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然|长篇小说《湖都》连载】第一章：楔子|鄱湖文苑

yumingran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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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正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7-08-20

    在鄱阳湖的北岸，有一座巍峨的小城，城名湖都城，是鄱阳湖上湖都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站在湖都县城南外的山上四处眺望，只见湖都城的东南西三面绿水环绕，山水相映，水天相连，波光浪影，气象万千。高天之上云淡风轻，鸥鸟翔舞；鄱阳湖中大船沉稳，小舟灵动。向北远望，青田削出金芙蓉，一道横山千万重，阳槠岭上群峰秀，松门守风湖都隆。一派汪洋大湖自东南逶迤而来，浩浩荡荡，横无际涯，一路向北奔流，奔腾咆哮，势无可挡。当目光越过松门山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海昏候的王土，滕王歌舞的乐庭——赣水边的南昌。将目光追随者流水西去，便看见远处的匡庐在阳光下巍峨耸屹，与它隔湖相望的龙首山，就像一条俯卧在鄱阳湖上的苍龙，默默地趴伏在鄱阳湖上。匡庐东南面的五老群峰，迎着初升的太阳巍然屹立，仿佛五座无比巨大的人间雕像，静静地注视着脚下这鄱阳湖上波诡浪险的万千变化，静看鄱阳湖水注入那奔流不息的万里长江……
    湖都城始建于大明王朝的嘉靖年间，小城的面积虽然只有五六平方公里的大小，但是，她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鄱阳湖上的一道天然隘口，易守难攻。自古以来，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时任湖都县令的安徽怀宁人林贵兆先生，曾经在湖都城的建成之日，亲自登临巍峨的城楼，游走在城墙之上，巡查了各处城门的城楼及各项附属设施。当他下得城来移舟换船后，他带着衙役沿着城外的水路，对面前的新城做了一番细致的观察，他荡舟在城前的湖上，见眼前的城楼高耸，垛墙巍峨，与湖边的群山争秀，与秀水争色，城与楼影倒印在湖水中，姿态绰约，百媚频生。于是，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潮，即兴写下了《湖都城成记》：“远堞横青嶂，危楼动碧波。月明金铎静，风细管弦多”这么一诗来，表露自己对属地的无比欣喜之意。
    湖都城一共有城门六道。东城门下，小东湖虽然狭长而窄小，但是却显得婀娜与清丽，十分地婉约迷人。在东城门的南侧不远处，是湖都城的小东门。在小东门外，各色的孝子牌坊、烈女牌坊、贞节牌坊，岸然林立，肃穆庄严，冷峻凛然。过小东门，再沿城墙往南行百八十歩，便是湖都城的南大门。南城门外，是一片叫做东湖的辽阔水域，在东湖的对岸，耸立着南山山脉，南山犹如一只龙头，眈眈注视着身前的鄱阳湖，大有入水翻腾之意。转过南门，泛过官塘，便到了金街口，金街口下去就是湖都城的小南门所在。出小南门转过古街，沿着城墙西去的河湾便是湖都城的后河，也叫做西河。
     西河是鄱阳湖上一个天然的避风良港，河港上帆樯云集，河两岸柳树成行，舟船上渔歌互答，好不热闹。波光浪影，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湖上，舟欢人畅。在后河颈处，是一个渡船的码头，那里舟渡人欢，一片繁荣气象。曾经有诗云：“昏鸦取自返垂杨，来往西河渡正忙。两岸苍波浸渔火，满船红柳载斜阳。溪翁敲柱歌初静，水月涵空气觉凉。景物恍然图画中，秋风秋雨即潇湘。”穿过西门，转而向东走千米，便到了北城门。北城门是湖都城里六道城门之中最为雄奇俊伟的城楼，它岸然屹立，势相峻伟，气度不凡。它仿佛成了这个小城里的人们，心中的那一道高高的丰碑。城北的门里是吴家街，门外是郑家寨。提起这吴家家，那可是当年在湖都城里势霸一方，赫赫有名的，人称吴老虎的庞大吴姓部落。在过去，湖都城里有这么几句歌谣：吴老虎，邵半街，郑把门，张家人的拳头沙钵得大。可见当时吴、邵、郑、张在湖都城里的实力有多大，是任谁也不敢惹的大角色。
