍又一遍地拔着电话,电话里也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秦华妍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挂满了无声的泪水,衣襟湿了,眼眶红了。也不知就这样坐在电话旁边过了多久,拔了多少回电话,秦华妍终于绝望地缓缓起身离座往卧室走去。秦华妍回到房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替莹莹拉过掀翻了的被子给她盖好,又掖了掖被角,然后关掉房顶上的大灯,打开了电脑桌前的聚光台灯,坐到了电脑桌前。
   秦华妍打开了电脑,漫无目的地浏览了起来。先是到处闲逛随便看,她一见地址就进,一见广告就点,瞎碰乱撞。这也正如她此刻的心境,显得极度的烦躁和焦虑,情绪混乱到了极至,糟糕透顶了的状态有关。殊不料,偏偏就在此时,秦华妍手中的鼠标却无意打开了一个“如何让你的男人更强壮” 的广告页面,秦华妍一看见那粗俗的画面和粗劣的极具挑逗性的文字,就觉得俗不可耐而心中生出莫名的厌恶来,赶紧关了页面,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电脑前一动也不动。一阵功夫过后,秦华妍开始登录自己的169博客了。因了丈夫赖军的几夜未归,秦华妍这几天一直没有登录过这个自己曾经是多么地,梦寐以求建成的小家了。打开收藏夹,秦华妍熟练地双击目录栏中的《裂变,169,我的家》的网站地址,很快就见粉红色底的主页界面出现在荧屏上。“孤独的舞者,暖冷谁知……”的一行小字赫然出现在http://abc121234.169.com的地址栏前面。
   这是秦华妍内心的一个家!也是她在网路上与明辉邂逅的开始。
   秦华妍平素如果有什么烦心事总是偷偷地跑到这里来诉说,这里是她一个人倾诉心情的地方,是她放逐自己的牧场。在这里她一个人可以拥有一切,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有时会盯着某一张家人的照片看得出神而不知疲倦。更有甚者是转来了一篇好文章而爱不释手,百读不倦、不厌。今天她又翻出了自己前段时间写的一篇日记读了起来:“沉迷,沉迷,无休止地沉迷。曾经的怀抱尚残留着微热的余温,多少次你成为我梦里的主角,我辗转反侧。几度的秋风瘦雨,冰冷了你?冰冷了我?片片回忆让我夜不成眠,奈何,是否是昨夜黄花己凋,桃红残消?”这是秦华妍在一个秋雨霉霏的雨夜,久盼赖军夜战长城未归之时的心情坦露,今夜重又拾来读着,伴着孤灯独屏,秦华妍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酸楚,酸楚之后思绪涌动,她很快地打开文档栏键录下了此刻的怅惘心情:“走了,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么?今天的夜晚透着如此的凄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不知道。虽然我穿着成熟的外衣,长着世故的脸孔。看事悟物似总是深思熟虑,习于谨慎,但也常常掩饰内心所有不为人知的矛盾,考虑别人过多,把他人感受看得太重,致使自己把感觉常常深埋在心间,自扰自愁。在城市的那端,此刻的夜空是否是繁星点点?而在我家的这头,却是漆黑如世界的末日,心冷意死!”!!!!!!!!!……写完还一连敲下了一长串重重的感叹号,似乎是意欲未尽。
   短暂的沉寂之后,秦华妍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只见她微微仰起头来思索了片刻,继而脸上露出一副坚定的神情。她接着刚才的话语又连续地敲击出来下面的这么一段文字:“曾经的当初,爱恋已经远离,而如今的你,深陷沉迷于围城不回。沉埋在沙发的深处,我寂静无语。想要交火的战争,挽回不了你呆傻的痴恋,我又何必要去冷却那往日没有硝烟日子?无可奈何之间,只好继续着不紧不慢的节奏,度日如年,心在熬煎。”当秦华妍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字时,眼泪已不自主地涌了出来,滴落在了键盘上,桌台上,溅起的碎碎的水花,洒在秦华妍的手上,带给她一丝冰侵蚀骨的寒意。夜已深了,听窗外似乎是起风了,屋外传来了风啸过屋脊的声音,凄厉而冷寞。秦华妍心里不愿意再去想她和赖军之间的事,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莹莹,扯脱落下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相拥着莹莹轻轻地躺了下去。
