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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雅韵]湖水悠悠(第三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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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0-11-15
— 本帖被 Mecca.xu 从 【杏轩斋丨王建军】文集 移动到本区(2013-03-04) —

 


      较比苏彩云,方雨航似乎是个没啥抱负的男人。虽说他的文凭底子只有一个专科,但是他在农村基层工作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资格也有资格,只要他稍微找些门路,调进县城工作应该问题不大的。然而这方雨航性格就是怪,别人的事情常常是认真的操在心上,但对自己的事情,向人家求爹爹拜奶奶的从来不愿干。方雨航从小有点喜欢文学,乡下的工作比较轻松,他便一有时间就把精力放在了写作上,做着昏天黑地、于别人看来根本毫无意义的文字游戏。尽管说他的文章做得普普通通,发表的也只多在本地的一些报刊和杂志,但是他却坚韧不拔,乐此不疲。用他的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何必与人争高低,只要是人觉得充实,哪种活法不一样,求那个爷爷奶奶做甚?又说再好的“爷爷奶奶”,也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地风水轮流着做,现在还根本要不了三十年,就搞不好反过来成了别人的孙子。只有那不朽的传世文学,才会永远放射出光辉,百年之后也有人看的。


      不过,有些话得说回来,说方雨航完全不想进城,甚至完全不想出人头地也是假的,毕竟是男人志士,尤其在以前的年少,没有点理想说不过去。方雨航十多年前就当过院长,虽然是副的,但曾独挡一面主持过工作。问题是他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医院的工作千头万绪,门诊、住院、医护、药房……犹如一个生产队长,每天还要考虑怎样发展和管理好医院。工作做得好,下面的人咒,工作没做好,上面的人批。还有,朝里无人莫做官,你得拉好上面的关系,否则随时都有免职危险。可是,下面的关系理不顺,职工也不对你拥戴。所以,这是一条上下挤压、绞尽脑汁的夹缝,方雨航不大习惯、也不愿意生活在这条烦死人的夹缝,弄得自己紧张兮兮。再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爱人秀娟,因为跟着她的父亲在镇里的水产场养鱼,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荒郊野外的的确不容易,所以方雨航只要一有工作闲余,就得前往给予帮忙。帮忙的后果自然是顾此失彼,无法一心扑在工作。后来又加上发生了一件工作上的不愉快的事,于是方雨航干脆复印了三份辞职报告,呈给了卫生局的三位局长,再也不愿当那劳什子院长了。


      不当那个劳什子院长,工作上确实轻松了许多,只要是按部就班,做好他的本职医生就行。可在另一方面,他却仍然觉累。因为是爱人没有工作,只好跟着她的父亲水产场养鱼,方雨航也因为没有办法,帮助解决爱人的工作问题,于是只好跟着爱人风里雨里,受尽了劳苦。那时候的经济收入状况很不好,方雨航只好上班一身工作服,下班一身劳动衣,渔农和医生一肩挑。水产场的渔农伙计,都戏称他是“赤脚医生”。夏天的傍晚从医院下班,太阳还是老高,方雨航就给妻子承包的池子定期的进行冲水、下肥、投药,做着男人划船的活儿,如果没有男人的活儿,就帮着妻子在池埂上割草、锄草、种菜,做着女人也能做的事。但在深冬拉网卖鱼干池子的事情就基本上是男人的活了,方雨航是常常通宵达旦,守着抽水马达,穿着冰冷的下水衣,披着一天的寒星雪月,瑟立风野,敲开坚冰,冷得发抖。都说鱼头上有着一把火,第二天鱼一卖,钱也确实进帐了不少,但是在这个乐的背后,只有他方雨航才知,鱼头上的火,虽然它能够暖心,却是无法暖身,尤其他这样的不是全钢铁骨的“半塔子”渔农,那种苦寒,那种艰难,用尽语言也难以形容的。方雨航没有想到,这样苦苦难难的陪着妻子秀娟,风霜雨露,唇濡以沫,在那个镇里湖畔的水产场,一干竟是干了十年。而他每天忙碌的奔波和来往于医院水产场之间,所行的路程,十年下来,怕不下万里。


