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梦 瑶 里
文作者◎高伟俊
1.
丁酉年的初春，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我们前往梦里的故乡----瑶里。前往瑶里，曾是我多年的梦想。这个梦想，终于在今年烟雨朦胧的春天得以实现，我心中甚感怡悦！
瑶里古镇，位于举世闻名的瓷都景德镇的东北端，号称“江南第一衙”的浮梁境内；处于黄山、庐山和安徽西递、宏村三大世界文化遗产的中心地带，素有“瓷之源、茶之乡、林之海”的美誉，是国家历史文化名镇，国家4A级旅游景区、国家森林公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自然和文化双遗产。
对瑶里古镇的上述名声，我早有耳闻，今日乘车在雨中前往，略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理。车子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行驶，两旁一株株高大笔直的杨树，像站在路边的哨兵，一个个向远道而来的我们致敬。但是春雨越下越大，我只听见车子前窗的雨刮在“呼呼呼呼”地响着，好像沉睡在梦中的人打着鼾声。
前往瑶里的山路，是弯曲而僻静的，也是幽长而深远的。当我们的车子开到一座名叫“鹅湖”村庄的时候，春雨慢慢停了下来，路上的雨雾也缓缓飘散了。这时，我才抬眼看到了前方那绵延的远山，是那么青翠而巍峨，又是那么幽静而秀丽。山上的树木，经过春雨的洗礼之后，显得更加青绿了；未经散去的云雾，犹如一团团白色的棉絮，漂浮在群山的半山腰上；春风一吹，又幻化成一缕缕的白纱巾，顿时那苍翠的山峦就像一位躲在纱巾后的羞涩少女……
我正在观赏着瑶里古镇中群山的云雾变换，不到二十分钟，一座书写着“瑶里风景区”高大的门牌坊就竖立在进入山区的拐弯处。这时，我们才知道已经到了进入瑶里古镇风景点的售票区了。
当我们的车子开进风景点售票区后，才发现这个售票区的面积很大。这时，春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了。我们一行撑伞走到售票点，仔细观看“瑶里古镇风景点分布”的示意图之后，才知道“瑶里古镇风景区”内的景点分布很散，而且每个景点相隔距离都比较远，距离远得有几十里。如果是步行前往，那是不现实的；当时区内的方法就是：在购买景区门票后，再坐景区公交车前往各个景点游玩，但是我们考虑到要游玩所有的景点，一天的时间是不够的。此时，在售票点前还停留着很多远到这里游玩的老年人，他们好像也在犹豫中。
正当我们左右为难之时，我看到景区外面有一位农民打扮的人向我们打招呼。我很好奇，就招呼了一位同行，前往他的身边。那位农民自我介绍说，他是瑶里古镇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看到我们迟迟不肯买票，就知道我们的困惑，他是来帮助我们解决这个困惑的。
于是，在征求大家的同意后，我们跟随着这位朴实憨厚的农民，一起绕小路先进入了我们向往已久的瑶里古镇。
2.
