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前
“买这件吧!买这件吧!”我一边用细小的手扯着母亲的衣角,一边指着我心目中的那件衣服说。
“好,好,好!”母亲用温和而又和蔼的话语说,然后母亲抱起了我对那个卖衣服的说:“你瞧我这孩子就知道要买。”
“孩子嘛!就随他意了,耶!这件衣服蛮好看的,这样吧!嫂子,你拿去算便宜点。”
就这样,母亲买下了那件衣服。
说到那个卖衣服的倒有些来历,听长辈说他曾经还是我们村的干部书记呢,后来不知为啥下来了。从此便失去了生活来源且他又不会种地,因此便十分贫困潦倒,落魄了几年,在别人的帮助下卖起了旧衣服,生意倒是红火,这大概是他的人缘好吧——很好说话是其一,再者衣服的价钱也很合理,因此有很多人来捧场。久而久之也有了些小名气,他的财气也逐渐上升了,别人因此有人管他叫‘财书记’,而他看上去却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号似的,每每有人喊道他的这个外号时都笑着应答。我母亲买衣服当然也是去他那了,并且和他很熟,每次买衣服总比别人少几毛钱。
当我拿到衣服时,心里乐滋滋,嘴里甜甜的像吃过蜜糖一样,好像是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衣服,我捧着衣服左看看右摸摸,总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它飞了似的。忽然我感觉到有股淡淡的呼吸声在我脸上拂过,我抬起头来一看,赶紧抱紧衣服很生气地说:
“不给你们看,不给你们看!”
说着我又更加搂紧了那件神圣的衣服,而他们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我对他们那种举止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那么的厌恶。其中的一小个子一边用手比划着他自己心中的衣服一边说:
“等我长大了,我要买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衣服,要比你的衣服好一百倍。”说着就昂起头像是把我的这件衣服看得一文不值。这时又挤进来一个较胖的小男孩说:
“那算什么,等一下子我叫我妈妈买一件外国的衣服给我。”说完哼地一声把头一甩——跑了。我听了他们的‘衣服’心里很是羡慕,但是我还是紧紧地搂着那件神圣的衣服。
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还是依然地高兴,还是依然地满足。到了家里更不用说,我一会儿向弟弟、妹妹们展示我的衣服,一会儿向父亲舞弄。直到父亲开口赞许说我这件衣服是最最漂亮的,我才满足。
我弟弟让我记忆最深的是他那性格——一本正经的样子,而最显眼的外貌是他的头发,总是打着卷,梳也梳不顺。我爸妈总是称他的发型为‘波斯发型’弟弟也不常帮做家务,除非是在父亲的督促下才拿起扫帚在地上一擦一擦。我分派他做的事他总是情愿不愿的,当我喊了几声后,他还没反应时,我也就吓他一吓。我弟弟的身体也不太好,最突出的是那双眼睛,天气突变或是寒冷的天气更或是看多了电视都会眼睛痛,前兆是鼻子流清水,眼睛眨个不停。因此父亲就大声吼道:
“莫多穿些衣服,等下子又要在床上躺两三天!”我弟弟也就往房间去了。这一点是令我最心痛的,每每他躺在床上时,我心里都感到不是滋味。
我妹妹她是我家庭中最小的一位成员,因此都能很好地爱护她,保护她。但是我弟弟在妹妹面前态度总是很强硬,时常吵架,然而这是极短暂的,很快便和好如初了。我妹妹也很听我的话,每次我分派给她做的事都能很好地完成,因此我也常常维护她,帮助她。
“哥哥给我看看。”弟弟用寻问的目光望着我说。
“这衣服好看吗?”我问道。
“好看,像天上的云一样!好看极了。”弟弟称赞道。
“当然了,我的衣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无论谁的都比不上。”我骄傲地说。
“爸爸,你看哥哥有这么好看的衣服而我没有,不嘛!我也要一件,弟弟哭丧着脸扯着父亲的衣角说。
“有……你妈妈会给你买来的。”爸爸说。
“不嘛!我现在就要。”弟弟再一次喊着。
“说了等你妈妈回来嘛!”父亲加大了嗓门。
弟弟因此再也不敢了,好像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母亲来,在一旁的妹妹也好像是听懂了我们的讲话似的,朝这边慢慢地移过来。
当我再一次望弟弟时,他已不在那里了,我用目光寻找着,只见他已在外面了踮着脚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着。
“妈妈来啦!妈妈来啦!”弟弟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跑进来对我说,之后又跑出去了。
“总算来了,你不知道他刚才吵死人了,生怕不给他买衣服。”父亲不好气地对母亲说。
“安安,你为啥这么急,你瞧!这不是给你买回来了吗?看!多好看啊!”母亲蹲下来一边摸着弟弟一边说。
在一旁的妹妹看到后也朝母亲这边移来,母亲好像知道妹妹的心事似的笑着说:
“你瞧我记性,把秀秀给忘了,来,这是你的。”母亲抱起妹妹用那长满粗茧的手拂着妹妹的头,像是生怕弄疼了妹妹似的。
“这衣服好看吗?”母亲说。
“好看!”妹妹高兴地喊道。
“来,给你试试。”母亲说。
这时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年龄和我相仿,他是我伯父的小儿子家睦,他喊着我的名字。
“走,走我带你去玩。”他喘着急气说。
还没等我答应,就被他拉了出去。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林子里面,极其隐蔽,放眼望去,只见有许多小男孩围在一个土火堆旁,他们手里拿着树枝在上面一拨一拨,我眼睛一亮,就猜着他们一定是在煨吃的东西。他们见我来了,都直喊着叫我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我二话没说就直向那奔去,说真的,要不是我机灵就扑在土火堆上了。
而后,他们给了我一个白薯,我选择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地方把薯放了进去,也和他们一样蹲在旁边一拨一拨,然后把树枝插在我放白薯的地方。顿时,这里好像成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那般寂静,大家只是一味地盯着土火堆里的白薯一声不语,只有土火堆里发出来的劈劈啪啪的火星声充溢着这个小树林,因为这土火堆是座落在树林里,这就更加增添了几分活力,地上蛐蛐的声音,枝头清脆的鸟声,时而从远处传来些辛勤耕作的农民的吆喝声,再加上这里的小主人——我们,更别有一番风味,我那时的心情犹如平静的湖水那般寂静,同时心情也很开阔,明朗,有说不出的清爽感。如果此时别人要我去做平常不愿做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加上将要熟的白薯,哇!那是多么的美妙啊!