      在这养鱼的十年中,如果说平常的日子还只仅仅说得上是苦,那么在那最后的一年,应该够得上是苦到了极点。方雨航永远不会忘记上世纪的一九九八年,那场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灾难,至今想起,心悸犹痛。那一年的六、七月份间,连续下了个多月绵雨,觉不到夏天热意,几乎看不到太阳的影子。每天都是灰灰的云层灰灰的雨,灰灰的天空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渔农们辛辛苦苦种下的渔草长不成壮苗,水产场的地势低洼,无不为之被淹担忧。不过,起初的人们也不大当回事,这样的绵雨不是没遇过,下累了,总得停,因而就咒咒天和骂骂地,正好就这个机会串串门儿打打嘛将。方雨航呢?起初还有一种夜晚倚枕听雨的雅兴,雨声中遐思,雨声中沉睡。可是慢慢地再也睡不着了,人们已经开始往家里转运物资东西,方雨航为了安全起见,也只好将十来岁的儿子五六岁的女儿,开始送到医院托人寄宿。


      就是在送一双儿女去医院请人寄宿的第一晚,即是九八年的七月二十六日夜,二十七日的凌晨四点多钟,天倾地泻的发生,带动了方雨航的命运有了一个悲惨历史性的转折。夫妻俩被一阵急促悚然的警笛锣声惊醒,伸脚下床,原来屋里已经漫进了水,他吓得一跳,马上拉起秀娟赶忙解开了屋前已经准备好的小渔船。这时候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久雨未晴的天空,似乎今天会出太阳。家中的小猫盘在树上,对着两人悲咪了几声,秀娟一个哀唤,猫便知通人意的从树一跃跳到了船上,伏在秀娟的怀里,跟着主人,落难而逃。


      方雨航急急地摇着小舟,惶惶地向着二线护坝划去。方雨航心中明白,肯定是一线湖坝终于经受不住水的压力,被那洪魔强行撅开了一道口子,但一线与二线护坝之间有着一条很长很阔的港,洪水要填满此港,应该有段时间,兴许能趁此时间,抢上二坝,逃将出去。可是当把那小船快要摇近二坝的时候方雨航却吓坏了,只见先是从那水产总场的铁闸底下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从那闸处高压水枪似的射过来一条“黄龙”,再接着就是从那二线护坝的顶端泻下来一溜排的黄褐色“瀑布”。一条,两条,三条……“瀑布”与“瀑布”很快地融合成了水帘,既而融合成片,从高往低,急泻而下。所泻之处,传来轰鸣,朵朵浪烟,袅袅升起。方雨航吓得膛目结舌,马上恐慌地划回了小船,就连诗仙李白的那首“日照香庐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美丽诗句都给忘了。是的,这种景致,这种壮观,如果是放在某处景点,确实显得气势宏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可是今天,顶多算得上是一种凄美,一种悲壮。


      悲壮的浊黄色“瀑布”,肆虐而毫不费劲的到处横冲直撞,无情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这片美丽的、人们苦心经营的水产乐园。倏忽间,一排排的渔棚小屋积木似的被冲倒下,鱼儿也吓得一个劲的跃出水面,许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怎么一下子反了天……只有不多时间的工夫,整个渔场就很快成为了汪洋,池屋和鱼池很快被葬入了龙宫水底。方雨航带着秀娟和心爱的猫咪,哀绝而谨慎技巧的驾着扁舟,远远地划离湍急的瀑布口,漂由洪水迅速长高。秀娟凄楚的悲呼天,小猫用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船外,浑浊的水面上除了漂浮着大量的杂木和家什残骸,还有一些什么蛇啊鼠的、蚂蚁呀动物的……全被从草丛和洞里逼游了出来。而那许多六畜的尸体,随着水流若隐若现,一会儿漩转地消失在看不见的底层暗流,一会儿又从水面重浮了上来。剩下的只能看见散在性的露出水面不高的树梢,有的树冠一篷篷的阴森森的,犹如从水里生长出来的某种噬尸的水草。


     方雨航仰天长叹了一声,幸亏镇政府的警报拉得及时,否则自己和妻子的这两条性命,怕是要今天丢在这里。


      死里逃生的方雨航,一连几天萎靡不振,上班也是无精打采。数万元的损失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不能不说显得颇大,而且更主要的,这些水产场的收获点滴,都是他和爱人用辛勤的汗水心血甚至是鲜血换来的。舛讹的命运又一次把他推进了痛苦悲惨的境地。


      过了几天,闷闷不乐的方雨航不知怎的蓦然想起一件事来,港岭那边由于这些年的生活忙碌,自从那次十年祭的时候履行诺言最后去了一次,已有三、四个年头没再联系了,但不知他们一家的老小生活得怎样?方雨航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于这种境况还会想起这种事情,或许是人在忧伤的时候就会想起一些忧伤的事来。既然是想起来了就得想想办法进行打听,于是他背着爱人悄悄去了医院对面的镇中心小学,找到一位老师朋友,查到了港岭中学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然而当他拨通了港岭中学的电话,整个人却惊呆了,接电话的人说,你找哪位苏老师?方雨航说苏浩民呀,然后还补了一句,他家就住在港岭的镇边,十几年前还有个女儿,曾经在你们的港岭卫生院工作。电话的彼端沉默了一会,然后探询地发出声音,你有几年没和这位苏老师联系?方雨航说三四年吧。那人终于传来了一声释然,啊,这就难怪了。告诉你吧,你要找的苏浩民老师,已于三年前逝世了。