春雨依然下着，我们在那位农民的带领下，顺着一条小路，首先走进了瑶里古镇的“徽州古道”。
这条“徽州古道”是用青石铺就而成的，路面十分古旧；春雨打湿后，路面更显得破旧而沧桑，好像一位老妪的额头，布满了沟沟壑壑的痕迹。
那位农民兄弟告诉我们：以前这条古道是从江西浮梁县通往安徽休宁等地的必经之路。这时，他又指着一块竖立在一老屋墙角边的石碑对我们说，这上面有“徽州古道”的石刻字印。我低下头，仔细查看，“徽州古道”四个遒劲的石雕字像水雾一样荡漾在一块半米高的古老的石牌上，显得模糊不清；但在春雨中，却隐约可见。古道，就意味着这里曾经是人们进行商业贸易的聚集之地。
这时，我透过古道的巷口，远望着瑶里古镇的远方，那里群峰怀抱，如画中屏，古镇南踞象山、北卧狮山，瑶河穿镇而过。因为高山上常年云雾缭绕，气候温湿，正是高山名茶的生长地；所以自古以来，居住在附近的老百姓利用当地优越的自然环境，在群山上种茶植林。自唐朝浮梁以瑶里茶叶为支撑而成为全国著名的茶叶生产和销售集散地。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在江州做司马时，曾写过一首闻名于世的长诗《琵琶行》，里面有两句诗“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就可以作为浮梁县曾是唐朝全国茶叶基地之一的最好依据。到了元明时期，瑶里的“浮梁仙芝”高山云雾茶已成为闻名的贡茶。现在生产的“浮瑶仙芝”和“瑶里崖玉”两大品牌，在国际国内茶叶评比大赛上连获大奖。如今，以瑶里茶叶为加工原料制作的“得雨活茶”也被冠为“人民大会堂特供茶”。我一度嗜茶。曾在外地工作时，只要我一回到自己的老家都昌县城休假期间，我就会跑遍了县城各个卖茶店铺，买得最多的茶还是瑶里古镇的“得雨活茶”，因为它香味清幽而舒适爽口，所以有时我还会多购一些，送给我异乡爱喝茶的好友。
不经意间，那位农民向导告诉我们，这条“徽州古道”当时运输最多的物品就是茶叶。他听自己瑶里古镇的老人讲过，尤其在明清时期，这条道上曾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些骑马驮运茶叶、来往赣徽的商人们如过河之鲫。当然，当年那繁荣的贸易盛况，已经成为了坐落在这条古道两边的老屋们古老的回忆了。瑶里古镇的这条“徽州古道”两旁存有很多几百年的古老建筑物，它们都见证了这条古道曾经的繁华商业来往。
在一座高大而破旧的古屋前，我看到它有些颓坍的大门左右靠近窗户的下方，竟然还存有两个长条形的木条架子，那木头架子干涩而古旧，仿佛一碰就碎，但是因为老屋的地基是用坚固的麻石垒就的，那些木质架子因为没受到地气的侵蚀而被毁掉。于是我很好奇，就问农民向导：这些木质架子是不是用来晾晒衣服的？他却很肯定地否认了我的猜测，而是很自豪地告诉我：这些木质架子是这座大户人家以前摆放一些生活物品（如山地的干货、食盐、火链等），用来方便出售给来往的商人的。听到他的解释，我更纳闷了：我也到过一些古镇，如贵州的青岩古镇和湖南的芙蓉古镇等，当地人一般是把要出售的生活用品或者当时特产用竹匾篮子摆放在门口出售的，而瑶里古镇的这户人家却把商品摆放在窗户底下的木质架子上出售，我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这时，那位农民向导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微笑着给我解释说：因为来往这条古道的商人大多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他们购物时为了方便，自己不下马，就可以从那些窗户底下的木质架上购得所需要的用品。经过他的点醒，我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摆放日用品的木质架子要钉在窗户下面了。
山区古镇的人们在他们各自生活的空间，为了适应当时的社会环境，在生活实践中创造了自己独有的一种生活交往方式，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吗？
在江西婺源县浙源乡虹关村，我曾到过当地一位农民的家。记得当时正是冬季某日的中午。那位农夫的妻子在厨房烧中饭，他家的厨房门正对着一条小溪水，溪水清澈透亮。而我们正在小溪边拍照，刚好经过他家厨房门，就顺便向正站在门口看我们拍照的那位农民兄弟打了声招呼并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但是没想到，那位憨厚的农夫竟然邀请我们进他们家的厨房，当时我们也是好奇，就想进去看看山里农家在冬季的生活情况。当我们一进入他的厨房时，就感觉里面很暖和，原来在他们的灶台不远处正烧着红彤彤的木炭火，而他妻子炒得菜正放在燃烧着的木炭上方的一个铁架子上。铁架子周围摆放着四个木凳子。于是那位农夫告诉我们，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烧热的菜马上冷却，而且人坐在红火木炭的周围，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取暖。当时我也很惊讶：没有想到：山里人竟然有这样的生活智慧！
如今，想起山区这些小小的创造物，我明白了：当地的人们为了适应当时的生活，必定会创造出能够为他们带来方便而舒适的生活用品；而这些创造物都是当地的人们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默默形成的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智慧。
3.