   秦华妍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心里又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惊醒了熟睡中的女儿,便干脆爬起身来,披上衣服重又回到了电脑台前打开了电脑,她怕自己敲击键盘的声音会吵到了女儿,便又蹑手蹑脚地离开座椅去关上了卧室的房门,然后泪水涟涟地敲击着键盘,给她的文学老师和挚友明辉写了一封信,尽情地吐露着沉重的心事,默默地诉说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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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军他是在五天前的傍晚下班途中被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施拐子施大庆,黄癞痢黄纪荃、邵麻子邵福彬几个人拖扯着上了郑二苟郑松明的那辆上海大众的普通桑塔纳车子离开湖都县的。当时,施拐子他们几个也没又说上车是去哪里和去干什么,只叫赖军他上车就走,到了车上再跟他细说详情。因为他们几个平日里是一班子死党,真正的发小,铁杆兄弟哥们,所以赖军也就稀里糊涂地上了他们的车,跟着他们走了。到了车上,赖军掏出手机来说要给老婆华妍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去向,坐在赖军身边的施拐子忙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说,这个电话是不能打的。施拐子说,他们几个也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这个电话如果打了就怕大家都走不成了,你家的秦华妍还不得打电话找我家的黄脸婆要人呐?我家的那个孬货还不得一路追上来揪我回去呀,我好不容易逮了个出来玩的机会,千万别让你给搞黄了哈,老大。赖军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他们每次凑兴坐到一块搓几把时,常常被施拐子的老婆,人称胖嫂的秦玉梅给搅黄了,搞得扫兴收场挪地方,躲她就像是躲日本佬进村一样,搞得鸡飞狗跳墙。黄癞痢和邵麻子也都随声附和称是、是、是。搞得赖军反而倒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的把手机塞回到了口袋里,一路随车同行。
   这时癞痢子黄纪荃开口说话了,他说,嗨,老大,这几天我找人打听清楚了,在那个名叫什么西海的柘港水库里有人摆了大场子呢,听说有好大哟。押的头钱都是几万、几万地下呐。今天,我邀弟兄们来的目的,就是想去那里真正地赌上一把来过过手瘾,顺便碰碰运气发点小财如何,我们这些个老鳖,又不可能到澳门去下一回场子。你们说怎么样呢?以前,我们也就是坐在家里小打小摸,那不管你怎样摸也是不能摸出个什么味道来的,如果到了西海可就不一样了,借用句广告语的说法就是“味道真是好极了”,不知弟兄们心里意下如何呢?我早已经替大家准备好了赌资,每个人手上拿二十万去试试手气么样?赖军听了接口道,看来你们三只鬼东西是早就串通好了来算计我吧?今天我要是不去呢,恐怕就会扫了你们大家伙的兴,既然你们兄弟这么有情谊,发财不落下我一人,我赖军又岂能做无义之人?今天豁出去了,就陪兄弟们去赌上这一把算了。说罢之后朗声大笑,众人也都相跟着笑了起来。
   说笑中,汽车拐过辛莆路上了建设大道,顺着201国道一路疾驰而去。二苟子郑松明把车开得飞快,赖军他们坐在车内只听见车外呼呼的风声向后疾啸而去,窗外的树木,田畴、村庄倏忽的倒掠而过。未及半个小时,车子便上了南西高速,径向西海岸旅游区呼啸而去。
   西海旅游度假区是建在一座人工水库的库区之内,由于库区水面面积非常地大,它所控制的流域面积达九千三百四十平方公里以上,整个库区的库容面积达到了五十点一七亿立方米,库区中有近千座小岛耸立其中自成风景,独具特色,遂被业内人士称之为内陆海,再上水库的地理位置处于赣北庐山的西部,人们便习惯性地称其为西海。西海水库大坝最高坝顶长五百九十点三五米, 大坝的顶高,含防浪墙顶高工程是七十五点二米,是号称为亚州之最的土石大坝。由于库区内岛屿众多极易藏匿,所以一些好赌者便不惜路途遥迢在此觅一处所聚众豪赌。也不知这消息怎么就传到了癞痢子黄纪荃的耳朵里去的,他立马就找到了施大庆,邵福彬、郑松明凑在一起嘀咕着要去西海赌一把过过手瘾。施拐子听后立马想吃了鸦片般精神头就来了样第一个站出来积极响应,麻子和二苟嚷嚷着说要是借这个机会发个小财真好,于是,他们便也随声附和了。还是二苟说,我们平素是湖都县号称五兄弟的“湖都县五义”,可不能少了老大赖军哈,要不然,往后被他知道了还不得臭死我们呐,咱们兄弟伙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把老叫上吧。于是他们几个各自就分头去银行提来了赌资,上了二苟的桑塔纳轿车后。便在赖军下班回家的路上截住了他,把他拖上了车,开始了这次的西海豪赌之旅。
   汽车在浔昌高速公路上疾行,赖军问拐子几个人,一共带了几多赌本过来,施拐子施大庆抢着答道,老大耶,我们毎个人带了伍十万,只你没带,整整二百万,五一倍作二正好毎人四十万的本金匀摊了,等于是我们毎个人先借十万块给你,赢了你老大再还我们,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弟兄们的客哟。赖军笑答道,那是自然的,我老大不会当得那么没水平吧?兄弟们说是不是呢?苟子他们一齐连声地应声答道,那是的,那是的。