      什么?你说那个苏浩民老师,已于三年前……逝世了?方雨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慢慢地从惊愕中扯回,再去询问对方,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方雨航浑浑噩噩的回到医院,将此消息告诉了妻子秀娟。秀娟也禁不住的愕了一下,接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雨航,你得去港岭看看。不管怎么说,他曾做过你的岳父。你得去表表人心,烧几张纸钱。方雨航犹如没有听见,口里仍不住地自喃,还只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的人呢,以前又没留下过什么重病,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


      第二天,方雨航真的动身去了一趟港岭。苏彩虹的母亲看见方雨航,听见方雨航还是像以前那样的亲热地喊着她的妈,一泓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泉涌了出来。她凄楚楚的陪着方雨航来到了山冈坟地,倒地便跪在丈夫和女儿的坟前失声痛哭。方雨航的鼻子一酸,一串豆大的男人泪珠,也不禁随着她的哭声滚落。这是一种怎样的场面,松涛在低鸣伴呜,流水在哽哽伴咽,方雨航痛心为这次重访,写下了两首七律诗。


      回到医院的方雨航,更加闷闷不乐,愁眉不展。幸好没多久家中有了一件喜事,才使他心中的愁云,拨去了不少。这喜事就是方雨航同妻子秀娟商量,决定去县城购房,将一双儿女送到县城读书,已经付了购房定金。这本是方雨航的一个梦,儿女们眼看就长大了,儿子念初中也快,为了考虑儿女们的更好学习环境,本准备再过一年去县城购房,结束水产场的养殖生涯,结果没有想到,水产场的结束竟是这般不尽人意,挥泪而别。方雨航不得不感叹天意,嗟叹命运捉弄。


      可是,正当方雨航总算有一件购房的喜事心情在由忧转霁,又有件闹心的事儿冒了出来。苏彩虹的妹妹苏彩云,不知怎的弄到了方雨航的所在单位的电话号码,有一天晚上竟然突然打来了电话。药房的值班医生喊他,方雨航下楼拿起电话筒,一声亲热的姐夫继而雨航哥,一声磁性的曾经熟悉的自报姓名女音,方雨航的魂都差点飞了起来。他不知自己怎样接完了这个万分意外的电话,也记不清苏彩云在电话中都是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一次电话接了将近一个小时,妻子秀娟在楼上,已经喊了两次。另外还记得一点,那就是苏彩云好像在电话中不断地埋怨他,埋怨他到了港岭也不到她那儿看看。苏彩云说,分别了这么多年大家都非常想念,最好约个机会,大家彼此见见。


      方雨航终于放下了电话回到了住的楼上,秀娟问他谁来的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洗脸的水都早凉透了。方雨航只好如实地相告,说是苏彩虹的妹妹苏彩云的。秀娟听了怔了一怔,不觉就似真非真的对他调侃,哟嗬雨航,你看大姨子开始追上来了,今后说不定啊,还会有小姨子。再说不定啊,还能继续当你的姐夫。


方雨航惹笑地耸耸肩,秀娟,这怎么会呢?缘分既定,变更难再。何况我们都分别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秀娟说你等着瞧吧,方雨航说,等着瞧就等着瞧。


      方雨航知道妻子开玩笑,当然另一半也吃醋。吃醋是女人天性,女人就像毛毛虫,只要是遇到凡是外界对自己的感情有着威胁和不利的事情,身上的毛刺都会无缘无故的竖起来。不过方雨航真的没有想到,几年后的今天妻子秀娟的话还真成了现实,自己不光与苏彩虹的妹妹苏彩云有了良好紧密接触,而且和苏彩虹的小妹苏小霞,还有她的弟弟,都已逐渐有了联系。并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方雨航尤其没有想到,自己和苏彩云之间,还有一段欲罢不能、欲理还乱,不是故事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看来真的谁也说不清楚。那张隐在灵魂深处的脸谱,如果变起脸来,真的自己都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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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乡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0-11-27

这里面是在说什么啊;怎么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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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都昌镇)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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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岭镇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2-08-03
这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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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岭镇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12-08-03
这么长,木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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