    湖都城内，一共纵横有九街十三巷。其中的九街分别是：吴家街、斗街、邵家街、东街、中街、西街、何仙街、金街、古街。沿吴家街往南走，与之相连的是东街，东街口的左边是斗街，右边是邵家街。沿东街往前走就到了衙门口，也叫做中街，走过中街转过彭家阁就到了西街。顺着西街直行就到了荷仙街，也叫做学前街。出荷仙街笔直地上坡后，便是到了金街，再由金街往下走，就是当年鄱阳湖上最繁荣的商埠——古街了。古街的走向是是从小南门往北至西门的一条沿河街道，从隋唐时期一直到清朝的康熙初年，因了水上交通的发达与便利，一直是湖都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贸易中心。
    湖都城里的十三巷，基本上就是贯穿在九条大街之间的连接通道。它们分别是：城西门楼处的寺前巷；古街与金街之间相连的古街巷；西门与刁子巷之间的通道叫西门巷；荷仙街上的刁子巷，也叫做焦子巷；东街上的向家巷；余家祠堂边的余家巷；卢家圈里的卢家巷；以忠贞守节的烈妇刘兰女的名字命名的兰女巷；城东石家堰一带沿着城墙去东门的芭茅巷；小东门处的野猫巷；王家泉边上的王家巷；占家祠堂旁的占家巷；中街与西街、邵家街、西门巷连接的一条巷子叫做大巷等，统共有一十三条小巷子分布其间。
    早在大明朝嘉靖四十年，亦即是公元1561年某日，时任朝中翰林院编修的进贤人，学者万浩先生，应邀在湖都县城的建设竣工之日，新城落成的那天，撰写了一篇名为《新建湖都城记》的序文，今将万先生的原文附录在此，以飨各位看官：“江右诸水，北汇鄱阳湖。湖都，倚山枕湖，寔全省要会之地。然风樯往来，每虑不测，此城之建，视他邑为功焉。远夕孤置勿论。自嘉靖以来，屡议建兴，莫之举行。
    越三十六年，有令区君益，查奉上司会案，增培洼隰凡八；设置水关凡七；城址既定，随即沮止。再越岁，中丞吉阳何公，复檄郡守吴公及委府推何君玠，邑令林君贵兆，董役方半，各去徙糜常抵。
四十一年，春霖久注，颓圯过多，秋之八月，今兵侍柏泉胡公，驻车旴江，控制闽广而经营境土，虑周千里之外，以湖都滨湖孤邑，大不可无城，移文督成。谆复不一，大参王公育泉驻守南康，涉涛冒雨，数诣城所，面致劝谕，有若家事。
    佥宪卢公，壁山时监兵于闽而功在经始。宪副徐公，任齐陶公，四桥整饬，攸同一体，加意矣。少淇陈公，代巡适至贞度振滞，未遑他务，即惓惓于兹。于是，郡守于公，督率惟处，立为程艰。其佐杨君侃、梁君兴、罗君瑞，共赞益之。
    邑令周君希韶，受成秉度，总理区尽，夙夜罔怠，均丁粮以经费分里，递以领役子来懽奉，未再月而工告成焉。城计九百零五丈五尺高，二丈厚，与高称城楼六座，兵马厅五所，窝馆二十，共费白金若干两。父老乐观之余，谋诸周令以纪厥盛。
    令邑庠吴友仁献、黄友坤，备陈初未远，诣山亭缪以记属予予，谓兹城自江藩论之，乃中流之砥障，从外境望之，为北门之锁钥。顷闻其功甫毕而叛兵袁三之党突至，夫此寇酿祸闽宁，数年莫除而微兹城，必舍舟乘虚啸聚山谷，讵能一旦灭之？今也盼高坚而趋下流，致我舟师克成大捷，邑得以安，讵非兹城之功哉？且闽广之境，距此千里余矣，其军门移文之催速与守道防御之周悉，俱在数月前矣。
    何其先事之弗爽，奉行笃信之弗二耶。抑湖都之财力非能加于昔也。何其旷代莫举之功而今日速成之若此耶意嘻？天下无难处之事，无不可为之时，盖惟俊杰在上，则心同力协，举罔不胜，其难者易矣。是知兹城之功，易在得人而已。予是以记之兼以颂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道的沧桑变迁，古老的湖都城早已在时代的浪潮中，被时代的洪流洗刷得失去了往日的容颜，再也难以找到她旧时的痕迹了。梦中的湖都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古以来，湖都县里一向以“湖都八景”为荣，湖都人一直以来，每每与外人谈起湖都的过往时，总是满脸得意，如数家珍地跟人家讲述“湖都八景”的人文传说与轶事。不过，说起那遍布湖都城里城外的“湖都八景”，到的确是值得人们去游历一番的。在湖都城里的人文风光盛景中，当以“湖都八景”为之最。它们分别指的是：野老岩泉、南寺晓钟、石壁精舍、苏仙剑池、陶侯钓矶、西河晚渡、彭蠡渔歌、矶山樵唱，这八处经典的游览之地。