   就在太阳快要下山,天傍黑的时分,汽车驶进了库区南岸的桃墅小区前面的停车场内,郑松明郑二苟泊住车子后,等大家武装完毕提了东西下车,便独自锁上车门,跟上了赖军他们一行。他们找到一家叫做“桃苑饭庄”的饭店坐了下来,施拐子扯开嗓门叫开了饭菜,兄弟几个想是要在这里吃饱喝足了再去下场子呢。就在他们吃饭喝酒的当口,门外走来了一位三十多岁,头戴沿帽的黑衣男子坐在了赖军他们的邻桌,随意地叫了一瓶小酒和两个小菜,在慢慢地吃着,还不时地抬起头来,漂过眼神来偷偷地观察赖军他们几人的言行。这赖军是何等人物?打眼一扫,见了邻桌那人的神色,心中便有了几分察觉,他用稍带疑惑及问询的语调问道,兄弟怎么是一个人喝酒呢,那多没意思呀,为何不合过来和我们一起干两杯呢,怎么样?那人却扬起头答道,不了,兄弟。谢谢啦!突然,那人用手压住嘴巴,低声地向赖军他们问道,兄弟们是要下海去岛上碰碰运气的么?如果是的话,有个地儿我是最最熟悉不过的了,你们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带路。赖军听了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右手在空中撗扫做了个抓牌的手势,然后拇指和食指合捏在一起上下滑动作出摸牌的样子问那人道,兄弟是道上的么?那人低低地应声道,兄弟正是在道上走的,专门在此等候远方的好朋友们来着。赖军连忙两手抱拳,拱了拱手笑盈盈地回了个礼过去,然后热情地邀那人入座来一起喝上两杯。那人果然端了酒菜与赖军他们合在一桌吃了起来。
   原来那黑衣男子就是在江城道上鼎鼎大名的辣手追命,飞天黑鹫夺魂煞,江湖人称鹰侠的豪客任光勇。别看他外表温文儒雅,恭谦有度,却练得一身鹰爪门的软、硬功夫。如若有人一旦惹翻了他,那他可是凶性毕露,出手绝不容情。下手更是稳、准、狠,招招都致人于死地,即便是不让对方血溅当场,那也得残废后半辈子。不过,虽然任光勇他喜欢好勇斗狠,凶残的名声在外面叫得很是响亮,但是他为人豪侠,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决不贪图身外的半分不义之财。于是,就令道上的痞子、混混们更是闻名丧胆,欲恐避之而不及,让他在江湖上赢得了个豪侠的美名。凡是经他参与摆设的场子,台面上,是不会有人敢在私底下动手脚、出老千来坑蒙拐骗的。赌的那也是那一份真正的运气和手气,血性和豪情,潇洒与放纵。假如是朋友在这里赌得个血本无归的话,他还负责给你返程的一切费用,送你安全回家;假如有人在这里赢了个天昏地暗,他也负责把你安全护送出西海,直至踏上平安之旅为止。当然,这样的话他就得收取不等的保护费,也叫做“镖银”了。
   大家看看外面的时候尚早,这鹰侠任光勇就对赖军他们弟兄几个说道,等天黑透了我再带你们下海上岛去,现在我们倒不妨坐下来好好的喝上两杯来得舒坦。赖军忙接口道,任兄说得是,弟兄们,再叫老板娘上一瓶酒来。这样一来,赖军他们兄弟几个和鹰侠似乎是把这“桃苑饭庄”给泡上了,杯来杯往的,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地喝了个热火朝天,让外人一看还误以为真是朋友间在那里遣兴斗酒呢,故意给别人制造成了那么一种酗酒的假象。
   时间在杯盘的觥筹交错声中悄悄地倾泻过去了,西边的残阳已不知何时沉到山的那边去了,人们已找不到它的半点踪影。雾霭慢慢地升了上来,整个西海岸已是变得朦胧一片。屋外的天,快要完全彻底地暗黑下去了。鹰侠拦住赖军他们,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来留在饭桌上,他用酒杯压住钞票后,对着后堂大声地说了句,老板娘,埋单,钱放在桌上了。便迅即地带领赖军他们几个向一处荒僻的涧口奔去。原来鹰侠他在这里藏了一只快艇,想着是专门用来接着朋友们进出海岛用的。大家伙很快地就登上了小艇,尔后,鹰侠任光勇就对赖军他们说,兄弟,对不起。上岛之前所有的通讯土工具都要全部封存在我这里,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赖军他们说,那行啊。于是大家遂把各自的手机都关了,然后留在了小艇上。随后鹰侠驾驶着小艇载着赖军他们弟兄几个,一行五人趁着夜色向西海深处的无名岛上疾驰而去,小艇剪开了沉沉的海面,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浪花盛开在清清的水面上,泛起银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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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加分专用:支持在线分享精神。 (2017-08-28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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