走出“徽州古道”，我们径直来到了瑶里古镇的中心地带----瑶里古街。瑶里古街，是沿着一条美丽的瑶河两岸而建造的千年古街。
春雨朦胧，瑶河静静，河面水涨，泛起点点涟漪；远处的群山上白雾缭绕，青林如海，美境似幻似真；这时，瑶河两岸，圆伞轻摇，红绿相间，游人如织。瑶河有桥，一廊一木：廊桥如彩虹，横跨瑶河两岸，桥上游人不绝；木桥是新架起的，丫字型的桥脚，站立在缓缓流淌着的河水中，众多女游客爱站在其上撑伞照相留念。那潺潺流淌着的河水，时不时地飘荡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如云似雾，随着静静的瑶河水消散在那悠远悠远的前方。而我站立在廊桥宽大的遮亭下，遥望着那不知何处发源又流向何方的瑶河，有些浮躁的心灵竟然平静了许多，我似乎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仙境，内心深处泛起了许多美好的历史记忆......
啊，瑶河，你是瑶里古镇的母亲河！没有您，这个山区古镇就会缺少一种灵动的气息。瑶河的水啊,你流淌了几千万年的风霜岁月，哺育了这里众多的历史名人，滋养着赣东北这一方深厚的历史文明。
站在瑶河岸边,我遥望那座崭新而巍峨的吴氏大祠堂时,在我的记忆中顿时闪现出江西第一名人---西汉长沙王吴芮。他是瑶里吴氏的骄傲，也是江西第一位见诸文字记载的历史文化名贤。他英勇善战，为推翻秦朝统治立下赫赫战功，项羽封他为衡山王；项羽死后，刘邦封他为长沙王。因为吴芮以德顺民，是在刘邦铲除八个异性王后，唯一能够保全身家的王侯。据说，在瑶里这连绵不绝的群山密林中，就埋葬着吴芮的许多衣冠魂冢。
瑶里不仅是西汉长沙王吴芮的故里，也是南宋开国侯李椿年、清朝工部员外侍郎吴从至等人的故乡。如今瑶里古镇的居民杂姓较多，但以吴、程、刘、李、詹等姓氏为主。这些异姓的人们都生活在瑶河两岸，和谐相处了几百上千年。我想，这可能都是因为他们是共同喝着瑶河这条美丽河流中那清澈透亮的水生长着的。同饮一河水，不是一家人，也亲似一家人。据那位农民向导介绍，这里的居民一遇到镇里举办大型的集体活动，都会出财或出力，同心帮忙的！
瑶河两岸是用许许多多宽大厚实的花岗岩或麻石块垒成的河岸。河岸两边的石块上面有些已是足迹斑斑，磨损出凹凸不平的小窝窝，春雨积存其中，如一面小小的镜子，印照出瑶里一串串沧桑古老的岁月。河岸边时不时有一座“L”型的台阶通向瑶河，有点台阶很宽，有点很窄。这些台阶，都是当地居民在瑶河洗刷蔬菜和衣物的见证物。我们一行站立在一条长达五米的台阶上，集体拍摄了一张与瑶河亲近的美好照片。拍完集体照片后，我独自站在台阶上，远望瑶河碧绿的河水，缓缓流向那青山远地，宛如一条青绿的玉带，在幽深的山谷中蜿蜒向前。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有些光滑的木桥时，我们看到了瑶河两岸那些粗壮而葳荏的樟树和青白相间的徽式房屋。在瑶河两岸，还长有众多的柳树，那些高大而粗壮的柳树，已经枝条泛绿；一缕缕的枝条垂落在水面上，仿佛一位位婀娜的少女们在梳理着她们长长的发辫。而我喜欢透过那些翠绿的柳条空隙，拿起手中的相机拍摄那远处一家扎有篱笆院子的徽式房子，那座徽式房子高大的门楣左右，还粘贴着两幅鲜红的对联，门楣下方挂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笼。那才是我想要的一张“山里人家”的典型照片，那也是我梦中一方“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当我们来到瑶河的对岸时，我看到了很多老年游客在山里人开设的饭店中开始吃中饭了。菜肴的一阵阵香味在微雨中散发着，微微透出山里人烧柴火的味道，那好像是我少年时期在乡村留下的一股味蕾上的记忆。