    如今，湖都城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近些年来，湖都县委县政府通过旧城改造，拆旧建新，改造旧城区，建设新市区，湖都城在总体面积上已不只是过去的多少倍了。在城东成西都进行了极大规模的建设改造活动。走进今天的湖都城你便可以在不经意中发现，东起芙蓉山口的七角街道，南至鄱阳湖滨湖沿岸的景观大道一直往西去，过去的西山群峰已不知去了何处，他们早已经被新建的滨水新区给替代了，再往北去，新建的高楼拔地而起，湖都商城、湖都加工城、芙蓉山工业城，一座比一座有规模，一座比一座有气势，烟囱林立，气势非凡，竟然能够在豪无来由之间，突然地带给人们一份美好而又真诚的向往。
    走在今天的湖都城中，再也难以看得见旧时的几缕痕迹。城区的面积已经由过去的几平方公里被无限地放大，街道宽敞，彩旗招展。城东城西，横七竖八的街道遍布城中，城中那各色的楼林耸立，气势宏伟。街道上，商铺前，霓虹闪烁其上，车流如龙，人流如潮，好一派湖上都城的繁华气象。
    明辉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书案上码得高高的，各种版本的《湖都县志》，便信手放下手中已然潦草而就的一摞厚厚的长篇小说《湖都》的文稿，慢慢地站起身来渡到了临街的窗边，眼神透过窗户，划过城区的上空，掠过横亘在县城与鄱阳湖之间的南山，他眺望着山外浩淼云水的鄱阳湖，任由万千的思绪，轻舞过东湖，弥漫过南山，飞越湖都城的上空，跻身在苍茫的湖天之上，云水之间，与翔舞的仙鹤一起，跳起了舞来……
    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令明辉内心情潮涌动，文如泉涌，他迅速地回到书桌前铺开稿纸，提起笔来在上面龙飞凤舞般地写下了“湖都赋”三个大字。随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地写出了：“高祖十二，鲸布剿亡。汉志其事，载入史章。北分彭泽，南割鄱阳。合二为一，立县鄡阳。南朝永初，地陷山崩，彭蠡湖开，浸侵鄱阳。茫茫泽国，沉没鄡阳，泱泱大湖，泛出都村。至唐武德，治县复置，鄱阳湖北，耸起湖都。东汇五水，氤生紫气，西聚一江，萦现瑞祥。
    南山崖下，野老煮泉，悬壶济世，泽被苍生，不贪仕宦名利富贵场；西岭壁下，康乐结舍，精研子集，一派诗风，惟恋湖海川壑山水吟。蓝丰冯椅，田园课子，荒岭野畈，父诵子唱。开绝世劝学经典，树万代习传隆风。明弟子择师习其学之故；倡师择弟子传其学之功。
    陈公名澔，史称经归，礼记一集，规范制仪。承继程朱，自成新宗，诏祀孔庙，先儒尊崇。文化摩罗，鸣山万村，耻辱手记，学界鼎名。拒绝奴役，抗击侵凌，嘶声呼号，震天惊人。学者张闳，实践创新。文化符号，独立批评。建树一帜，新生代群。文本细读，旗艳帜新。
    伫立南山之巅，饱看湖都今朝：晨迎晓日，汇东水聚北湖岸，气定神静；暮挽夕阳，樵渔歌起西山畔，市旺民祥。云影松风，明月霞光，万家灯火，莹亮渔场。烟雨空朦，桨哼橹唱，拨开帘雾重重喜，乐安余江，万年鄱阳；水面天光，轮劲机隆，催动鱼讯家家欢，湖口星子，吴城柴桑。矶山一脉，风电工厂。能源清洁，造福一方。银鱼红眼，惹来世界目光；珍珠淡水，沸腾国际市场。
    兴生态湖都，建山水新城，环鄱阳湖生态圈中立；重招商兴工，辟人才大道，促创新经济发展期。八十万民众齐奋发，运用好科技生产力。增后劲，掘潜力，抓旅游，振经济，强工兴农，助湖都增长新魅力！山巍峨，势奇伟，湖山一体；重基础，促发展，百姓康怡。欣现代湖都锦绣山水丽！待明朝，看青云出岫，风云湖都动八方，各路英雄齐际会，赋说湖都事，明辉再来题。”这么一篇热情洋溢的湖都赋来。
    他这才将手中的笔往笔盛里一插，常常地呼出了一口长气，神清气爽地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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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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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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