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秀才,久经磨练,成了古代嬉皮士式的人物。这天他骑着跛驴,背着二本破书,扮成一个游学先生,从乌山来到万户姚家,姚家只有二户人家,他向一个老婆婆讨口茶喝,老婆婆说茶喝完了。罗来到科家,科家有十三户人家,他向一中年男子讨茶喝,男子说你不看我正在忙着。罗来到鲍家,鲍家有十八户人家,他向一妇女讨茶喝,妇女说冷水要人挑、滚水要人烧。罗秀才很不欢心,就随口说道:“科十三、鲍十八、姚一户,总不发。”自此,姚家二户便只留一户绝一户,代代如此。科家一直是十三户,鲍家一直是十八户,直到搬离原地,人烟才发展。罗秀才来到一林中坐在一松树墩上。被松油粘身:忙站起来,又被黄牡荆挂了下眼皮,随口说道:“松油松油粘我身,永世不发孙;黄荆条挂我眼,永世不锯板。自此,松树成了谢生植物,树兜不再发芽,黄荆虽是木质植物,却成了小灌木,再也长不大。罗秀才从一坡上经过,看见一个老农在锄草,满地雷公头(即香附子)。就问:“驴狗叽叽咯,你知道它一天走几百几十脚?”老农笑道:“我锄草一锄加一拖,你知道一天锄草几千几百颗?”罗秀才叫老农坐下抽口烟,老农不理他。他就说:“雷公头钉,雷公头钉,前头砍后头青。”果然自此以后,香附子就象韭菜一样,先天锄掉,第二天就青了。
罗秀才来到棘池寺,向主持借宿,主持见是一个先生,就说我出个对子你对,对上了就住宿,对不上就走人,主持说道:
树桠飘飞,不宿无名鸟。
罗秀才随口答道:
滩干水浅,难藏有角龙。
说完罗秀才就赶着驴,边走边说:“我住宿你不肯,火烧寺庙你也滚。”果然过了不久,棘池寺被乱兵所焚,主持也逃走了。
走着走着,他的跛驴走不动了,罗就在上九都一个大村庄歇脚。私塾先生见是一个游学先生,留他住宿。罗秀才满腹经纶,私塾先生非常佩服。恰私塾先生母亲有病,想回家探望,请罗隐帮他代教几天,罗隐答应了。
先生的伙食是吃派饭,吃的都是大麦饭,罗秀才吃了大麦饭,屁就特别多,特别响。一开始上课,罗秀才就放了个响屁,坐在前排的学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罗秀才就用鞭子打学生,口里说道:
痴人不笑屁,屁是胸中气。没有胡椒香,也有酱醋味。
学生回家,哭着告诉他姐姐,他姐姐说,先生说错了:
屁是一股风,放出永无踪。
若要捉住屁,请找屁祖宗。
第二天学生听课,罗秀才又是放屁:那学生说:“先生,你说错了,我姐说‘屁是一股风,放出永无踪。若要捉住屁,请找屁祖宗。’”罗秀才眼珠一瞪:“屁还有祖宗,你明天必须把屁祖宗找来,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
学生回家,第二天带来一个纸包,外用三层红纸,内用一层红丝布,层层剥开,原来是一块干人粪。罗隐知道这学生的姐姐非常聪明,想再试她一下,就对学生说:“明天你家派饭,要七十七样的饭、九十九样的菜。”学生一下子吓呆了,哭着回家对姐姐说:“我家这么穷,哪有那么多的饭菜。”姐姐笑着说:“我有办法。”她让弟弟用个漆竹筒盛了一碗饭,又盛了二碟韭菜,罗隐虽没吃饱,但也无话可说。
私塾先生回来了,给二百吊铜钱作代课费,罗隐作《咏孔方兄》诗谢曰:
志士不敢道,聍之成祸胎;
小人无事艺,假尔作梯媒。
解释愁肠结,能分睡眼开;
朱门狼虎性,一半逐君回。
并信口胡诌:家有三斗粮,不做孩子王,工钱难糊口,儿女吊饥肠。
罗隐辞行,叫那个学生带他去看他姐姐。学生的姐姐站在门口,面若桃花,俊俏中透出几分机灵和贤惠。罗隐准备下驴,一脚在驴上,一脚在驴下,问道:“小姐,你知道我是上马还是下马?”学生的姐姐,一脚放在门槛内,一脚放在门槛外,问道:“先生,你猜我是进门还是出门?”先生知道难不住学生的姐姐,就骑驴上路,有意将包着墨块的黑手帕遗落,向前走去。学生的姐姐见先生走远,认为是个钱包,上前去捡,剥开一看,见是几块碎墨块,心知有异,连忙丢在地上。罗隐扭转头一望,笑着说:
外貌如花,铁嘴铜牙。
贪财好利,心如黑渣。
那女子受此一讥诮,突然两眼昏花,内心如朦,自此就变得愚钝了,这种病在妇女中传染开了。现在万户有个别妇女,虽然外表美丽,却嘴尖皮厚,伶牙俐齿,喜斗好妒,贪图小利,不顾廉耻,再也没有从前那样聪明贤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