正走着，突然我闻到了一股香气，我猛一抬眼，看到在这个古镇中竟然藏有一座低矮的古寺庙，那是一座一层的寺庙，寺庙开敞的大门正对着瑶河。“高际禅林寺”几个金灿灿的大字赫然闪现在我们的眼帘。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微小一座寺庙，它竟然如民间的一座土地庙，但这里确实拥有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庙宇。
根据瑶里吴氏家谱记载，北宋时期高岭人何召一首先在瑶里的高岭开采高岭土；后来在明初这里的吴、程、刘、李、詹等十三姓族人共赴南京向朱元璋进贡瑶里烧制的琉璃瓦，却全部被诛杀；明末清初南明宫内院人员为了逃避清兵追剿由南京逃至瑶里五华山，曾集体出家于高际禅林寺，因被清兵发现而惨遭屠杀，寺庙也因此被毁坏。后人在瑶里汪湖村附近树立“孤魂总祭”以示纪念。为什么这样一座有着血雨腥风历史的寺庙出现在瑶河边上，竟然让我百思难解其意。
其实，这条美丽的瑶河，也曾有经历过一段血雨腥风的近代史，而这段历史也成就了瑶里一段美好的红色文化。
原来在1937年之前，这条清澈见底的瑶河，将皖赣边陲山镇瑶里一隔为二。河西以吴氏宗祠为联络点，是地下共产党、红军游击队的天下。河东，以程氏宗祠为据点，是国民党固若金汤的地盘。
那是1937年“双十节”才过几天，河西河东都接到了上级“国共合作共御外寇”的指示，双方合作谈判地点设在皖南祁门的舍会山。经过几个月的谈判，最终未达成合作协议。这时，到了1938年2月初，陈毅亲自来到瑶里召开了干部大会，传达中央关于国共合作的抗日方针和南方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的指示，宣布江西抗日义勇军第二支队正式编入新四军序列，同时在河东程家祠堂召开了各届群众抗日动员大会。陈毅在那次大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给广大军民极大的鼓舞。1938年2月10日，集中在瑶里参加改编的全体红军战士，以及当地的许多群众，在瑶里吴家祠堂召开抗日誓师大会，经过瑶里改编，皖赣边游击队改成为中国国民军新编第四军第一支队第二团第三营，下辖7、8、9三个连队。熊刚任营长，张振东任副营长，刘玉林任军事教导员。次日下午，这支队伍共有550余人，浩浩荡荡，在熊刚等人的带领下，告别了瑶里的乡亲父老，告别了支持和养育他们近十年的瑶里革命根据地，启程开往新四军集结地皖南南岩寺，奔赴苏北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战场。
“瑶里改编”这一段光辉灿烂的抗日历史，永远闪耀在瑶里人民的心中。陈毅元帅那浑厚粗犷的四川讲话口音，也永远飘荡在瑶河历史岁月的上空......
4.
当我们游完瑶河两岸的主要景区后，我们就顺着一条宽敞的石桥路，重新返回到瑶里古镇老街的中心，来到一户名叫“瑶里饭店”的餐馆中吃午餐。
它是我们那位农民向导兄弟的亲戚所开的饭店，饭店卫生很干净，饭菜也很可口，而且价格低廉。我们都很满意。吃完午餐，我们就让那位农民向导安排下午的行程。他考虑到我们下午四点就要离开瑶里风景区，于是建议我们去梅岭风景区参观一下那里的古樟群。
经过大家一致同意，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开车就来到了瑶里深处的梅岭风景区。到了梅岭，我感觉这里真是一派典型的世外田园风光。因为是初春，梅岭田野上还是一片片荒芜；但是那一片浸润着春雨的土地，好像一位正在孕育着生命的孕妇，在春雨过后，一畴畴翠绿的稻苗就会拔地而长；那时，一只只白色的田鹭轻轻飘逸在喷发着浓烈稻香的田野上，展现出一幅让人难以忘怀的“稻香飞鸟”图。
我正幻想着那一副美丽的田野风光图，突然我们的同行告诉我：你看，前面有那么多樟树！一语惊醒了恍入梦境中的我，我睁眼仔细远眺，前方真的有几株高大古老的樟树。
这就是梅岭最有名的古樟群。我数了一下，总共有六株，每一株古樟树的形象姿态各具特色，有的如伸张着的巨掌，指向灰色的苍穹；有的弯腰低眉，犹如在水边浣洗的老妪；有点笔直高大，如一位巨灵神，守卫着梅岭的村庄......
当我们一个个走近了那些古老的樟树群，才发现每个樟树的身上，都钉着一个小铁牌，上面书写着它们的年龄：一千年。当我看到这个数字，差点惊叫起来，好古老的樟树呀！千年的古樟树，我曾经在江西省婺源的浙源乡虹关村看到过，没有想到竟然在瑶里古镇的梅岭风景山区看到这么多超过千年的古樟树，这难道不让我们感到惊喜吗？
樟树，是一方村落的历史见证物，也是一座村庄乡愁文化的象征物。而千年古樟的出现，表明瑶里也无疑就是一座千年的古镇。千年的历史，就会拥有着千年的文化。瑶里古镇，不愧是赣东北一座千年的古镇，只是它深藏在青山绿水间，需要人们走进它的怀抱，才可以慢慢揭开它那拥有千年历史文明的面纱。
如今，我站在这些千年古樟前，感叹时光悠悠。我想这些古樟们经历了千年的风霜雨雪的锤炼，才成就今天这种从容安静的姿态和倔强刚韧的骨骼。它们在这座幽深的山谷田野中，经历着多少寂寞无语的孤独，默默成长，终于长成了一棵棵让人敬仰的文化符号！啊，那是乡愁的符号，是瑶里千年历史的文化符号。我仰慕着这些时光中坚韧不拔的樟树，我用双手抚摸着它们的躯干，仿佛在抚摸着一段漫长而沧桑的时光。啊！古樟树，你从幼小的树苗长成如今这样巨大的模样，你内心蕴含着多么无穷的力量，才能够经受得住大自然中那沧桑岁月的无情锤炼，那是一次次风霜雨雪的摧残，那是一段段历史风烟的摧毁......
哦，梅岭的古樟，你的树根下曾经留下多少行人匆匆前行的足迹；你的树荫又曾经为多少行程至此的商人遮蔽过炎热；你的目光又见证了在此块土地上进行过的一番番血雨腥风的战斗场面；你的双手又曾经在多少个有月光的晚上抚摸过几代代世代生活在你树冠间的那些幼小鸟儿的身躯.......
梅岭古樟的附近,还存有一座长达五十米的祠堂,那就是这里著名的”张氏祠堂”,也称”江南第一祠”。我们没有进入张氏祠堂观看，只是在它的大门前看了一下，祠堂十分深进，祠堂里面的角落摆满了当地农民从山区砍来的木柴。于是我们只在该祠堂的大门前拍照留念。我曾经到过“江南第一泉”“江南第一桥”“江南第一山”等，没有想到，我今天竟然与“江南第一祠”相遇。
在张氏祠堂附近，我们还进入一家出售梅岭当时土特产的店铺中，店铺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塑料袋子，里面装有梅岭山区特有的干竹笋、黑木耳、干香菇和瑶里绿茶等。我们一问价格，感觉适中，就各自购买了一些梅岭山货上了车。
在朦胧的春雨中，我们离开了世外田园般的梅岭，离开了梦幻一样的瑶里古镇，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静静流淌在我梦中的那一条美丽的瑶河......（68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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